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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病原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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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纪繁端着瘦肉粥出来的时候,这温馨的一幕就撞进了眼里。

顾小莫轮流用爪子替换着给莫贺与降温,替换下来的爪子还会用嘴舔,舔几口就放旁边晾凉,还时不时凑过去闻莫贺与,确认额头的温度。

莫贺与闭着眼睛,看上去是又睡着了,但轻轻点地的脚暴露了他。

顾纪繁的手指轻轻拂过莫贺与的额头,似有似无,然后又摸上顾小莫,“吃饭了,起来。”

莫贺与撑了起来,“渴了。”

顾纪繁拎走顾小莫,给莫贺与端来一杯蜂蜜水。

莫贺与本就没什么胃口,吃得也慢。

“不好吃?”

“不是。”

然后就是沉默。

顾纪繁率先吃完,莫贺与一碗饭吃了半个小时,等他吃完回头一看,顾纪繁就拿着药,不知道在旁边等了多久。

“喏,吃药。”

顾纪繁又说:“今天你去我卧室睡,等会儿我给你烧热水你把身上擦一擦,明天要是还发烧,那就再去吊水。”

这都安排完了,莫贺与还有什么话讲,服从安排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转头又问到,“我睡卧室,那你睡哪?”

顾纪繁对着他笑了笑,“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让我和你挤挤也行。”

“不要。”

顾纪繁努努嘴,“那就只能窝沙发咯。”

莫贺与:“……”整得好像是我不讲道理一样。

吃完药的莫贺与倦意渐渐侵袭大脑,还没等到顾纪繁计划中的顾纪繁清洗环顾纪繁节,他就在沙发上打起了盹,顾小莫遵守着他爸的嘱咐,没有去打扰干爹,自己和猫罐头玩得正欢。

顾纪繁低下头——莫贺与闭嘴眼,睫毛很长,眉眼舒展的情况下,顾纪繁确实带入不进“这人欠我三千多”的情绪当中。

其实,必须还钱顾纪繁也只是当时被气愤冲昏头脑的想法,莫贺与要是真的累死累活打工,赚到三千块钱拿来给他,他不会要。

顾纪繁还在和自己打心理战,还没等“爱财之人”和“同情心泛滥”争出个胜负,莫贺与就像察觉面前有一个静止物体在“打仗”,缓缓睁开眼睛——顾纪繁的脸就在自己面前,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什么危险距离!!只要顾纪繁或莫贺与其中一个稍微动一动,两个人就会来个亲密接触。

两个人都很难想到这种事情发生了,自己会以一个什么心态去面对眼前人。

所以,莫贺与一睁眼,顾纪繁就立马撑起来——心里的战争就此结束,胜负已定,就是同情心。

对,就是同情心。

顾纪繁咳了几声,想掩饰掉刚才行为的目的,但他咳着突然想到——我刚刚不就是想叫他起来擦擦然后去房间里睡吗?还要掩饰什么?

于是,心理状态一变,顾纪繁立马又摆出“我没秘密”的样子,对着莫贺与说:“快点擦干净了去卧室里。”

不太对……

“去卧室里睡觉。”顾纪繁又补充到。

还是不太对。

莫贺与收拾完,顾纪繁就去收拾他的残局,莫贺与看着忙碌的背影,想着要不要委屈一下,和他挤挤?挣扎过后,莫贺与决定——睡觉不关卧室门,他要是想就爬进来。

莫贺与也确实这样做了,他躺在卧室的床上,大概是这床跟顾纪繁跟久了,莫贺与隐隐约约味道了他的味道——他们用的是同一个沐浴露,但这个味道就是来着于顾纪繁的,是和床木交融的味道,和谐。

但,床本着来谁“睡”谁的原则,莫贺与躺在上面后,床就开始发挥被动技能——柔软催眠,莫贺与又刚刚擦去了这一天的炎热,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尽管外面的人还在忙活,搞出不小的动静,但莫贺与还是睡着了。

顾纪繁收拾完,刚想去洗澡,就看见卧室门面没关,门被风吹得在“关”和“不关”之间来回徘徊。

顾纪繁就是去看看莫贺与睡了没。

睡了,没盖被子,窗户大开,有没关门,还没关灯。

好一个不会睡觉的人,完全不把自己的病放在眼里。

顾纪繁给他盖了毯子,关了灯,关了门,没关窗——这个天晚上吹着自然风有点也不冷。然后就去洗澡了。

睡沙发的顾纪繁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这个沙发小,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它只能是一个中午打盹的地方,睡一晚的话简直的憋屈。顾纪繁把脚放到地上,才勉强有了晚上翻身的活动范围。

睡前的思考的必要的。顾纪繁现在就想把莫贺与从房间里揪出来,还我大床!同时,另一个思绪也随之而来——莫贺与每天在这么一个憋屈的地方睡觉,是怎么睡着的?

