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胡知道……”咬着东西有点口糊，不知道为什么就抓着球了的早川一口气吸完果冻收拾好，掌心一翻狠狠持球，“回夜久前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打排球了！”

之前一打球就消失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可是和彻君岩君打的时候不会，后来来东京了以后和黑君研磨打的时候也不会。

只有大多数时间、特别自己一个人打的时候，打着打着还没打爽呢这么大一个排球就突然没了。

真的，他到现在都记得，扣下去的黄蓝排球在发出对他而言很是悦耳的落地响声之前就像突然被隐身了一样消失不见，懵了的他mikasa和molten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试了，可结果是令人傻眼的程度……

于是受挫的他成功变得烦躁起来，发泄一样绕着野球场跑了好几圈，跑到呼吸急促心拍数直线上升，撑着膝盖抹了把汗后气喘吁吁回来想要继续尝试，但明明姿势就是对的，高高垫起来的排球在夜空中还是消失不见了。

一直一直，上手下手怎么样的手势方法他都试过了，可该不见的，就是会不见。

试到没有那么多资金和余力了，看着自己手中宫城小伙伴送给他的小排球，抓得紧紧地，还是舍不得往上抛。

他到后面实在没脾气了，也不能为了打个球就到处来回往返，还不敢打比赛，无论是野球练习赛还是IH或者春高…。

转校生因为各种不安定要素、很多时候也不太受要冲比赛的社团欢迎，尤其他下午放学基本就得去做准备做委托了，根本没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参与各类有益训练、和不知道能不能做成队友的队友努力加以磨合。

也没能告诉打排球的朋友们，因为这样的事本就不合常理，而早川夜或许本就不适合光明。

总之或许也和那偶尔会跑出来做怪的影子有关，又或许和「星期八」、他最近开始会做的清晰梦相关，他有查阅资料，也有在保护好自身信息的前提下慢慢打听，但截止目前为止的结果和进度依旧是无限接近于零。

其实就算一直都这样也没什么关系，无数意外和晦涩霓虹交织而成的夜晚还是很惊险刺激，汇给家里的回馈还是会增加，但他…真的，能够一直、一直这么下去吗。

这次还把黑君牵扯进来了，相当于研磨也都知道了……

“早川！”

突兀地，在球场上却似乎再正常不已的呼喊。

“是？、啊。”听到同级同学叫他的时候，眼熟的阴影裹挟着极其快的速度向他袭来，早川抬手，排球从前方咻咻一下飞过来，啪地一声打在他手里和其同色的球体上，“喔？”是流弹啊，指尖再一用力就把球给顶了回去，他对上场中莫西干头同学随着排球一齐晃过来的视线。

前臂与球体碰上的声音明晰又激动人心，那要是自己该多好，“嘁、”可恶，他刻意用了点力气顶过去的球被很轻松地就接起来了，可恶！

“喂，还想说好久不见，其实是去打保龄还是台球了吗！”很精神的莫西干头同学对他隔空喊话道。

“才没有啊，”篮球网球倒是打过那么一点，但这现在不是重点，他转头， “夜久前辈，”反而叫了一声旁边从球框摸了个球出来垫了垫的可靠前辈。

虽然那只是一个玩笑性质的球，虽然早川很想很想对着山本猛虎同学狠狠扣球，也很想看人接不到的样子，但早川是不会承认自己不甘心了的！

“嗯？”他还以为能看到什么一触即发的大战呢，夜久卫辅停下动作，看向双眼放光看起来莫名很兴奋的后辈。

“请和我打排球，仙贝！！”今天课前接的委托是调查势力交易地点，根据情报显示晚上七点前抵达现场就没有问题，也就是说还是有可以让他放纵一回的时间！

“噢！没问题，没问题是当然没问题啦…就是，”夜久仙贝翘起的拇指朝向坐标志杆后的和蔼教练，“看样子可能是三对三先来哦？”

“诶~还想让夜久前辈接接我的——”早川突然消声，看着刚走进体育馆的银发部员，“哦…超绝身高，”虽然有点驼背一开始可能会看不太出来，还是生面孔，也就是一年级，高一一米九！干，他好羡慕！？

“啊，是…早川前辈吗？”超绝一年级瞥下来的视线高高在上，眼部阴影将那翠绿的眼瞳映射得更具魄力，“前辈要来拦我吗？”

“哈？”呜哇，好嚣张的银发小哥，早川捧着球，声音平铺直叙，“我好害怕哦？”怎么还一副认识他的样子，他们应该好像没见过啊？

“诶？”没想到超绝银发小哥突然叉腰，“前辈也觉得我很厉害吗，毕竟我是音驹的王牌！”

“列夫。”

“！夜久前辈……”

