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不要再吃了！我们的积分已经要不够用了！”系统扑棱着自己的翅膀，有些生气地跺着脚。而他的宿主正坐靠着椅子边吃着零食边浏览面前的绩效排行榜。

他是倒数第一。

系统刚嚷完就被揪住了翅膀。

“这么不满，那解绑啊。正好我也看腻蝙蝠了，到时候换个小蝴蝶形态的系统也不错。”

“换系统积分会清零的！”系统视图挣扎，可是手脚太短，根本挣脱不了。

“我知道啊。”他忽然勾起嘴角，用力将系统向上一甩，嗯，很漂亮的直线，系统在空中转的也很漂亮。“反正我的积分也快花完了，无所谓。”

系统刚要落下，就又被他“和蔼可亲”的宿主给拍了上去。

“啊啊啊——快停下——宿主——”

“我也是为您好啊——”

“没有积分你怎么兑换这些零食啊——”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话是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一手撑着头，胳膊肘杵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玩弄着系统，偶尔还有节奏的在扶手上敲两下。

“宿主——我们仇家不少——”

“没有积分——以后碰上了——容易被打死啊——”

“你考虑的倒是蛮多的嘛。”

“宿主——快停下——”

不管系统怎么说他就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一个红色提示框突然在他眼前弹出，“主系统检测到任务执行者祁愿故意伤害其绑定系统，现给出警告处分。”

“啧——”他不悦地停手，系统这才得以获救。

可还没来得及缓解眩晕感，就又被祁愿抓到手里了。

祁愿半眯着眼，手慢慢收紧。

“任务执行者祁愿，恶意伤害其绑定系统，现给出二次警告。请立即停止你的恶劣行为。”

“宿主……恶意伤害系统……会被清除的……”

红色的弹窗发出震动，刺耳的警告声传遍了整个系统空间。

“他又在欺负他的系统了……”

“这种人怎么会成为任务执行者的？”

“每次都是他绩效垫底，真是不知进取。”

“他怎么还没被抹杀？真是祸害遗千年。”

祁愿不再加大手上的力气，但也没有松开系统。他眉头微微颤动，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忽然，面前多了个黑影，不由分说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对方力气很大，直接将他连带着椅子一起推倒。在落地的那一刹，原本华丽的椅子变成了许许多多的数字，四处逃窜。

他疼得闷哼一声，一直抓着系统的手也在挣扎时下意识地松开了。

好疼……

“常乐（lè），你大爷的！”祁愿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正骑在自己身上且死死掐着他脖子的人。

“那个字，念yuè。”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祁愿被掐得呼吸困难，脸色通红。不停地拍打常乐掐着自己的那只手。

系统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见到此景又东倒西歪地飞过去劝架。

“主神大人，宿主没有恶意的，您别伤害他。”

见常乐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更加急了，“主神大人！”

祂瞥了眼一直为祁愿求情的系统，又看了看身下不断挣扎的祁愿。

“不知悔改。”

常乐心里叹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刚站起身准备退远些就反被对方推倒在地。

祁愿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

系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祁愿挥起的臂膀，“宿主，快住手！这可是主神大人啊！”

“滚开，我这不过是与主神大人礼尚往来罢了。”

“你要是敢打下来，我就捏爆春药包。”常乐挑眉，有些得意地晃动了几下手里的小东西。

“主神大人竟然也会兑换这种道具吗？既然如此，那就再开个直播好了，您爱慕者那么多，这种事，可不能光我一个人知道啊。”说着，身旁便出现了个新的窗口，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实时传给每个系统和任务执行者。

常乐的脸上依旧平静，但一只手已经悄悄抚上了祁愿的背，“好啊，也省得我自己录制了。真好奇拍出来会是什么样，一定会很不错吧，你猜，许知乐（lè）会不会知道呢？”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

在春药包被捏爆的一刻，祁愿被反压在地。

“常乐你大爷的！”

这个春药包是常乐为他专门定制的，祁愿只是吸入一点儿，很快就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常乐压着他，哼笑一声，好似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天，真的假的，这是主神大人和那个祁愿？”

“他们不一直都是死对头嘛，怎么突然这么刺激了。”

“我靠！上衣都扒了。”

“妈呀，大新闻啊！这真的能播吗？”

“亲了！真的亲了！我靠！”

“啊啊啊你们看主神大人的手！”

“诶？怎么黑屏了？信号断了？”

“姐妹，关键部位了，不能播了。”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得对祁愿的态度好点啊，毕竟他跟主神大人都……”

此时，直播现场，祁愿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神逐渐迷离，这下是真的没什么反抗之力了。而常乐正像刚刚画面里播出的那样，扒掉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醒目又暧昧的痕迹。

