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香

第二章

这日，深藏村的花大妈家里来了个客人。

那时花大妈正在和他老伴一手拿了吹风机，一手熟练的拂了拂衣服在吹衣服。

而旁边的电视机也开着，笨重的机器发出吵杂的新闻播报声，再配上吹风机的轰轰声，只把那微不足道的门铃声完全掩盖。

门铃响了许久，仍然有礼貌的一声一间隔，花大妈动了动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余音。

“嗳，我说老杜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花大妈熟练的把衣服撑开摊平，转头问了问自己的老伴。

“嘎?你说什么?沈依?沈依姑娘不是在她家好好待着吗?”

杜老爷的重听比花大妈还严重，花大妈只好又说了一遍:”我说声音，声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什么声音；算了，我不能指望你。”

说罢，便关了吹风机，踩着啪答啪答的拖鞋走到门边用猫眼往外望。

圆圆的凸透镜中果然站了一个青年，他穿了一身黑，旁边还有一只不断滴水的素面黑雨伞。

有人。

花大妈呼了一口气，赶紧把门打开。

“年轻人啊，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花大妈热络地说，觑着眼打量对方。

开了门比猫眼的变形世界更可以看出对方的狼狈。

肥大的风衣勉强包裹住清瞿的身形，黑色的衣料角边还滴着水，看来其他地方都被浸透了；但个子却很高，比她一米八去城里工作的儿子还高，而且面容冷峻，硬是逼出一股气势。

此时冷峻的面容弯着嘴笑了，花大妈心想，是个好相貌。

“请问可以藉个吹风机吗?”年轻人礼貌地问。

花大妈连忙点头，招呼年轻人:”有的，有的，别客气进来坐坐吧，都淋湿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许诺了花大妈的好意，便弯了腰走了进去。

花大妈才把吹风机给他，就看见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只绣花包，掌心大小，握在手里把玩。

“要帮你把衣服拿去洗一洗吗?”花大妈问，可能是因为外地人少，平常见到的人也不多，深藏村的人多好客。

青年摇摇头，”这就不用麻烦了，我吹一会就走。”

花大妈看着青年把肥大的风衣脱下，被浸湿的棉衫贴在身上，意外看出青年并不嬴弱，只是身材精实，略为消瘦而已。

青年把绣花包拿去吹风机底下吹。

杜老爷还在看电视，花大妈一边折衣服一边和青年搭话。

“年轻人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扫墓的吧?”

“嗯……算是吧!之后会在这附近转转。”

“哦?”

青年沉默了一下，此时只有吹风机轰隆隆的声响交错电视预报明天下雨的信息。

“阿姨，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人种一种植物，就是……两片叶子上面有红色的交错花纹，有藤蔓……”青年突然问到，他抬手比划，可能是因为发冷，他的手有点泛白。

大妈不明不白地看着他。

“……等我一下，我用画的好了。”

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笔又向花大妈要了纸，便刷刷刷地画了起来。花大妈惊奇地看着，而杜老爷也瞇着眼睛往青年那里觑。

“年轻人你画得很好欸!”花大妈称赞，不自觉手指划过青年正在画的白纸。

“以前学过画。”青年笑着解释。

舒展着叶片的植物跃然纸上。植物看来不大，却长相精巧，细看有许多花纹。

花大妈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皱起眉头，突然踩着拖鞋走进房间，不久出来手里握了个东西:”年轻人你画的植物我没看过，但是感觉和这有点像，不过这是干燥的。”

手掌摊开是一枝干燥花，花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我们通常把它拿去烧来驱蚊，你要的话可以拿去。”

青年惊喜的看着那枝花，握在手里:”这附近有卖这个吗?”

花大妈摆摆手，”这附近的杂货店都有卖，诺，刚进村子旁边就有家杂货店吧?”

青年:“对。”

花大妈:”你可以去那里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