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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封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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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清灵顿时明白自己看来是真的想多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自家五儿这脾气这么多年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不好意思说!

无欢正要解释,叶清初却黑着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回房内,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从床尾摸着把她蹬着的暖鞋脱掉。

做完这一切,反身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来到叶清灵面前,低声道:“前日我邪意障心,她闯进我的刀影里,我没收住手伤了她。”

邪意障心?叶清灵心中一惊,抓着叶清初的手摸了下脉,之后如释重负地说道:“万幸……”

万幸她没出大事,否则年宴上的封邑之事——叶清灵忽地抬起头来:“就是今年?!”

“嗯。”叶清初应了一声。

“五儿,有把握么?要我说,母皇拦你也是为你好,你又何必非去那苍凉谷不可……”

“我必须去。”

这些年,随着渐渐长大,叶清初对当初那一战的记忆反而愈发清晰,知情的人定然还在苍凉军中,只有再次回归苍凉军,才能将看不清的一切看清。

但这些事是不能告诉叶清灵的,她现在还不知其中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和事,让叶清灵来一起承担这个秘密风险太大,对叶清灵最好的保护,就是让她置身事外。

“好吧,你心意已决,我不拦你,但是,五儿,母皇面前点到即止,莫惹她心中生疑。三姐现在争储心意越来越明显,纵然大家都清楚储位非你莫属,但她而今的实力已然胜过你我,一旦她真生出了后嗣,怕是你将落于下风了。”

叶清初恨不得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吐露出来,但她清楚叶清灵知道那件事之后便会被承平放弃,只得违心地说道:“四姐放心,你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让玄羽百姓永享太平,让玄羽朝堂永远清明,我不会容许任何破坏这两处之人得逞。”

旧年最后一日,叶清初唯一一个除了月初之外参与朝会的日子,总结罢之前一年的政务,探讨过下一年的任务,百官散朝回府,待到天色将暗之时,尽数回到皇宫。

历来只有重臣权臣可入得殿中席位,其余众臣尽数在殿外陪席,便是今日下着大雪,也没能例外。

身为皇子,宪山王叶清阳带着郡王妃与长子叶守卿终于能在三个妹妹面前挺直了腰杆,成婚六年,已得二子一女的他唯有在子嗣上能胜过这三个妹妹了。

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也就这一点长处,母皇的忽视,百官的冷遇,都已经说明他此生怕是不仅承储无望,连把爵位从郡王提升到亲王也难了。

歌舞罢,又到了群臣献礼的时候,叶清阳这么多年依旧没能习惯月例骤降的困难,今年为承平送来的,又是一副以皇族的身份邀请名家画的山水画。

叶清楠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这可怜的兄长,走上前来,呈上她准备已久的礼物——一件针脚细密的披风。

叶清灵喜爱看书,前些时日特意从民间淘来了一本孤本来,此次送给承平也算是独到的心意。到了叶清初时,百官又是看得直发愣——叶清初送上的是一把长剑,剑身花纹独特,剑鞘素面无饰,但却是她亲手打制的。

承平收下礼,手一挥,喜嬷嬷捧着托盘上来,盘中是一件火狐皮的大氅,一如叶清初幼年时那一件。

“誉王业已成年,是该选封地的时候了,初儿,你心中可有心仪的地方?”承平看着喜嬷嬷为叶清初穿好那件大氅,才满意地点点头,平和地问道。

叶清初跪在地上,叩首道:“虞州。”

承平已经做好准备把空缺出的常州赐予她,却没料到她会说虞州,想清楚那虞州有什么之后,承平的面色陡然便沉了下去。

按旧例,若封地在四谷之一,封主便有义务在秋末之时参与戍边,因为那是她的领地,她有享受供奉的权力,也要担上守护领地的义务。

只是玄羽皇族历代后嗣都不多,四谷所在之州俱是税收不高的地方,迄今为止只有两代亲王将领地选在那四州过。

而今明明有近十州没有封主,叶清初却不选那些安逸富庶之地,独独选了虞州。

郡王与亲王不同,郡王的封地由皇帝赏赐,皇帝指在何处便是何处,而亲王则是自选,除了初希皇城所在的这一州,其余各州均可。

“你再说一遍。”低沉的声音压抑着薄怒,叶清灵吓得不住地对着叶清初使眼色,叶清初却恍若未觉,再度重复道:“禀母皇,儿臣选择虞州。”

众臣哗然之际,靖国公站出来拜道:“陛下,誉王殿下为国分忧之心,值得嘉奖啊!”

