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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回程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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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侍卫报告夫差,一切准备妥当。

“范蠡呢?”夫差状似不经意地问。

“范蠡?”侍卫有点不清楚夫差的意思,“范蠡已经早早起来,在外面候着了。”

夫差这才安下心来。

用过早膳,各路诸侯互相告别。

这一早上,范蠡依然礼仪有度,带着夫差摆平了盟会最后的麻烦,只是谁都看的出来,他的气色并不好。

夫差是睡了一夜好觉,可这一夜的范蠡,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夫差就这么一直跟随着范蠡的指引,与这位诸侯应酬,与那位诸侯告别,走完最后的过场。

这一番告别中,夫差还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卫王。

那个卫王是来了,而且春光满面,但那位弥子瑕却没有出现,寒暄中,卫王大大方方地说,弥将军或是昨夜喝的多了,身体不适,还在帐中歇息。

各诸侯了然的神色,夫差第一次看懂了。

夫差看了眼范蠡,发现范蠡依然如常,似乎并没有明了诸侯们神色中的深意。

而后,各路诸侯辞别返程,范蠡与夫差同乘一车,勾践驾车。

马车晃晃荡荡地在林间行进。夫差春风满面地端坐在车子正中,紧盯着贴着车门坐着的有点萎靡的范蠡,只不过拥抱过这个人而已,却好像这个人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怎么?昨夜没睡好?”

夫差对昨夜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不提,范蠡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大王关心,昨夜露更风重,难以安眠。”

“也是,那卫国的弥子弥不就没有睡好。”

范蠡奇怪地瞥了夫差一眼。

“不过,”夫差轻轻一笑,“寡人睡的很好。”

范蠡握紧了拳头,这个细微的动作,夫差却完全收尽眼中。

夫差不再调侃他,乖乖道,“或许是因为,寡人昨夜醉的厉害吧。”

马车继续晃荡着,悠悠向吴国驶去。

而车中的两人,都不再言语,却各有各的心思。车内气氛一时诡异而暧昧,范蠡只能闭上眼睛假寐,对一切视而不见,但想及昨夜,颈间、耳根却不自禁地泛起了红晕。

夫差虚眯着眼睛,视线一点也舍不得从范蠡的身上移开,这只有两人的空间,于他而言十分难得,好在,还有漫长的旅途可以让他尽情享受。

让他思考,如何步步为营。

走了不知多久,会盟大营的车马喧嚣逐渐远去,马车突然一停,前方一些絮絮人语和些微的喧躁。

夫差与范蠡同时睁开眼睛。

“外面何事?”夫差问道。

勾践在车帘外面答道,“禀告大王,前方的路被断倒的树木挡住了。”

断倒的树木?

范蠡眉头轻皱。

近日来风和日丽,林中的大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断倒?

此路来时还畅通无阻,不过两日工夫,就倒了一棵大树?

范蠡回头望了夫差一眼,夫差先前眼中的暧昧早已消失的干净,换而代之的,是清醒与锐利。

“大王,范蠡愿代大王去察看清楚。”

夫差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道,“不准!”

范蠡一愣,却立刻明白了夫差与他同样的担心。

正待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清晰的破空之响,范蠡大呼一声“小心!”,将勾践拽进车内,只听“哆”的一声,勾践先前的位置上正落了一箭,箭身还在因强大的冲力兀自震动不已。

几乎同时,乱箭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紧接着是外面卫兵的一阵阵惨叫声,和沮鞑声嘶力竭的指挥声。

“保护大王!”

“保护大王!”

夫差、范蠡和勾践三人挤在车中,车窗时不时射入箭矢,被夫差与范蠡挡开,而车壁也早已被乱箭插的千疮百孔。

范蠡随手拔下一只箭,飞快打量一眼:并非他所知晓的任一诸侯国的制式兵器。

夫差与范蠡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似已知道对方的打算:外面情况未知,对方人数亦未知,箭虽非制式兵器,但瞧着箭的数量与做工,也绝不是什么寻常土匪,对方只怕真的是有备而来,如果在车中坐以待毙,只怕是死路一条,必须冲杀出去。

两人确认了眼神后,范蠡下意识将勾践一护,与夫差骤然起身,朝着沮鞑护卫的那一面车壁使劲一踹,车身诧然翻倒,待车壁着地稳当后,厚厚的车底便为他们挡住了一面箭矢的攻击,不至像方才那样四面受敌。

翻倒的车壁压上了死去士兵的尸体,范蠡从车窗中摸出一把刀和一柄戟,将刀递给勾践。夫差踏着车窗走上前一步,拔出随身佩剑,飞起一脚,踹飞了车顶,骤然一箭射入,被他一剑挥开,冲了出去。

范蠡对勾践道,“大王,跟紧我。”

说罢,一戟挥开数箭,带着勾践也冲了出去。

只见,车外,早已横尸无数。

吴军死伤惨重之下,敌人却还未现身。

“大王,你怎么出来了!”沮鞑边为夫差挡箭,边焦急道。

夫差早已随手拾起一只盾牌,将树林草丛中隐蔽的敌人打量了一番,“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打寡人的主意?”

