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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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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是来旅游的。

贺晴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想要出去走走。”

这个想法跟贺晴不谋而合,所以他们相处还算愉快,虽是萍水相逢,但相谈甚欢。

当然如果贺晴再仔细一点,或者他能够再共情一点,他就能察觉到,女孩不是出来走走,她是想要逃跑。

女孩经常会去逛海滩,穿着裙子光着脚,任凭海浪打过来,沾湿她的脚踝与裙摆,海风会吹起她的长发,阳光透过碎发间的缝隙,照亮一副年轻的面孔。

那是一个普通的,应该带着年轻朝气的,青春而张扬的女孩子。

她嘴角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右边有个小酒窝,带起的苹果肌会堆起不怎么明显的卧蚕,眼尾有一道小坑,听她说是小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不小心。

毕竟她看起来礼貌又健谈,三十二岁的贺晴感觉都没有她沉稳,她时常气息内敛,安静的时候存在感很浅,但贺晴很喜欢和她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说话带着一种沉沉的感觉,但不会觉得不舒服。

她和人来往不多,与贺晴算是交流比较多的,但贺晴要工作,空闲时间不是很多,其实也没有与她交往过深,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她关系最好。

贺晴其实有时候不太明白女孩为什么老是在黄昏的时候去踩沙滩,那个时候的海风吹的很刺人,可她依旧穿着长裙光着脚。

有时候贺晴从观望塔这边看过去,会觉得黄昏的背景与那个女孩形成了一幅特别美的画,他甚至想要拍照记录下来,但相机总找不好角度,而且图片永远没有肉眼看到的真实。

女孩在岛上生活了七天,就像是一个早就约好的数字,时间一到,就奔赴向一个冷淡凄凉的清晨。

贺晴是从另一个男孩的视角了解到这个女孩子的,他无法想象一个那样恬静美好的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撕心裂肺的人生,才将自己掏空后给世界温柔一击。

但其实他后来总觉得,大概没有人会真正理解女孩的心思,哪怕再设身处地的想象,哪怕近在咫尺的了解,也窥探不到分毫。

一个正常人的心思就已经不容易猜透,更何况一个计划好赴死的人。

赴一场无悲无喜,无怨无悔的结局。

她每天沐浴阳光与海风,总是笑的淡然与从容。

她不是来旅游的。

她为赴死而来。

——

“这朵花夹在一个日记本里,”贺晴伸手在纸花的中心用力往下戳,戳下一个凹陷,原来平直的花就变得立体,“日记本的第一页写了名字,她叫本怡姗,她的姐姐叫本木易。”

听到“本木易”三个字的时候,牧禾榕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扭曲,他眉头直竖,恶狠狠的盯着贺晴,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握紧。

“她有一个网友,本来只是兴起时,口头上交为男女朋友,却没想到那男生是个纯情的,追着她跑来了。”贺晴垂眸回视他,语气缓缓而谈,“你想不到吧,你以为她的人命在我这,想让我有所愧疚受你牵制。但她把所有事都记了下来,让那个男孩带给了我。”

“你闭嘴!”牧禾榕额头上的青筋都被贺晴几句话给激了出来,仿佛贺晴在说什么要他命的话,可贺晴却只是轻描淡写述说着事实。

“那男生想来找她的,但本怡姗坚决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你的监视下,而日记本是她唯一逃离你掌控的东西。但是男生坚持要来,她没等到他来,第二天就跳海了。他只收到了她最后托付的一封信,或者说遗书。那封信我不知具体内容,只略听说了两句。她将她整个人都剖开在了一张纸上,给了一个现实没碰过面的人。”

此时的牧禾榕情绪已经低到了极致,脸色黑的能滴水一般,手握的咔咔响,而贺晴从盒子里把纸花拿出来,他手指在几个花瓣间翻折,原本像玫瑰的花成了另一种形态,直面看有点四不像,但却遥遥与窗外的紫色木楹花相应。

紫色木楹花是牧楹勒独有的盛景。

贺晴依旧缓缓说道,语气像是给面前的人下最后的审判,“而你这个姐夫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就像三年前眼睁睁看着你的妻子死一样。”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牧禾榕突然暴起,他猛的站起来,试图捏烂贺晴手里的纸花,但被贺晴背手躲了过去。

牧禾榕一击不成,转而抓住贺晴的领子,凑在贺晴脸边,怒瞪着他,扭曲的神情让他眼角细纹露出不少,“不准你提起她!你知道什么,你不过就是从小姗那里了解到了只言片语!你以为你就有资格插手了吗?”

“不,我没这想法。”贺晴还算淡定,他抬手握住牧禾榕扯他衣领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只是帮你算算你手里沾的这两条人命。”

“人命?”牧禾榕觉得有些可笑,“你从小就为别人卖命,就算你不亲自动手,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你说你有小姗写的日记本,上面写没写这岛上的人对她们如何?你说是我害她们?我是在救她们!”