夜久前辈果然是最强的，还没来得及回复音驹王牌宣言王牌就直接被揪走了，目送列夫小哥被夜久前辈带走的早川夜转了转手里的球，甩了甩拍了两下，觉得久违的手感不错，又拍了两下。

可被注视的感觉太过明显，他抛球，尝试对着猛虎同学的方向发了个普普通通的下手发球后就从场外一路小跑至猫又教练旁边。

那种没有那么快，但看着很迫切的小跑。

“猫又教练好。”弯腰鞠躬一连流畅，直起身的时候思绪还停留在发球应该不会消失吧这里并且持续发散，悄悄抬眼，却刚好撞上教练平静又不失锐利的视线。

敏锐、温和、偶尔还会阴沉大反派笑，但其实还掩着很多对他早川而言如此宝贵的情绪的，老师。

猫又育史教练，东京音驹高校总教练，小学时期也多受照顾，只是后来他一声不响就跑路了，真是、他确实总给人添麻烦……“回来了。”

教练的声音和曾经似乎并无多少差别，其中暗藏的关怀仍会让他不自觉地感到…羞耻。

“是的。”双手捧着曾经觉得自己喜欢的不得了的排球，颜色、纹样，按进去指尖陷入时令人不禁迷恋的回弹，他轻轻开口，又觉得负荷般重重的什么东西顺随着被抛之于后，“短时间应该不会再走了，可是、”

“卫辅说了吧，”许是他的话里饱含近乎消极的犹豫，又或是看透了一切的猫又老师带着近乎慈悲的善意，总之教练开口之时，他确实没能放任自己继续把那走向不知偏朝哪里的话给说下去。

“…嗯。”猫又老师的意思是他可以参与进去，即使……

即使他是个，随时可能离开的，无用之人。

“去吧。”覆着衬衫布料的脊背被轻轻一拍，早川能感受到那只手掌蕴含的力量与支撑。

“是，…。”

他何德何能。

一步，一步，一步。

体育馆的地板和抓地良好的排球鞋仿佛是最好的搭档。

即使跳起时会分离，就算抬脚时会离去，下一瞬也终究会紧紧密着，如胶似漆。

形容并不合理，比喻并不合适，就像他早川夜应该奔走于远比仅仅乍现的光明要很长更久的黑夜。

明亮的顶灯，宽阔的场地，活跃的人声，美好的斗志。

球鞋蹬地的声音响彻耳际，回首时见人一瞬高高跃起、

银灰短发粹亮飘扬，绿色瞳孔闪动耀眼，无形气流腾升散去。

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

他深吸一口气，本该坚如磐石的底气霎那间荡然无存。

太亮了。

错觉般的刺目叫他耐不住般垂下脑袋，眯了眯眼，干涩感却似永远挥之不去。

是啊，从来就……

不合适啊。

·

早川夜站在网前，人还在发懵。

视网膜上不知为何就是极具冲击力的鲜明色彩好像还未褪去，他好像大脑宕机的自主性机械，动一动骨头都会嘎吱嘎吱响。

可即使如此身体还是被催引似的自发动了起来。

一动不动的话飞速打过来的球就会忽略他，而既然动起来了就要让球在对面落地。

只要球还没有落地……

“从动作来看，早川完全不像是很久没打排球疏于训练的样子啊，”直井学看着场中在精准时机起跳伸直双臂直接拦死福永直线扣球落地完美的少年人，拿着刚带过来的记录板站在猫又教练旁。

“是吗。”猫又育史眯着眼睛，场中的一切逃不开很少干预进去的教练有力的洞察，可那里流动的什么并不十分流畅，“滞涩……不知道又会如何解决呢。”

另一边，刚才兴致一起扣了研磨前辈的球但没扣到打成头球于是被勒令练习基础的灰羽列夫从筐里掏出一个球，看一眼那边又一次拦下对面还一言不发的人，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平平无奇不会动的球，“跟黑尾前辈比的话……”想试。

“列·夫！”

“是！”突然被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夜久前辈喊到的列夫一个激灵，“呼……”练习练习！

扣下一个球的黑尾铁朗缓缓下落，“列夫看起来很想来这边打啊，”

觉得自己已经累了的孤爪研磨往那边瞥了一眼，“嗯……”再看了看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喘气就没出声的人，“好安静…，”相比对面来说。

“毕竟我们这边最活跃的人突然没声儿了啊。”黑尾也看过去，直直站着连制动所需准备姿势都没做的黑发男生看着干干爽爽都没出汗跟刚从图书馆出来似的，穿着的长袖衬衫捋在肘部，金色眼瞳晦暗，瞅着倒像是在发呆。

连虎的挑衅都没反应，心思到底是在哪儿啊。

对此五星玩家孤爪研磨表示：有人挂机。

没有人……（挖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