说罢,夫差将盾牌扔给一个士兵,从身边另一个士兵身上拽过弓箭,张弓搭箭。此时正一箭直朝他而来,沮鞑大惊失色,正要挡,他却大喝一声制止他,声音刚落他头一偏,那剑擦着头皮而过,他不动声色,朝着来箭方向反射而去,箭飞似的消失在草丛中,然后便是一人的惨叫。

夫差的一箭,似一下子震慑了敌人。

空中的箭矢停了一刻,才又有人射出箭来。

这次,在敌人的箭矢激射而出的刹那,夫差就拉弓搭箭,逆射而去,待那箭来到面前,被沮鞑挥剑挡开之时,远处迸发出一人的惨叫。

草丛、林间隐藏的敌人这次明显有了骚动,却不知在谁人暗暗的催促一下,急急一窝而上的射出数箭。

残存的吴兵围着夫差,举着盾牌为他遮挡,夫差又是听声辨位,手举一箭,再下一人。

而与此同时,在他的侧后——与他出箭完全相反的方向,又是一人惨叫之声。

夫差回头一看,只见范蠡以一人高的车顶为遮挡,正手持吴弓立在那,正是刚发出箭的姿势。

那样子,真是英姿飒爽,佩着那青衣,那玉佩,俊逸不凡。

夫差眼中一炽,范蠡依旧侧着脸道,“还有八人。”

范蠡镇定自若,声音中没有一丝惊恐,更令夫差欣佩不已。

夫差道,“可是,他们马上就没有箭了。”

此时又是寥落数箭射来,夫差与范蠡同时手起箭出,再下两人。

又是几箭飞来,二人再次出手,又是两人应声而惨叫不已。

至此,敌军中还余四位射手,却再不敢发一箭。乱箭之中,还可苟活,如今只四人,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要去见阎王的人。

今日遇见两位射箭本领如此了得之人,是对方未曾想到的。

这时,范蠡扔下手中弓箭,拾起地上一把刀,脸上的表情却比刚才凝重了许多,因为接下来的一仗,才是真正的生死一线。

他们只剩十余人,而对方是多少人,却无从得知。

过了不一会儿,林中、草丛中,纷纷现出人影,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多,吴军众人的心不住往下沉。

夫差手中握紧剑,脸色阴沉而冷酷,待包围圈从林中完全出现,并缩紧到他们周围时,没有任何想象中无谓的对话,夫差率先下令,“杀!”

范蠡有一丝惊异,他觉得,夫差似乎早已猜到是谁想要他的命,但夫差令下之时,范蠡却再没一点犹豫,挥刀而上。

顷刻间短兵相接,范蠡便感觉到对方数十人虽算不上什么精英,但也绝非不堪之众。他们断然是比不上夫差的精锐近卫的,但何奈夫差的人手已折大半,所以现在他们以一敌三,既可说十分吃力,又可说势均力敌。

夫差已经被众人保护在一旁团战,范蠡时刻注意着离自己不远的勾践,在自己拼杀的间歇,时刻接应并保护着勾践,但此地真的不宜久留。

吴军一方渐渐被对方切割成几众,正在被分而攻之,范蠡与勾践,还有两三个吴兵被围在一处,在范蠡有意的引诱与示弱下,这一处战团逐渐离其他几处越来越远。然后,范蠡拖着勾践边打边退,边打边逃,直到最后,在远离战团的地方,范蠡突然发力,将所有敌人全歼。

范蠡撑着剑,跪在地上,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勾践则靠着一棵树,也大口喘着气,他以为他此次将命丧于此,现在还惊魂未定。

范蠡没休息几下,就走过来,“大王……”他喘着粗气,“我们……不能在这里休息。”

勾践点了点头,抓着他小声地上气不接下气道,“范蠡……现在……没人能阻止……我们。”

范蠡看了眼离他们不远的剩下的唯一一个吴兵,此时毫无防备地瘫坐在草地上。

范蠡道,“不,大王,你……要赶快去通知吴国。”

勾践似乎在瞬间就抓住了范蠡话中的重点,“我?”他急急抓住范蠡逼问道,“你呢!”

那个吴兵似乎已经发现他俩的对话,带着警觉地注视着他俩。

范蠡看到后,坦然招呼他道,“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那人道,“对,我们要回去救大王!”

范蠡回答道,“不,你们要去通知吴国!”

“什么!”那人站起来,走向范蠡,“我不可能将大王留在这里!”

假如这样,就算活命,若大王出了事,他也难逃一死。

“不,在吴徐边境的哨卡,伍相国定有安排接应的人,你们要尽快去那里找到救兵!”

“可,可等我们回来……”那士兵说不下去了。

等他们回来,这里恐怕连尸体都凉透了。

范蠡说,“我会回去帮吴王。”

“什么!”勾践一站而起,“你回去是……!”

勾践看了眼吴兵,话也没说下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回去就等于送死!

范蠡道,“大王,你不能有事,”他更有深意道,“同样,吴王也不能有事。”

勾践想到范蠡曾说,没了夫差的吴国,于他们而言,就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勾践抓着范蠡的手却越加地紧了,范蠡拍了拍他的手,他才咬牙道,“好,范蠡,我一定会搬来吴国的救兵,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夫差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说罢,君臣二人互相都给予了对方十分坚定的眼神,便再不多言,范蠡看着勾践与那个吴兵离开,这才从地上拔起刀,鼓起劲,飞似的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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