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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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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潇今日当值,正巧从北城门去西城门巡视时被绮罗撞见才能与牛德昌一齐赶到,差事不容耽搁,又寒暄了几句便先行离开。待她走后,牛德昌也立刻换了副表情,但也只是坐在那里等叶清初开口。叶清初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摸索着靠着枕头坐起身,故作不悦道:“师兄有话便直说,这会儿没得外人。”

牛德昌还能在想什么,无外乎是叶清初与童瑜的“矛盾”。

果然,叶清初话音刚落,牛德昌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搓着手忐忑地说道:“啊……殿下看出来了啊!”

“这种事儿还用看么,师兄没和徐将军一样离开,不就是有话说。”叶清初这会儿还真就看不见。

“嘿嘿……那个……我是想说啊……”牛德昌刚一开口,叶清初便装作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打断了他的话:“师兄若是想说什么劝我和童将军和解的话,便不必说了,有些事能和解,有些不能。”

“嘿!你这!”牛德昌闻言气得抬手想要拍桌子,但抬起了手也只能收回去,耐着性子问道:“那殿下好歹也得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和老童她不睦的吧?因为她关了你一个月?这事儿也就忽悠个外人,你若是能因为这事儿和她闹僵,我老牛名字倒着写!”

叶清初反而庆幸这对话发生在现在,自己的双眼被遮住,虽然看不到牛德昌的表情,但自己的表情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只要找不到幕后的“那人”,牛德昌仍旧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人。想到这里,叶清初忽然惊出一身冷汗——雀鹰嫁给牛德昌就是在梁侯事发的半年前,莫非?

莫非真凶就是牛德昌,而自己的母亲早就察觉的此事,所以才派雀鹰来近距离监视他!

这个假设未必能成立,若真是如此,梁侯当初就不可能身死,承平也不可能放任牛德昌继续留在苍凉军中这么多年!

这些时日都不曾去过苍凉军中,叶清初上次也忘记和童瑜合计该怎么向外解释自己与她的不睦,于是咬着牙扮作痛恨的模样,冷声试探道:“呵,童将军是怎么告诉师兄的?”

“嗨!她要是肯说,我还至于来——”牛德昌行事一向粗放,一句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若是说了,我也不会来问殿下。军中有些碎嘴子传是因为殿下记恨她关了你,可我老牛明明记得,从殿下到苍凉谷那日与她说话就已经不对劲了。”

叶清初怕自己没和童瑜串好借口会多生事端,于是便岔开话题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师兄,再过些日子就到师父生忌,我想到时候在他当初最喜欢的地方祭拜一下他。师兄还记得那条路么?当年我还年幼,只记得是出了南城门向西走,再多便不记得了。”牛德昌闻言,脸上的表情忽然缓和下去,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拔开塞子,灌了一大口进嘴里,咂咂嘴道:“自然记得,那地方离咱们屯田的地方不远,就在往年种夏瓜的地方向北的山腰上。嗯……那天刚好不是我当值,殿下要去时也喊上我吧,我随你一道过去。往年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摆个香案供供师父,今年去他当初最喜欢的地方也不赖。”

叶清初刚要说话,耳朵敏锐地听到楼下传来的开门声,猜到是有其他人过来,就应了句:“好,到时候就劳烦师兄陪我走一遭了。”

脚步声到了楼梯处,牛德昌也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便站起身道:“应该是其他人来了,我就先回去罢。殿下保重身体,若有不方便买到的药材就和我说,我定会差人帮忙去搜罗。”

叶清初刚好也在被子里捂得浑身燥热,一把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朝着牛德昌声音传来的方向抱拳道:“多谢师兄关心,最近地面湿滑,师兄路上当心。”

牛德昌转身刚要走,就听见房门处传来三声叩门声,随即传来一道有些嘶哑的男声:“末将天奇营陈栩,前来探望殿下。”

“是三师兄啊……”叶清初看不到人影,只能靠声音分辨来者,立即答道:“请进。”

牛德昌与陈栩擦肩而过,两人冲着对方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陈栩走进房中,还未开口,叶清初便说:“这里也没外人,师兄请坐。悦心!上茶!”