贺晴抿了下唇,面上毫无波澜,抬手揉了揉鼻子,“省省吧,明知道你的信息素对我没有用。”

被察觉意图的牧禾榕并没有多大反应,他反而向前一步想要抓住贺晴,但他和从小摸爬滚打的贺晴不同,以前是个只会学习的研究员,现在只是个走私交易的商人,alpha可以给他强健的体魄或者聪明的头脑,却不能让他突然身手了得。

很明显他打不过贺晴。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拿贺晴怎么办,被逼退后他突然拿出了个遥控器,贺晴只好停手,他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炸弹控制器。

“我有两个杀手锏,作为朋友,我跟你谈笔生意怎么样?”牧禾榕笑的有些疯狂,按在控制器上的手指都在激动的颤抖。贺晴怕他一不小心失手,只好举起手表示投降,结果让牧禾榕笑的更开心了。

他收起了控制器,收敛了一切情绪,就好像刚刚的冲突没发生一样,理了理凌乱的衣物,模仿着贵族绅士的礼仪,挂着让贺晴作呕的微笑,请贺晴入座。

贺晴在太阳快升起的时候才走小路返回了住处,他窝在沙发上睡到了下午,清醒过来时感觉光刺眼睛,便抬手挡了一下,睁眼刚好看见了手臂内侧的针孔和周围的一圈淤青。

他猛的爬起来,太阳穴有些刺痛,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扁平的纸花,这是他竭力拒绝拿给牧禾榕固执要求留下来的,想想牧禾榕那难看的脸色他就想发笑。

结果他一抬手抓了抓头发,发现手里多了很多头发丝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他转头去看枕头,上面都是他掉的大把大把头发。

妈的,打个针居然会导致他脱发。

“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贺晴将头发扫进垃圾桶,走去开了门。

出乎贺晴的意料,他以为来的人大概率会是乐珉涛,结果没想到是秦暮祥。

“怎么是你?”贺晴挑眉问道,抱手倚在了门边,没有让秦暮祥进门的意思。

而秦暮祥也没有要进门的打算,他将手里的东西啪的一下砸在贺晴手里,态度不怎么友好,“乐总让我带给你的,他要送乐乐回国,说过会来找你。”

贺晴接过那个文件夹,忽略掉秦暮祥眼里的敌意,问道:“这是什么?”

“牧禾榕的资料,希望你看了之后,离开牧禾榕。”

秦暮祥简单直接的回答让贺晴突然想起了陈年旧事,忍不住笑了一声,让秦秘书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想起了往事。”贺晴抿唇一笑,但笑不达眼底,让秦暮祥觉得他不怀好意,他想了想,以为贺晴说的是一年前的事,从鼻腔哼了一声,刚准备说话,就听贺晴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当时知道我和乐珉涛的关系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所以故意告诉我他去相亲,还给我看他和别人的错位亲密照,惹起我的猜疑,把我和乐珉涛推到最终的爆发。做的可真不错,乐家养了一条好狗。就是不知道你到底忠诚乐家还是乐珉涛呢?”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判。”秦暮祥没想到他提的居然是五年多以前的往事,神情伴随着话音落下变得阴冷,“你不也将计就计逃离了?我知道你待不下去了,你的骗局迟早会暴露。”

“呵,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有一点你错了,”贺晴大概瞟过手里的资料,然后抬眼看向秦暮祥,微笑中含着危险的毒牙,“我想的是直接跑,天涯海角再不相见,他没有标记我,我们之间也就不存在任何联系,时间长了我们就是陌路人,而你自作聪明的好算计,却导致我还生了个孩子。”

“那孩子可爱吗?而且还很机灵,你想当他后妈的心思有被他察觉到吗?应该没有吧,不然乐珉涛不会留你在他身边。”贺晴声音很淡,话语里却全是讽刺,尖利的像要将秦暮祥抽筋拔骨,“让我想想乐乐现在应该称呼你什么?小叔?”

秦暮祥在他的话里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刚认识贺晴的时候,他们就互不对眼,而五年后,贺晴依旧睚眦必报。

见他这么难受,贺晴勾唇一笑,将文件夹又甩了回去,随意挥了挥手,“行了,资料我了解了,你可以走了。”

“贺晴,我再警告你一次。”秦暮祥没有爆发,而是沉沉说道:“乐总是Hec集团明面上的主理人,他必须干干净净的,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站在他身边,如果你玷污了他哪怕一个泥点子,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与乐家作对的下场。”

贺晴面对他的警告态度十分散漫,面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说了句“慢走不送”后直接甩上了门。

他没理气急败坏的秦暮祥,走到客厅看到手机闪了两下,他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回播了过去。

对面没有废话,直接说道:“我给你买了船票,明天上午给你注射的药没有出现副作用,你就在太阳下山之前来码头。”

“如果出现了呢?”贺晴问道。

“出现了?”牧禾榕阴沉沉的笑了一声,“你就陪着岛上那群人一起死。”

“牧岛主,我可只是劣根omega,你把新药在我身上作实验合适吗?”

牧禾榕话音一顿,随即十分狂妄自信地说道:“当然合适,这五年里你吃过很多这方面的药,你的体质已经具有了耐药性,而且连你这种劣根都能奏效的话,我就一定是第一个突破缪斯这种神迹的科学家……”

说到后面牧禾榕已经有些癫狂了,贺晴突然想起他大把大把掉落的头发,轻声回了句,“你都说是神迹了,还妄想挑战,自不量力。”

牧禾榕没把他的冷嘲热讽放在眼里,直接挂了电话。

屏幕上还显示了另一个未接来电,但贺晴却随手将手机放到了桌上,转身进卧室拿了个铁盒子出来,盒子里是他的全部身家,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黑卡。

而现在又多了个日记本。

他将两张卡装进没多少零钱的钱包里,然后把纸花塞进了一张大头合照后面。

日记本放在了桌面上,贺晴在沙发上静坐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坐到了太阳西斜,他才从厨房里掏出了一个平时洗菜的铁盆,拿着走到了落地窗外的小平台上。

他将日记本内所有纸张撕了下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纸张边缘有被反复翻阅的痕迹。

他点了把火,看着铁盆里慢慢燃烧的纸。

他静默的坐在夕阳的余晖下,海风吹的窗帘到处飘,而铁盆里的火越烧越大,最后剩下灰烬。

有人从旁边绕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手撑在背后扭头看去,在燃尽的烟灰里勾了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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