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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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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阁除去藏在酒楼里有专人接待的入口外,还设有一条暗道。由于知道暗道的都是自己人,因此通道并没有人看守。

里面漆黑一片,郅晗后背紧贴墙壁,熟练绕过机关,一路畅通无阻。

刚走进去,有人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扯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拐角。

“郅晗?真的是你!”那人显然没料到,吃惊问道。“你怎么回千机阁来了?”

看清人脸后,郅晗松了口气。“谢言,我有点事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该不会是……黎州那件事吧?”谢言试探地问。

郅晗果断点头。

谢言:“……”

早知道就不主动来找她了。

“郅晗,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已经过去十一年了,陈年积案尚且很难被推翻重判,更何况你这桩早就被定性成意外的事件了。”谢言分析道。“你最好及时止损,否则谁也料不到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这些道理郅晗怎么会不懂,怪就怪当初知府断定得太过敷衍,随随便便就用意外两个字概括了郅家的这场大火。

“我必须要这样做。”她说,“回京城之前,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十一年前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更加让我确信那场火灾并非意外。只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面前这人太犟,谢言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你在明对手在暗,知道得越多对你来说越危险。古往今来查陈年旧案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郅晗在这件事上异常坚定,谢言终究还是妥协了,把她带进一间暗室。“你想问什么?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诉你。”

“十一年前去黎州的京官有哪些?”郅晗问她。

谢言转念一想,答出她自认为近乎完美的答案。“那段时间黎州纺织名冠天下,朝廷派去的京官一批又一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郅家大火发生在夏季,她缩小范围又问:“六七月份,这段时间去过黎州的官员有哪些?”

“你怎么确定我会知道?”谢言说。

“我既然选择来问你,就相信你知道。”

“哦?”

郅晗言之凿凿,“你在黎州这么多年,对黎州的了解比我清楚多了,要是不知道岂不是低估了你的能力。”

谢言点了点头,“行,我告诉你。”她比划着手指,挨个说道,“江南织造局的丁公公去过,江直巡抚阮清去过,就连沈家那个沈康也去过。其他都是一些随行小官,应该不在你的查找范围里。”

丁公公、阮清、沈康……

在她印象里都和郅家没什么关联。

她想,或许是她知道的太少了,有联系也说不定。

“那何铭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谢言一鸣惊人,“这么多年了,他死了也不一定。”

“不会的。”郅晗说,“他是知府,四品官员,死了也会有吏部的记载。”

谢言哦了一声,“十一年前郅家失火一事传至朝堂,有官员弹劾他,在撤官令下达之前,他主动告老,被吏部接到京城了。”说罢,她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么多。”

郅晗噤声思索,从沈康下手或许要方便些。更何况千机阁可不是个好地方,不能久待。

在她离开之前,几番纠结之下的谢言告诉她。“如果你决心要查,我就直说了。郅家失火不是意外,是人为。当初火场废墟里残留着火油,这是我以前从百姓口中得知的。”

郅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攥着衣摆把它揪成一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我抓到真凶,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你得当心,他不是你说抓就能抓到的。”

这是谢言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

客栈处于闹市之中,颜鹤往回走时,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市里。

一股茶香沿着小巷传出来,他不禁循味而去。

这段时间忙于赶路,都没有闲情逸致品茗。

等他穿过小巷走到拐角时,看见墙垣旁边蹲着一位老者,面前摆着两箩筐烘干的茶叶。

老人皮肤黝黑,瘦得皮包骨,从头上取下草帽在扇风。看见颜鹤那一刻,他立即吆喝起来。“公子!苏州天池茶,上好的炒青绿茶。”

见颜鹤走过去,他才松了口气,抓起一把卖力地介绍。“咱们这茶是新鲜采摘的,茶汤色泽鲜艳,口感丰富。看一看吧。”

颜鹤捧起一小撮闻了闻,味道很香。他问:“老伯,这茶怎么卖?”

“三十文一斤。”

颜鹤在肃州买过茶,肃州中等的茶叶售价一般在五十文左右。依他所见,这个茶叶比肃州的好,起码得五十文往上。

“茶叶品质上乘,为何才卖这么些钱?”他问。

这一问让老伯愁容满面,他摇了摇头,低声说:“能卖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见颜鹤眉头紧锁,他又说:“茶叶已经被达官贵人垄断,他们卖得风生水起,还处处驱赶我们。这不,我只好在这种偏巷里摆摊,能卖一点是一点。要是被他们撞见,我就只能再换个地方了。”

老伯长叹一口气,叫苦连天。“哎——你说那些当官的和我们普通人抢什么活路啊,路都被堵死了,叫我们怎么活!”

颜鹤自读书起就听过一个道理,食禄者不与民争利。可到头来,这样的事却屡见不鲜。

“老伯,给我来一斤。”他说。

“好!”

茶叶递到颜鹤手上的时候,他压低声音问了句,“那些当官的,是哪些?”

