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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三学年:84.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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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0月31日,法国巴黎。

今天是万圣节前夕,阿斯提亚一年中最喜欢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捣蛋”。

祖母和卡修斯特一起去参加了某个纯血巫师家族的聚会,而阿斯提亚则因为前几天偷溜出家门被下了禁足令。

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奔向庄园外的世界,就像围墙困不住向往天空的飞鸟。

祖母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她的惩罚并不能打消自己的反抗精神这一点呢?这样她们两个都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不是吗?

阿斯提亚骑在围墙上的时候思考道。然后一个敏捷的翻身,稳稳的站在了庄园外。

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背上惩罚性咒语带来的尚未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寻找朋友的步伐。

她今天约了泰伦斯去湖边给他表演魔法。

泰伦斯的家是一座位于住宅区的三层小楼,有自己独立的庭院,泰伦斯的妈妈为此种植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朵。庭院里还有颗高大的歪脖子树,是泰伦斯的父母儿时一起种下的,他们还在上面做了个秋千。

此时泰伦斯正坐在秋千上,手里端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阅读着。

阿斯提亚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她悄悄的靠近泰伦斯的身后,然后凑近他的脑袋,对着耳朵说:“干什么呢?”

泰伦斯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把书丢出去。但是在意识到是谁后,他傻笑着说:“你来啦!我在看书。”

阿斯提亚看了眼书的封面,是一部诗歌集。但里面的内容却不是法语。

“它写了什么?”阿斯提亚指着其中的一段问。

泰伦斯和她一样是在法国长大的英国人,只不过泰伦斯的英语要比她好的多的多。

“Fate's cold finger points and shifts the scenes with consummate art.”泰伦斯的英语发音很好听,像台有些优越音色的钢琴。

虽然阿斯提亚听不太懂,但并不妨碍她喜欢听泰伦斯说英语。

接下来的故事阿斯提亚有些记不清了,她忘记了具体的情况,偶尔又会想起一部分细节。

像被橡皮擦掉了一样,但还留下了许多难以抹去的深刻痕迹。

Fate's cold finger points and shifts the scenes with consummate art.

命运冰冷的手指,用精湛的艺术转移场景。

或许命运真的是名出色的艺术家,早早的埋下了悲剧的伏笔,然后推动它发展至高潮。

有时候阿斯提亚会想,也许和泰伦斯的相遇本身就是悲剧,是注定走不向圆满的bad ending。

但开心是刻骨的,痛苦也是铭心的。

也许由我们出演的话剧是悲喜剧?

不,

它叫做正剧。

到处都是南瓜灯,家养小精灵把莱斯特兰奇庄园布置的很有节日氛围。

阿斯提亚又从今早离开的地方又翻回来,黑夜中的唯一光源是亮的不可思议的南瓜灯,它们大概被施展了某种魔法。

奇怪,今天祖母怎么没第一时间出现并抓她个现成呢?阿斯提亚疑惑着,蹑手蹑脚的去开门。

“Hello?”她发出声音,但无人回应。

难道祖母和卡修斯特还没回来吗?

阿斯提亚又悄悄的穿过会客厅,在推开繁重的双开木门时,傻了眼。

她率先看到躺在地上的泰伦斯,紧闭着他那双无害的蓝色眼睛……还是睁着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然后是现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中间的祖母,她还身穿着白天出门时的礼服,表情难看的像即将落下雷雨的天空,手握魔杖指向……我?

正在讲故事的阿斯提亚眉头皱起,她感到混乱。但混乱的源头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记忆。

有两种不同的画面从脑海闪过,都是如此真实,但阿斯提亚十分清楚,他们之间只有一种情况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这也是应激反应带来的影响吗?

然后是什么来着……

对了——卡修斯特当时好像也在,他站在二楼,扶着楼梯扶手。他当时什么表情?模糊掉了。

这样的场景让阿斯提亚难得有大难临头的紧张感,她率先跑去抱住泰伦斯,和气极了的祖母对峙。

“你对他做了什么?”阿斯提亚猜测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祖母愤怒的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阿斯提亚。你为什么和这个麻瓜鬼混在一起,你不觉得恶心吗?你就没有一点身为纯血的尊严吗?”