承平却并不搭理,死死地盯着叶清初,咬牙道:“你心意已决?”

“是。”

“不悔?”

“不悔。”

“好,好!”承平忽然放声大笑,笑完厉声道,“誉王今已成年,领封地虞州,岁贡二千取一,秋末……”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待年后再谈。”

叶清灵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表面上看,承平是答应了叶清初的选择,甚至还予以优待,知晓虞州税银不多,由三千取一提升为二千。然而,事情定然没这么简单。

叶清初今日选了虞州为封地,明显是违背了她的心意,甚至可以说叶清初此举是在向承平宣战了。

明日,便是叶清初与承平六年之约的日子了。

纵然没见过承平的身手,但单单看喜嬷嬷的身手也能推测出一些,喜嬷嬷说自己在承平手下走不过一炷香,那叶清初呢?

承平而今虽年将五旬,但岁月积攒出的经验永不是叶清初能超越的,除非她有什么破绽,掣肘她的实力,制约她的施展。

然而——叶清灵小心地看着自己的母皇,她根本没表现出任何破绽,这么多年来也很少传召太医,身康体健,毫无弱点。

叶清灵并不精于武学,每次北上戍边也多是以军师一般的身份为胜北侯出谋划策,而非亲自领兵出战,是以她根本看不出承平的深浅,最清楚的也就是几位军侯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当年非陛下一合之敌的往事。

叶清初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皇,却忽然看出了一丝怪异。

今年的年宴之上,承平竟戴着一副手套。

“朕乏了,开席吧,众卿不必在意朕,传令膳房备一份晚膳送入寝宫,阿喜,随朕回去。”

承平摆摆手,步履平稳一如既往,双手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戴着手套的手。

叶清初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念头,但那念头一转即逝,快到她根本回忆不起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

回忆不起来也没什么,叶清初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坦然地走向自己的坐席。

皇嗣俱已成年,便不再是按年龄排位置了,叶清初首座,叶清灵次座,叶清楠位在第三,叶清阳只在末座。

皇帝不在,群臣自然轻松了不少,虽没有明显的交头接耳,但眼神表情的互动却也没遮掩什么。时隔六年,承平这又是一次没有参与年宴最重要的大宴环节,上次是因为宪山王,这次看来,多半是为了誉王。

叶清楠身边,那个长相俊秀的侧室王夫面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叶清楠此刻心情也很是不错,在她看来,叶清初今日的举动无疑会让她在承平面前失去一些宠爱。选封地为虞州,就是示意要在苍凉谷进行这皇嗣必须要经过的戍边历练了,苍凉军可是玄羽第一军,承平怎么可能不猜忌她?

纵然再是宠爱又如何,叶清初犯了承平的忌讳,对于叶清楠来说,便是好事一桩。

叶清初明示自己要去苍凉,怕是承平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了她的心愿了。

年宴结束之时,时辰已进入了新年的第一日,叶清灵依旧与叶清初并肩而行,两匹马儿跟在身后,嗒嗒的马蹄声很是悦耳。

“今夜你打算如何准备?”

“简单,不是有苦沫茶么,一盏下去便会昏睡,只消在时辰到了的时候让绮罗唤醒我便是。”叶清初冷静地答道。

“也是,今夜便不多打扰你,以我的实力看不出母皇深浅,我也并不赞同你前去苍凉谷,但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也会支持你。”叶清灵抓住叶清初的手:“这药你只能用一次,明日晨起后,用清茶送服,效用持续一日。”

叶清初微微一怔,问道:“这是?”