老伯枯槁的手一抖,连忙摇头。“我就是个卖茶叶的,朝里官员也不认得几个。我只听他们说过,那些都是当大官的。”

良久,老伯似是想起来什么,凑在颜鹤耳边说了几句话,让颜鹤当场愣在那儿。

片刻后他及时回过神来,提着茶叶离开了。

*

城北公馆

沈商陆和慕荷乘马车来到这里,他们坐在马车上也能清楚感受到热闹到荒凉的变化。

刚下马车,就被面前这一幕震惊。

入目即是半人高的杂草,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慕荷看着荒废的公馆,说:“如果这里有人住,杂草不会长得这么高。”

“进去看看。”沈商陆往前探路,边走边说。

还没走进去,有个人突然窜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要进去?听说这里面闹鬼!我看你们衣着气度不凡,必定是大户人家,何必进去染些晦气。”

“这里面闹鬼?”慕荷问道。

男子点头,“你们知道为什么公馆不投入经营了吗?就是因为这里总会离奇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这才荒废了的。”

“是么?青天白日里,怎么会有鬼。就算是有鬼,我还没见过,见一次也算不虚此行。”沈商陆说。

那人还没见过如此大胆的人,于是摇了摇头,看见他们走进去之后,叹息道:“年轻人啊,就是不听劝。”

冬天的寒风刺骨,破损的木门在狂风的卷动之下砰砰作响,穿堂而过的风声如恶鬼低鸣,让慕荷不禁打了个寒噤。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沈商陆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慕荷,语气异常坚定。“这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你忘记我们在金龙寺的经历了?所谓有鬼的传闻,必然是在刻意掩盖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

“也对。”慕荷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何铭在这儿的几率很大。”

城北公馆曾经修建得非常奢华,用料也很讲究。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除了杂草丛生以外,大体还能看出以前的样子。

公馆很大,底下大堂是专供歌舞的地方,二到五层是吃饭包间,往上一直到顶层是提供住宿的房间。

慕荷和沈商陆分开行动,楼梯旁边的石柱长得奇形怪状,她叫来沈商陆后,同时把那些散落在四周的珍珠放回原位。

“别乱动!”沈商陆话音刚落,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随即地面出现一道大门。他们脚下失去支撑,落进地面深处。

*

郅晗从千机阁出来时,被来人挡住了路。

一身管家装扮的人恭恭敬敬朝她行礼,笑眯眯地说:“这位就是郅晗郅姑娘吧。”

“你是谁?”郅晗把手背在身后,警惕地问道。

“我家主子想请郅姑娘去府上见一面。”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不要怕,是件好事。”

郅晗别在腰间的手一顿,问:“你家主子又是谁?”

“徐殿徐阁老。”

管家的话一出,让郅晗满脑袋疑惑。“徐阁老他要见我?见我做什么?”

“郅姑娘是黎州郅家来的,我家主子曾受过郅家恩惠,特意请您前去叙旧。”

黎州、郅家,每一个字都能精准勾起郅晗的兴趣。果不其然,她同意了。

首辅府邸同样豪华,门口两座石狮子肃杀威严,光是守在门口的家丁就有十来个。

“郅姑娘,请。”管家把她一路领到正厅。

走进去却不见徐殿身影,管家抬手唤来丫鬟,问:“阁老呢?”

丫鬟停下手里的活,说:“方才宫里来了人,大人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闻言,管家又朝郅晗解释。“郅姑娘,实在抱歉。大人公务繁忙,我找您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让您白跑了一趟。”

最后他领着郅晗原路返回,在门口时要了一个郅晗现居的地址,以便下次寻她。

从进门到出门,郅晗都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她只记得徐殿曾受过郅家恩惠。

“嘶——”

有人不长眼睛横冲直撞,撞到人后频繁鞠躬不断道歉。“姑娘,抱歉……”

“下次走路小心点,好好看路。”说完,郅晗晃了晃头,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心想可能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得回客栈好生睡上一觉。

于是径直往客栈走。

*

夜幕笼罩京都,此时已是深夜。颜鹤站在客栈门口望眼欲穿,却迟迟没能得到那道身影出现。

“客官,夜深了,还不歇息?”正在大厅打扫卫生的小二问他。

颜鹤摇了摇头,“我在等人。”

“现在已是宵禁时分,哪里还能走动,客官应该是等不到要等的人了。”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突然,四周安静的环境被打破,一队官兵声势浩大往北边赶。

小二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赶忙走上前拉住跑在队列最后的士卒。“官爷,发生什么了?”

“江直巡抚府来人报案,说阮大人最疼爱的小儿子被人杀害。由京兆尹上交刑部,使我们不得不星夜前往。”那人说。

说完后匆匆跑上前跟在队伍最后。

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感慨:“这些人胆子真大,连巡抚的儿子都敢杀了。”

颜鹤轻声呢喃:“又发生命案了?”

“京都一直都不太平,客官还是早些休息吧。”小二说完这句后,关紧大厅门窗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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