“我不觉得,他是我的朋友,我爱和谁待在一起就和谁待在一起。”阿斯提亚也被祖母的话惹怒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吵架,她对此感到无所谓。

其实阿斯提亚是比卡修斯特更像祖母的那个孩子,一样的没有耐心、固执、脾气差。所以这场吵架越发激烈。

什么叛徒,家族耻辱,纯血败类……阿斯提亚听见祖母用这些词说自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被气的发抖的老妇人举着魔杖对准泰伦斯,她才脑袋“嗡——”的一下,说了从来不曾有过的认输的话。

“我错了。”她说,“你不能攻击他,求你!”

那根魔杖能发出很多阿斯提亚讨厌的咒语,它们曾为她留下伤疤与痛苦。

但这些魔咒绝对不该用在泰伦斯身上,任何苦难都不该与他适配,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幸福的化身。

“要罚你就罚我!”阿斯提亚是喊着说出这句话的。

可她对麻瓜的维护态度更加激怒了祖母。

阿斯提亚听见祖母冷笑了一声,说:“记住了,阿斯提亚。他是因你而死的。”

阿斯提亚眼睁睁的看着……绿色的光吞噬了泰伦斯的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归于死寂。

属于她的太阳落下了。

阿斯提亚不是飞鸟。

她是被淹没在鱼缸里的乌鸦。

这之后的记忆就全都消失了,但阿斯提亚隐约间又闪过一些痛苦的记忆,像是被钻心咒击中……她好像挡住了祖母的咒语?

不对……不对……不对……

阿斯提亚捂住脸,脑袋里混乱的感觉加重,搞的头痛欲裂。刚才给卡文讲这里的时候她也有过同样的感觉——当时还以为是应激反应发作。

“你没事吧?”潘西关切的扶住她的肩,另一手揽过腰身,为防止她摔倒。

“我没事……”阿斯提亚虚弱的说,“只是……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就好像这件事我经历过两个不同的版本一样。”

“……”西奥多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重生了吧。”德拉科的发言让阿斯提亚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缺根弦。

她反驳道,“怎么可能,你这扯的也太不切实际了。就算是麻瓜也不会信的好吗?”

德拉科:“那又怎么样,麻瓜还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呢!”

阿斯提亚给了他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不再去搭理这个弱智。

“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阿斯提亚叹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之后我就变得特别害怕祖母,远离一切会让我想到那晚的东西,南瓜、万圣节、麻瓜还有朋友……我知道自己是在逃避。”

“从那天起我才明白,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底的胆小鬼。”阿斯提亚自嘲的苦笑。

“别这么说,亲爱的……”潘西顺着刚才的动作给了阿斯提亚一个拥抱,并在感受到对方的眼泪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你现在过的很开心不是吗?还有我们呢。”

“就是啊。”德拉科也凑上来说,“我们都永远是你的朋友,绝对不会分开。”

“在你最排斥交朋友的时候我们成了朋友,这说明什么,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啊。是命运让我们成为朋友的。”布雷斯在扯淡,亏他还说自己完全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西奥多说,像是在定下某种誓言,“直到——”

——直到世界尽头、地老天荒。

“谢谢——谢谢你们。”阿斯提亚擦掉眼泪,忍不住呜咽。

如果说卡文的安慰给了她勇气,使她敢于面对多年前的真相,敢于去重新审视那件事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影;那么朋友们的安慰则给了她底气,让她可以面对多年前把自己逼向孤独的自己。

一个帮助她走出迷茫,一个协助她找回自我。

黑夜静悄悄,湖水波动的光打在阿斯提亚脸上。她没有选择拉上窗帘,而是平静的,睁着眼等待意识的昏沉。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还是在法国,还是在巴黎,还是在1988年的万圣节前夕的梦。

为什么说是“梦”呢?

