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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计救蔡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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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范蠡求见!”

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进营里,向蔡伯禀报。

“范蠡?”蔡伯心想,他来这里做什么?带着疑惑,蔡伯令道,“传!”

不一会儿,范蠡施施然进了蔡营,恭敬行礼道,“范蠡拜见蔡伯。”

“越国的范大夫,什么时候成吴国的使臣了?”蔡伯挖苦道。

“越国战败,我随越王到吴国为奴,暂时听任吴王差遣。”范蠡听出了蔡伯语气中的敌视与不信任,倒不避讳,说的很坦然。

“哦,原来是吴国降臣,”蔡伯转而直截了当道,“吴王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吴王没有任何话要我转达,他只是交待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太子。”

蔡伯揣摩道,“不惜一切代价?”

“不错,”范蠡突然语气加重道,“包括把你蔡国给灭了。”

“你敢!?”蔡伯瞪大眼睛,上前一步。

范蠡不苟言笑道,“有能力,为什么不敢?”

“我相信蔡伯你完全知道吴军的作战能力,现在大军压境啊,你蔡国已经危在旦夕了。”范蠡看向蔡伯。

“哼,”蔡伯走到一旁冲着天指道,“吴军敢杀入我蔡国,我就和吴国太子同归于尽!”蔡伯转向范蠡道,“范大夫,你不会不知道,他现在正被我包围着吧?”

“这个道理我懂,”范蠡道,“所以我才特地赶来,劝蔡伯你千万不要走上这条绝路啊。”

蔡伯却反驳道,“这是唯一的生路!”

范蠡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坚决地说,“吴王向来做事决断,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谁敢阻他前进,谁就会死的很惨,前车之鉴就是楚国。”范蠡问道,“蔡伯还记得当年,吴军冲进楚国屠城的事情么?”

蔡伯一骇。

“吴王是不会受威胁的,如果你胆敢杀他太子,他一定会屠你蔡国泄愤。”范蠡继续质问道,“以吴国太子一人性命,换你蔡国举国上下千万人性命,你觉得值么?”

楚国郢都一役,简直就是中原各国诸侯的恶梦,蔡伯的心底一下子就动摇了,他为难道,“那,那本王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这也未必。”范蠡道。

“宋王跑了,陈王也撤了,可这是在我蔡国的土地上,本王还能怎么办?”蔡伯苦恼道,“是本王带头挑起战事的,吴王怎么能对我不恨之入骨呢?”

范蠡却平静地答道,“其实这场战事本来就是吴王和齐王之间的一局棋而已,而你蔡伯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对局的人会不会选择放弃一颗棋子,不在于他恨不恨这颗棋子,而在于这颗棋子还有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蔡伯走向一旁,范蠡的一番话让他沉思起来。

“蔡国,是齐国与吴国之间的屏障,”范蠡又缓缓道,“这颗棋子,是可以留下来的。”

这一句话,终于点醒了蔡伯。

春秋战国之际,大国之间接壤地带,经常会残留一些小国,作为缓冲,以防大国之间边境接壤,擦枪走火,容易生出重大事端。

蔡伯转身,刚要说些什么,范蠡却道,“但是,你得先给夫差一个留你的理由才好。”

蔡伯小心翼翼地请教道,“那,敢问范大夫,寡人该怎么做?”

“如果蔡伯相信在下,我有妙计保你举国平安。”

蔡伯不禁怀疑道,“就凭你?范蠡,你也是败军之将啊。”

“是啊,就跟现在的蔡伯一样。”范蠡道,“不过,和蔡伯不一样的是,我虽然是败军之将,打了败仗却保住了性命。”

“蔡伯,我这一次来,不是教你怎么去当棋子的,而是教你怎么下棋。是当棋子,还是去当下棋的人,蔡伯,你自己选择吧。”

“不过时不待人,您还是尽快下决定才好。”

两个时辰之后,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东山坳吴太子友的营帐。

“殿下,范蠡来了!”

“范蠡?”被围困半月之久而没精打采的太子友,一下来了精神,又怀疑道,“他来做什么?”

正想着,范蠡已经进得帐中,“太子殿下,让你久等了,我来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现在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我怎么回去?”太子友道,“唉,你是怎么进来的?”

范蠡笑着将蔡伯引了进来,太子友一见蔡伯,双眼迸发出愤怒,可不就是这个老匹夫带头将他围在这里的!

“来人!把这个老匹夫给本宫拿下!”

“殿下且慢!”范蠡阻止道,然后瞅了眼蔡伯。

蔡伯立马会意道,“本王知道太子殿下困乏无粮,特带大军为殿下送粮草。”

太子友狐疑地看着两人,“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地出了大帐,却见蔡国的士兵真的拉着粮草停在营地外。

一个吴兵跑过来道,“殿下,已经检查好了,的确是粮草。”

范蠡道,“殿下,你的军队已经很多天没吃饱饭了吧,不如先让蔡军将粮草卸下来,让众将士今夜好好休整一番,我再慢慢和你细说详情?”

太子友又打量了两人一番,觉得并没有什么古怪,就命人接收了蔡伯送的所有东西,马上开灶做饭,犒劳三军。

晚上,太子大营里众人终于饱食了一顿。大帐中,太子友通过范蠡大致了解到陈宋两国已经撤兵,围困已解,而蔡伯正打算向夫差请罪。

“蔡伯会和我们一起回去,向大王解释整件事情,今晚众将士休整好,即可拔营,”范蠡建议道,“明早我们三人可以先启程,不要让大王等太久。”

太子友瞥了一眼正喝酒的蔡伯,多日来被围困的憋屈一古脑冲了上来,他突然拔刀冲上前去,一把架上蔡伯的脖子。

范蠡上前一步喝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太子友恨道,“这家伙让我被困受辱,我等不到回军营了,现在就想把他正法!”