祁愿看到直播的窗口不见了，挑衅道：“怎么，不敢播了？有本事你继续啊……”只敢装腔作势的家伙！

常乐停下了动作，起身解开自己的披风，顺势扔在祁愿身上，正好遮住了赤裸的上半身，遮住了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

祂朝着系统扔了颗药丸，示意喂祁愿吃下。

“真是没意思。还以为你会为许知乐守身如玉呢。”

服下药后，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脯慢慢平缓，迷离的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

他费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披风顺势落下，他低头看去，那些痕迹映入眼帘，刺眼的很。

“你那么讨厌我，也难为你下得去嘴了。”

看着祁愿那副讨厌的嘴脸，常乐哼了一声，“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转眼便没了踪影。

“宿……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唤着他，不敢多靠近一步。

祁愿闭眼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当再次睁开眼抬眸望向前方时，所见画面让他不禁愣了神，是药物原因？还是太过思念呢？

“许……许知乐……”他犹豫地伸出手，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他不敢走太快，怕惊扰了这个幻影，可即便如此，眼前的许知乐依旧还是变得模糊了。

系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什么都没有，不由地担心起他的状态，连忙上前搀扶，却被祁愿直接甩开了，“滚……”

“宿主……”

“你再靠近我我就弄死你。”祁愿看向自己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到底……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把他还给我？”他瘫坐在地上，显得无助极了，他就那样望着前方的许知乐，根本不敢将视线挪开半分。但就只是这样望着，也没能留住什么。

许知乐……许知乐……许知乐……

“主人之前不是说可以稍微挽救一下嘛，你没告诉他？”主神空间里，一只仓鼠幻化成人形站在监视器前看着显示屏里的祁愿。

常乐瞥了一眼监视器，反问道：“告诉他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哦吼，你是在害怕许知乐活下来而你消失了？”祂转过身来凝视着身后的常乐，这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常乐对于祂的凝视倒是无所谓，摆摆手道：“我难道还怕活着不成？”

“那你在忧虑些什么呢？”

“维持这样……不好吗？许知乐遇见祁愿之前，一切都很好的。而且，本质上讲，祁愿已经死了，他们不会有结果的。虽然我们也不会……”

“你标记了所有有许知乐叶子的小世界，不就是为了找回吗？你没有办法抽身去找回，还不如让祁愿去找，反正他一天天在这里也是混日子，你看着也不高兴。”

常乐莞然一笑，岔开了话题，“真反常，一向只关心神明小姐的眷属大人，怎么还操心起我们的事了？”

“祂不见了，我需要你派些人手去所有小世界寻找。”

“虚张声势？”

“也没必要这么聪明。”祂继续看着监视器，道，“常乐啊，我劝你让他去找比较好，时间久了，叶子长成大树，原本的枯木就真的只是枯木了。依照你跟许知乐的关系，以及他们两那个性子，搞不好，最后只有你会死的。我可不想再花心力找个新的主神，找不好还要被念叨，很麻烦的。而且，祂也不希望你死。”

常乐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把话题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您用成年男子的形态。”

“反正都是没用的皮囊，没必要太在意，能认出来就行。”

神明小姐不在，眷属只觉得没趣，连客套话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看着监视器里的祁愿，常乐若有所思，“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你还是想回去的吧。”

少顷，祂自嘲一笑，“主神？不过也是个造物罢了。”

祁愿深深呼出一口气，系统有眼力见地立马变出一件外套给他送过去。

他起身接过外套迅速穿好。

“神明小姐听说过吗？”

常乐忽然出现在祁愿面前，但祁愿似乎已经习惯了。平淡从容地整理着外套领口。

“您老，很喜欢这么突然出现吗？神明小姐谁不知道，创世神，牛逼得要死。”

“你不是想救许知乐吗？我给你机会。”

一提到许知乐，祁愿就不淡定了。

“神明小姐跟我说过一个可以稍微挽救许知乐的办法，不过——”

“什么办法？”

常乐半张着嘴，并没有打算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不过不一定有用，只是有小概率成功的可能。而且本质上你也已经死了，你们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是之后的事，快告诉我什么办法！”祁愿不想听这些，他只关心能救许知乐的办法。

“捡叶子。”

“？”大哥这时候你就别打哑谜了！

看着祁愿不解的表情，常乐解释道：“神明小姐喜欢拿树做参考。许知乐就像是一棵大树，树倒了，叶子全都没了。只有找回树倒时掉落的叶子才好让这干枯的生命回溯。但，那些已经长成新的树木的叶子是没有用的。”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说着他就准备动身了。

“理智些吧，你知道这个「梦境」大世界里有多少小世界吗？你分辨得清他的叶子和我的叶子吗？你能保证不意气用事，维持那些小世界的完整性，不影响无关人的命运吗？”