顾纪繁当初夸下海口,莫贺与要是睡得不舒服的话,可以给他买床,但当初完全没思考,只是觉得睡觉还是要有个床。现在再想,要是真的买个床,买多大的?要不要配床头柜、衣柜之类的?还有最重要的,放哪?这个房子只有一个卧室,总不能把床搁厕所里吧。

这些问题没能有个结果,倒是“怎么睡着的”有了答案——顾纪繁是想着想着就睡着的。

莫贺与一夜好眠。大床就是舒服。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盖了个毯子,卧室门也被关上了,但是床上没人——顾纪繁还真在沙发上窝了一晚。

他睡得好吗?

带着思考,莫贺与来到客厅。

莫贺与在沙发上发现了把头埋进手肘里的顾纪繁,关键是看样子还睡得很沉,莫贺与尝试戳了戳他的胳膊——没醒,又去戳他露出来的脸……还是没醒。

我不就是占用了一个晚上他的床吗?不至于死了吧?

莫贺与不惯着他。怎么样才能既不找打还能把人叫醒呢?

莫贺与思考着。

角落里啃纸箱子的顾小莫引得莫贺与注意。

对啊,我不动手,让别人动手就好了,而现在,顾小莫就是家里唯一的别人,再合适不过的猫选了。

莫贺与把顾小莫拎到沙发上,放到了顾纪繁裤腿边。顾小莫还不明白自己干爹是什么意思,但按照猫咪的思路,一大早把猫往“亲人”旁边丢,明显是弃养。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告状。

顾小莫往他爹脸上爬,踩着顾纪繁的手肘对着耳朵就是暴击。

“操!什么鬼东西?”顾纪繁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莫贺与:不愧是我救的逆子,大义灭亲很有一套。

莫贺与换上无辜脸,“顾小莫抓的你,它应该是饿了。”……

顾纪繁被迫起床,脑袋还晕晕乎乎,但他还是站起来,“今天势必要教训一下这个傻猫……卧槽……”

顾纪繁头脑一阵眩晕。这就是起猛了的感觉吗?

顾小莫还惦记着告状的事,在莫贺与的怀里开始长篇猫论:爹我跟你说,这个人一起来就要弃养我,我是谁啊,我是家里的顶梁猫,没有我,那你的事业、爱情、生命都会受到危险,明显居心叵测,所以……所以爹你怎么了?

顾小莫的叫声渐渐微弱,像是询问。

顾纪繁在顾小莫的叫喊中只觉得自己脑子怎么越来越痛,感觉像是有人在自己脑子里放了个榨汁机,现在在做脑浆。

莫贺与也察觉今天的顾纪繁有点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顾纪繁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已经成熟的蒲公英,就差一股风,顾纪繁就能散成一堆碎片,随风而去。简单来说,就是虚得不行。

莫贺与不禁懊悔——我晚上就不应该跟他抢床,不对,我就不应该生病,还有顾小莫,干嘛把他叫醒?

反省着,莫贺与还在顾小莫的脑门是拍了一下,以示惩罚。

顾小莫:什么!什么!!弃养还是我的错了?

顾纪繁扶着额头缓缓坐下,一时间,他好像听到了两个声音,额头说:“我天,这手剧凉。”手说:“额头兄,你是烧开了吗?”

顾纪繁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但不是对着莫贺与笑的,是对着空气,莫贺与看着这个笑容——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了?

“莫贺与。”

“啊?”

接下来的事情不仅仅是顾纪繁,莫贺与也会笑不出来。“我得给你说一件特别沉重的事。”

莫贺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沉重这个词一出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弃养吗?”

顾小莫:敢情,要被弃的不是我?