陈栩瞧见左边离床脚不远的两张椅子边上都有茶盏,便在床头那侧的椅子坐下,悦心进来为陈栩端上一盏新沏的茶水,将另一边的两只茶盏收拾起来端出房间。

陈栩这才开口道:“末将来时在路上遇见徐将军,说殿下是眼睛害了毒症,不知是火毒还是寒毒?”

火毒?寒毒?叶清初不通医理,自然说不上来,只得答道:“我当时并未细问,我府上管家稍懂些医术,我便让她与那大夫去商议去了。想来应是前些时日用眼过度,又在烟尘大的地方待了许久,还用脏手揉了眼睛才害的此病。”

陈栩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叶清初道:“观殿下肤色并未有异常,言语间中气也足,再结合您提到的病因,应当不是寒毒眼症。末将虽稍学过一些皮毛的医术,却不顶事,不过最近碰巧末将在研究一个东西,今日正在制做一个改良后的成品,明日让人为殿下送来,或许能助您缓解些许不适,对于防止来日再发作也有些帮助。”

“怎么好劳烦师兄!不知师兄说的是何物件?”叶清初早就听闻陈栩平日喜欢钻研机巧,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致。

“军中将士常有因此发作喉疾肺疾眼疾的,末将询问过军中大夫,四谷天气太过干燥,人在此地津液眼水往往逸散太快,是以才多发此类病症。末将便试着制出个物件来,能让房间之内比外界湿润些许,前些日子在军中试过,对于此类病症确有缓解之效。”说到自己的研究,陈栩的热情明显高涨许多,没等叶清初问,便为她解释道:“这东西其实异常简单,下部是一块厚重的铁板,铁板上有一槽,可以将制成一扇屏风样式的布帘插进去。只要找个木盆把这东西放进去,往盆中加水,水就能顺着布帘向上浸湿整个布帘,这样无需炭火也能让水汽更快地散进房中,在房中待一整日也不会觉得眼干咽痛。”

叶清初听完心中一喜,自己这三师兄简直就是实现自己奏章中的计划需要的人才!便欣喜地开口道:“原是见四军所用不少军械均为师兄所创,以为师兄强于军械,不想在日常用物上师兄也颇有造诣!若此物得用,于四军乃至北境子民均是幸事。”炭炉上架水盆确实也能有相似效果,但成本太高,且水盆中的水稍不留神便会烧干,更有失火风险。苍凉城中冬日取暖多依靠界断山热泉,可以将水道上流出蒸腾水汽的孔洞,但这会让热泉的热气消散太快,导致部分营房中供热不足。若陈栩所制的机关可用,对苍凉谷甚至北境四军来说,意义不可谓不重。

“殿下过奖,末将本就是工匠之子,这等小物件算不得什么。不知——殿下对此物可有改进的巧思?”陈栩看向叶清初的目光颇有些遇到知音的兴奋,只恨叶清初此刻目不能视,否则他定要立即将自己的作品搬来与叶清初共同探讨。

叶清初在心中琢磨片刻,试探着说道:“若将那沟槽改为多个,将屏风样的布帘改为折子样的形状如何?不借火力只靠蒸腾的话,多片布帘的效果或许比一片更好些。”

陈栩猛地瞪大眼睛,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激动地大声道:“将槽子改为折线样式,帘子底部做横向卡扣,如此后便可按需决定所用帘子数量,若房中太燥便多加帘子,微燥则只放一两片便可——可行!可行!”

陈栩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兴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抓住叶清初的手谢道:“殿下一句话便给我带来莫大启发,真是——”话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太过唐突,连忙松开叶清初的手便跪:“末……末将失仪,望殿下恕罪!”