“我可以。”

“你可以？”常乐像是听了个笑话，“别说大话了，你看看你的排名。这些年，你造成的那些麻烦，哪次不是我善的后。”

“而且，你已经死了，是做了任务执行者才得以「活着」。救了许知乐之后呢？他给你殉情，一切成为徒劳？还是再开启他救你的故事？”

祁愿听够了常乐的这些话，猛地揪起对方的衣领，“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消失吗？什么徒劳，你是在害怕你自己先前做的最终成为徒劳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该劝的我都劝了，你执意如此，最终出了什么岔子，也赖不得我了。”祂微微抬起右手在空中虚画几下，一扇泛着微光的门随即出现。

祁愿想都没想就推开常乐向那扇门走去。

“好心提醒你，大树茂盛时期也会掉叶子。别在没确定的时候就自己随便画等号，免得冲动误事。我可不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还需要我给你善后。”

他没再接常乐的话，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门内。

常乐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祁愿连同那扇门一起消失，才长舒一口气，抬头望着看不到头的天，神情复杂。

几个疯子聚在一起属实是堪忧啊。

祁愿刚跑进去没多久就有一束光打向他，刺眼的光亮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愿！祁愿！祁愿！”

是许知乐的声音，是许知乐在喊他！

他想要睁开眼看看许知乐，可是他的眼皮好重，根本睁不开，头也好疼。越来越听不清周边的声音，他想要说话，却又张不开嘴。

他感受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对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周围很嘈杂，但他知道是许知乐在喊他。

祁愿挣扎了好一会儿，虽然意识依旧不太清醒，但嘴里已经开始嘟囔些什么了，“你怎么才来啊……好疼啊……许知乐……没有两罐碳酸我是不会好了……要加冰块……”

“哈？”许知乐气喘吁吁地背着他向医务室跑去，“行了，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给你买。”都神志不清了，还想什么碳酸啊！

听见许知乐的话，祁愿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嘴角。

意识彻底地断了。

医务室内，待看到祁愿的伤口处理好后他才稍微安心些。想着刚刚祁愿念叨着碳酸，便又默默推门出去了。

等他回到医务室的时候祁愿已经醒了。

祁愿一看见许知乐，立马掀开被子准备扑过去，但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许知乐制止了。

“躺好。”

听到这话，他立即收回已经碰地的脚并把被子盖好。

许知乐随手关上门，走到床边将手里的酸奶递到祁愿手中。

看着手里的酸奶，祁愿有些不高兴，“碳酸呢？我明明听见你说会给我买碳酸的。”

指甲抠弄着酸奶瓶上的包装，发出“嗑嗒嗑嗒”的声音。

“好好休息，我下午还有课。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去？”

“嗯。”

离开前许知乐还是不放心地多看了两眼。他皱眉，没听错的话刚刚祁愿是答应了一声吧。

待许知乐走后，祁愿才将系统唤出来。

“说说吧，关于这个小世界的信息。”

“宿主……”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不得的吗？”

“宿主……要不你还是放弃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少废话，快说。”

“……”系统犹豫地咬了咬唇，“……宿主，我并没有打算隐瞒你什么，但确实有关这个小世界的信息太少了。我已经向主系统申请从系统空间大范围重新检索了，不过还没有得到批准。”

“那现在能得到的信息是什么？”

系统飞到祁愿身旁打开数据面板，向他展示自己当下查找到的资料。

祁愿，祁家独子……（一串像是因为故障而出现的乱码）

七岁时父母出国做生意，撒手不管。（？）

许知乐，祁家领养。品学兼优。

与祁愿有矛盾。（？）（全都划掉）

张其……（一串像是因为故障而出现乱码）

与祁愿关系匪浅。

（一串奇怪的图形乱码）

“最后一行是什么？”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酸奶。

嘛，果然碳酸是不可替代的。

“按照我的分析来看，不出意外，大致就是……做……那什么。”

祁愿感到有些无语，“这种信息就没必要放进去了吧。”

“这……查出来就是这样的，没法删减。”系统小声解释着。

“你们还有这规定？那为什么我资料库的片子总是……”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气的瞪大了眼睛，“合着常乐就针对我一个人呗！？害得我还总以为是我网络积分欠账！”

“许知乐，你去哪了？老班刚刚让你把昨天的作业收了。他看你没在，就让我替你收了，喏，已经收得差不多了，都放你桌上了，还有几个正在奋笔疾书呢。”

“好，谢谢。”

他回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当手碰到包里那个冷冰冰的东西时，不禁愣了一下，紧紧握着。

酸奶不能和可乐一起喝，下次吧……

还有下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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