因为阿斯提亚完全没有这段记忆。并且梦中的她似乎是另一个人,以第三视角观看着自己的故事。

阿斯提亚认得这个梦中的地点,她和泰伦斯最喜欢的那个湖边公园;认得梦中的人物,8岁的她和10岁的泰伦斯。

“你不是说想听我弹钢琴吗?”阿斯提亚听见自己说,“我没法把钢琴搬出来,但是我想了个别的办法。”

她拿出魔杖,阿斯提亚认得那根老魔杖——不知道是谁的,就那么摆在书房的抽屉里,经常被她偷出来跟泰伦斯显摆。

“我在书上学习了这个魔法。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她说着,像麻瓜乐团的指挥家一样挥舞魔杖,嘴里吟诵着咒语。

五线谱从杖尖向空中流动,音符在舞动着、跳跃着,钢琴般的音乐声也随之响起,缓缓的走向高潮。

实体化的音乐将二人围在中间,像一场灵动的属于音符的舞台。

泰伦斯深深的被魔法带来的浪漫所吸引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不是一个麻瓜。

他看着演奏着这场音乐会的阿斯提亚,就像舞台下的观众仰望聚光灯下的音乐家。向往着舞台,但除了用鼓掌表达自己的喜爱外,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他不是麻瓜就好了,如果他也是名巫师就好了。

不用去麻瓜小学读书,而是等待着猫头鹰送来和阿斯提亚一样的魔法学院的通知书。

“喜欢吗?”阿斯提亚笑着问,她的胳膊其实已经酸的不行了,但还是硬撑着到音乐结束。

“这是我用魔法录下来的,我之前弹的曲子。”她说,“我总弹不好,练习了好几遍祖母才满意。我哥哥还偷偷帮我作弊了。”

泰伦斯其实没太注意她说的话,而是沉浸在对魔法的向往的情绪中。

“喜欢,”他说,“我真的……特别喜欢。”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之后还准备别的给你听。”阿斯提亚很开心听到他这么说,这就意味着自己几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等我长大,进了魔法学校,学习到更多魔法,我就可以给你看更多好玩的东西了。”阿斯提亚的眼底满是对未来的畅想,“我还会学攻击魔咒,如果有巫师会伤害你,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泰伦斯问:“为什么会有巫师会伤害我?”

阿斯提亚回答他,“巫师也有好有坏啊,有的巫师就是喜欢欺负麻瓜。尤其像你这样的,善良的傻瓜。”

泰伦斯完全不介意被说成傻瓜,反而说:“那提亚你一定是个好巫师。”

阿斯提亚洋洋得意的说,“那是当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像你给我讲的麻瓜童话里的骑士那样。”

似乎是觉得不够真诚,她认真的看着泰伦斯的眼睛,说:“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勇敢的女巫,然后保护你的。”

泰伦斯笑了,揉了揉阿斯提亚的头发,“好啊,我的小骑士。我等你。”

对不起,我食言了。

阿斯提亚在睡梦中,眼泪浸湿了枕头。

她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呢喃,吵醒了阿斯托利亚。

就在阿斯托利亚在纠结要不要叫醒阿斯提亚时,温妮莎也下了床。她从行李里拿出安神用的香薰,点燃后令人安心的香味充盈了整个宿舍。

阿斯提亚放松了些眉头,也许是香薰的作用吧。

阿斯提亚又看见了泰伦斯,这次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

海天一色,他们站在白云与蓝天下,脚下是望不到边境的水面——反射着天空,看不到底部的样子。

阿斯提亚看见泰伦斯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很温柔很温柔,而她却很想哭。

泰伦斯带着笑意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你不是我的骑士。”

“……”阿斯提亚尝试发出声音,失败了。

“你是一个公主,提亚。你该等待别人来守护你的。”他伸出手,但阿斯提亚怎么也碰不到那只手,“会有骑士来守护你、拯救你、爱你。”

水滴落在水面上,引起一小片涟漪。

“对不起,没能成为你的骑士。”这是阿斯提亚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涟漪化作漩涡,将一切吞噬。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麻瓜。

泰伦斯笑着流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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