“弃养?什么弃养?”顾纪繁问到,但也不等莫贺与回答,又继续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比弃不弃养的还要绝望,你得做好准备。”

“嗯。”

弃养就弃养吧,还要绝望……那就是弃养,还不让在门口感怀一下。

“我貌似感冒了。”

莫贺与:“……”心里好像是高兴了一下,莫贺与小声嘀咕着,“不是弃养啊。”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我都看到了,好啊莫贺与,你是不是故意的?”顾纪繁说着就要去教训人,刚站起来有坐了下去——腿好软。

莫贺与也有眼力见,为了让这位“太虚先生”不要那么生气,莫贺与给他倒了水,还加了放在桌子上的蜂蜜——昨天顾纪繁给他加了蜂蜜,也不知道去哪搞来的。

顾纪繁一饮而尽。

这杯水不太甜,莫贺与用的的凉白开,蜂蜜还没化开,在杯底晕开。

“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家里我和你都是病号,唯一一个健康人就是顾小莫,但它不是人,我们的一日三餐肯定不能指望它下厨了。”顾纪繁说。

莫贺与还沉浸在一股莫名的开心中,听着顾纪繁说话,思绪渐渐出走。

思绪里的顾纪繁抬头摸着莫贺与的脸,突然靠近,说:“莫贺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我说我在听你信不信?”莫贺与举起顾小莫挡在自己面前——打它别打我。

顾纪繁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心好意关心我们两个的饮食起居问题,都要走向煽情环节了,然后你告诉我,在这么沉重的话题下,你走神了?!

顾纪繁又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怎么办!?”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感觉要把气全吐出来,原来这就是肺腑之言。

莫贺与没怎么思考,不就是区区一个感冒吗?“我已经好了,可以去饭店打工,然后去给你买药,中午也可以回来给你带饭,晚饭也一样,早饭嘛,我现在可以做。”说完,莫贺与抬头看他,眼神里就透露了秘密——怎么样怎么样?我这方法无敌吧。

无敌,但……“我,一票否决。”顾纪繁冷不丁道。

“为什……”

话还没问出口,顾纪繁就给了莫贺与一个脑瓜崩,“你是还没意识到感冒反反复复的可怕吧?你没有生活经验,反正听我的就行。”

我很懂,听话就对了。莫贺与心里这样翻译了顾纪繁的发言。

“听你的,那你倒是给个方案啊。”

顾纪繁:“……还没想好。”

“……”

僵了大概有5分钟,顾纪繁才开口道,“你先把你那个要给我吃一包,我这样不能集中思想。”

莫贺与转身去拿药,“好像只有一次的量了,给你。”

递过去的时候,顾纪繁又把手收回去了。

莫贺与:?

“只有一包的话,那你吃吧,你早上的不还没吃吗?”

莫贺与:不是教导我身体最重要吗?你的健康第一的精神呢?

莫贺与还想再坚持一下,只见顾纪繁一拍大腿,“我决定了!”

莫贺与一愣——顾纪繁这个表情,有种下一秒就要宣布统一天门大业的样子。

“这样,药你吃,然后你去丁杰那里拿药,回来顺便带个午饭。”看似和莫贺与的计划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少了莫贺与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打工就是不行,一下子把顾纪繁的目的摆得明明白白。

莫贺与没有一票否决权,再者,顾纪繁还有个一票通过权,所以,在顾纪繁的催促下,莫贺与吃药、收拾、出门一气呵成。

临走前,顾纪繁给他塞了钱,还特别嘱咐到:“第一、打车去医院,第二、不能偷跑去饭店,不然你就只能看着我拖着病身体来饭店拐你,还有可能到不了饭店就丧生街头了,第三、打车回来,钱不够就先让丁杰借你,等我好了去给。”

莫贺与真的是打车去的,到了丁杰店里,莫贺与直奔主题,“给我开的那个药,我吃完了,给我再开个两天,不三、四天的量。”

丁杰:“药不能当饭吃,先过来让我看看。”

丁杰大致看了看,给他量了体温,“能独自来买药,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药其实可以不用了,但你非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天的。”

“不是我。”

丁杰:“嗯?”

“是顾纪繁,他感冒了,有点儿发烧,让我来拿药。”

丁杰:这两位是什么奇葩,看病有代看的吗?病人不来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一前一后生病,耐人寻味啊。

“他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莫贺与回想了一下,如实说,“头痛。”

丁杰:你说了和没说一样,感冒又几个不头痛的?

丁杰给莫贺与开了点儿普通感冒的药,那种能当下午茶喝的药,有用还不挑病,就是这个剂量难把控,什么999感冒灵直接是按盒记的,其他的药也是杂七杂八几盒,莫贺与拎手里跟提了个炸弹一样。

丁杰最后嘱咐,“要是他没有特别的问题,吃这些肯定够了,每一样一包,一直吃到彻底好为止,要是严重了一定,一定要带本人来。”

莫贺与挑重点:全吃,能好。

然后,打车,回家,到家门口,又去安全区流动摊那里买了关东煮、水果拼盘、炸土豆、手工瘦肉丸汤。

大包小包,和进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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