叶清灵低声道:“将你的感官增强十倍,力量和速度大概两倍,代价是,之后三日你将浑身刺痛,如万针加身。药毒会终生留在你的身上,无法消失,这药再用第二次将会让毒性发作,无药可解,扛不住便会毙命。”

有这东西在,叶清初的胜算便会大上许多,虽不知这药从何而来,但她的心意却非常明白。

“谢四姐好意。”

路过叶清初的王府,叶清灵未再多言,径直往她的王府回去,叶清初也只是站在门口等叶清灵走远,便回了王府。

“备上苦沫茶,让绮罗明日早些叫我。”

“是。”

“无欢的身子好些了么?”

“王,今日小的还看见将军在院中走动,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今日陛下赏赐的那只铁犀,明早炖成汤给她送去。”

“啊?那是陛下让给您补身子用的……”

“照本王的话去做。”

“是。”

“行了,你们去向三宫贺年吧,清初留下。”

“是。”

昌明宫在一瞬间便只剩下叶清初与承平二人,承平站起身来,勾勾手,示意叶清初跟上。

叶清初并未在宫中住过多久,根本不知道宫中竟还有一片用来练武的场地,足足有三座宫苑大小。

架子上兵器的寒光足以证明它们常被人使用,禁卫的刀剑不能随意拔开,能用这些兵器的,也就承平一人了。

“朕已让人去你府上将你惯用的那柄刀带来了。”承平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清初。

“嗯。”

“朕以为这六年的时间会让你懂事。”

“儿臣有自己的理由。”

“朕不在乎那些个理由。”

叶清初接过宫人递来的刀,忽然笑了出来:“所以我必须证明自己没错。”

“灵儿不是拿了什么给你么,没有用?”

“是想用,但更想靠自己的本事。”

“好。”承平自架子上取下了一支黑铁长棍握在手中:“来吧。”

称帝多年,承平身上透出的威势比六年前强了不知多少,左手握着长棍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怯意。

叶清初深吸了一口气,将刀鞘上的系绳缠上刀柄,鼓足勇气直视承平。

“为什么会是你。”承平叹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挥棍击向叶清初。

叶清初不明所以地愣在那里,但身子却反应过来,猛地闪向一边,醒过神时,手也已经挥刀挡住了这一棍。

承平并非左撇子,怎么会放弃惯用的右手,用左手来攻击自己?

但此刻根本没有时间让她考虑,她必须专注于这次对抗!

一时间叶清初看不出承平的身法到底如何,不敢贸然近身攻击,被动地防御着承平的每一击。这场面看起来定然有些可笑,两人明明都是个中高手,却几乎是站定了身子,承平用长棍来攻,叶清初用窄刀来防。

“叮!”

黑铁的棍身砸在叶清初的窄刀上,震得她虎口发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叶清初猛地矮身一蹿,闪到承平背后想要偷袭她的后方,岂料刚扭过头,承平已经转过身来,一棍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果然,承平的身法同样无懈可击!

叶清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压力让她的眉头深深蹙起,破绽到底在哪里?!

喜嬷嬷就站在武器架旁,静静地看着这母女二人,她按照承平的心意将叶清初培养成了和她几乎不相上下的实力,可意外却总会在不经意之间降临。

承平身上的老伤何止百处,纵使她是冠绝天下的高手也应付不过千军万马。那些旧伤一直在拖累着承平的身体,终于在五年前开始将它们的威力展现出来。

五年前开始,承平的右手便有些不听使唤了,三年前的时候,便会无法控制地突然颤抖,再无法写字,只能由喜嬷嬷代她在奏折上写下批示。

去年开始,承平的右腿也出现了问题,虽然还不会妨碍她行走,但却让她的身手大不如前。

此刻或许叶清初还占不到上风,但也只是时间问题,承平的上风持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但是,叶清初能否撑过这一炷香的时间就难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不爱喝奶是个坏习惯,承平麻麻骨质疏松了

我王的名字还是被我打成了也清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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