“哈……哈哈!你我同门一场,师兄不必如此拘礼,快起快起。”叶清初对陈栩为人稍稍有些了解,知道他并非有心,朝着他的方向伸手示意他起来:“我这主意歪打误撞竟能帮到师兄,也算是好事。”

陈栩得了灵感,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后焦躁地抓了抓头,低声道:“殿下这主意可真是帮了末将大忙,那……”

叶清初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师兄快回去琢磨这物件吧,我这边并无大碍,不必记挂。”

陈栩面带喜色,敲击胸口行了个军礼:“那末将先告辞,殿下务必注意休息。”

送走陈栩,叶清初朗声唤道:“悦心!收拾一下桌子。”

房门被推开,悦心走进房中,看见叶清初没有躺在床上,立即迎上来说道:“王有事吩咐婢子便是,您还在病中,不要受风。”

叶清初摆摆手道:“房中太热,这床上待不住,你先把窗子开一扇我透透气。”

悦心不敢忤逆叶清初的话,只得将一扇窗子推开条缝隙,再将用过的茶盏撤出房间。叶清初坐得无趣,站起身摸索着走到窗边,将那扇窗推得更开一些。阳光透过药布晒在双眼上,外边的寒气扑向她的面庞,这会儿忽然来了风,风声中带着鸟雀的啼鸣。叶清初虽然看不见,但心中却能想象到此刻窗外的景象。

也不知无欢此时走到何处了,那里的景色是否怡人,可能引得她停车欣赏?

风声遮住了楼下的响动,直到脚步声来到卧房门口叶清初才察觉到有人过来,还未来得及问话,就听见敲门声:“殿下,汤药已经熬好,婢子为您送来了。”

“小陌啊,进来吧。”叶清初转过身倚靠着窗沿,门开时风也从窗外吹进来,将叶清初的头发吹拂而起。小陌推开房门,看见叶清初靠在窗沿,便将汤药碗放在桌上,冲叶清初说道:“这汤药很烫,殿下稍等会儿再喝。”

叶清初将头转向小陌那边,柔声道:“好,我记下了。今日辛苦你,回去休息吧。”

小陌点点头,意识到叶清初看不到,就说道:“婢子先告退,汤药碗在您身前的桌子上。”

小陌前脚刚出净华苑的门,后脚李风就跟着门童走了进来,门童将她引到正堂门口便离开,悦心领着李风走上二楼,敲响了叶清初卧房的门。

“进。”叶清初不想李风看见自己摸索着回到床边那狼狈的模样,索性就靠在窗边应答。

李风走进房中,就看见叶清初站在敞开的窗边,不由微微皱眉,心中腹诽道:“这小家伙离了宁无欢就不会照顾自己么?生着病还要吹冷风。”

心里是这么想,话是不会这么说,待悦心放下茶盏离开后,李风见过礼,走到叶清初身边将窗子关上:“殿下身在病中,还是不要受风为宜。”

也不知是何原因,叶清初似乎闻到她身上带着一丝幽幽的暗香。这是她往日从不曾注意到的,于是便问道:“房中热得心烦,所以本王才开窗透透气。李将军可是佩了香囊?这味道甚是独特。”

“啊,这个?”李风愣了一下,颇感意外地看向叶清初,说道:“不是香囊,末将今日穿的是常服,这身衣裳乃家父亲手缝制,其中编了家乡方州特产的游香丝。殿下所说的味道大抵是这游香丝上的,这游香丝自带微弱幽香,经年不退,且非常不易察觉,不想竟被殿下发现了。”

叶清初不以为意地说道:“本王也觉得这会儿鼻子格外灵敏,许是因为此刻无法用眼吧。”

李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汤药碗上,走到近前用手指探了探碗壁的温度,便端起药碗转身看向叶清初:“春日在苍凉谷害眼症也算常见,殿下只要按时用药,过些时日定能痊愈。末将看您这汤药也凉得差不多了,就由末将服侍您喝药吧。”

叶清初本想等她走后再服药,但听见药碗与桌子磕碰的声音,知道李风已经将药碗端起,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那便劳烦将军了。”

李风身量比无欢稍矮两寸,捧着药碗凑到叶清初嘴边这个动作做起来稍有些不便,药碗碰到叶清初的唇边,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刚好握在了李风的手上。

与她妖冶的面容不符的是,李风的手指骨节分明,触感异常粗粝,不少指节上都带着老茧。叶清初自问自己也算勤于武学,但和李风相比,自己的双手就像是日日偷懒一般可以称得上是“柔嫩”。

叶清初尴尬地放下手,便听李风道:“末将不曾伺候过别人,自然不如宁将军服侍的那般周到,但还不至于弄撒汤药,殿下请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李风你说你干嘛没事儿在这儿提无欢,不知道清初正惦记她家姐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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