蔡伯一听,简直吓飞半条命,那刀拔凉拔凉地贴在脖子上,他一动也不敢动,直拿眼神去瞄范蠡。

“不可以!”范蠡阻止道。

“为什么!”太子友问道。

范蠡道,“蔡伯是生是死,只有一个人可以定夺,可惜那个人不是太子。”

太子友却道,“就算父王决定,也不过赐他一死,还不如让我现在来个痛快!”

“逞一时之快?”范蠡平静地反问道,“太子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你让大王怎么看你?他只会认为你缺乏做大事的冷静。”

这时,太子随从小声附上太子友的耳边道,“太子,还是回去再说吧,大王肯定会为你出气的。”

太子友虽然心下已经动摇,可仍然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范蠡此时又道,“大王如果真的要杀他,反正都是一死,死在谁手上都是一样,”范蠡一顿,反问道,“但,如果大王不杀他呢?”

范蠡转身走出帐,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给太子友,“如果你再闯祸,想要在大王面前得到重用,那就更加难了。”

太子友思前想后,觉得范蠡所说十分有道理,如若父王真的不杀这老匹夫,他不是白白讨了父王的厌?这么一想,他才不忿地将蔡伯推到一旁。蔡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摸上脖颈,一道细细的血痕,后背真是一层冷汗。

他赶紧跑出大帐,跟上范蠡,躲地太子友远远的。

“范大夫,刚才多亏了有你,”蔡伯惊魂未定道。

范蠡道,“我说了会保护你。”

“范大夫果非凡人,连吴国的太子都敢顶撞。”

范蠡却平静道,“其实,吴国太子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跟他讲的是道理,算不上顶撞。”

“总之,我还是要谢谢范大夫刚才出手相救。”蔡伯小声道,“明天到了吴营,也全都仰仗范大夫了。”

范蠡微微颔首,以示会意。而后,他望向周遭山林,一片漆黑的压抑。

目光越过这片山林,在晦暗的月光下,仍能感受到远处的山峦,而吴国的军营,就在那边离山脚不远的地方。

西施……

范蠡心中又是一阵痛楚,他返身回到营帐,在帐里昏暗闪动的火光中,呆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太子友随范蠡、蔡伯先行一步,去见吴王夫差。

到得吴营夫差帐前,夫差恰好走出来。

此时,夫差的脸上有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但并没有过分表现出来。

见夫差心情不错,伯嚭先冲上前来,对夫差道,“大王,范蠡不但解了太子之围,还带了蔡伯来请罪。”然后笑嘻嘻对夫差道,“大王,这可是范蠡和我一起策划的。”

“是么?”夫差看了眼伯嚭,用一种魇足的口吻道,“那寡人可要重重赏你了。”

伯嚭笑着跟着夫差走向范蠡,心想,大王今天一看就春风满面,看来,昨天晚上,大王很尽兴啊。

夫差走到范蠡、蔡伯和太子友跟前,将三人打量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范蠡的脸上:范蠡精神并不好,想是一夜在蔡营、太子营地和吴营间奔波,并没有好好休息。

这场仗已是胜券在握,范蠡不好好休息,一夜间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憔悴的样子,夫差心底有些不太高兴。

夫差收回视线,先对太子友训道,“战事失利的账,我以后再跟你算!”

然后,他的目光来到了蔡伯身上。

“拜见吴王。”蔡伯小心道。

“怎么就你一个啊,陈王宋王呢?”夫差问道。

“宋王去郑国救他儿子去了,陈王也回国了。”

“哦?”夫差道,“看来,就你不怕死了?”

“我……”蔡伯看向范蠡,不知道怎么接夫差这话。

范蠡接下来道,“大王,蔡伯这次虽然有错,但也靠着他送粮草救了太子的大军,所以,也算将功补过吧。”

可夫差并不像太子友那么好糊弄。

“什么将功补过!”夫差反驳道,“蔡国连同陈国宋国,依靠齐国的实力来对付吴国,太子围困,在齐国退兵的时候就解了,他只不过是做场戏,这样还想前事不计!?”

蔡伯恳求道,“吴王恕罪啊。”

“要是寡人真的饶过你,以后各国都会觉得吴国好欺负!”

“大王,”范蠡上前道,“确实,如果不给蔡国点教训,吴国军威怎么立于天下呢?”

蔡伯听这范蠡话峰突变,一下子就急了,“范蠡!你答应本王,只要投诚,就可以免罪!”

范蠡却沉脸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

还没等蔡伯说完,范蠡抽出旁边士兵的刀,反手一刀砍在蔡伯的胳膊上,然后向夫差躬身道,“大王,这样的惩罚算够么?”

范蠡解释道,“毕竟若不是蔡伯迷途知返,我军也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解了太子的围困。”

夫差瞧了眼范蠡,“这次你解救太子有功,既然你前来求情,寡人再不应允也说不过去了。”夫差又瞧了眼面露痛苦之色的蔡伯,和他那只鲜血淋漓的胳膊,“依照惯例,你罪该分尸,这一刀算便宜你了。”

蔡伯急忙道,“多谢吴王。从此以后,蔡国上下,不敢再对吴国有不二之心!”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是,谢吴王!我这就去引兵回国。”蔡伯说罢,只怕再生变,急不可待地转身离开吴营。

“父王,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吧,他把儿臣困了好几天!”

“住嘴!如果说要罚,第一个要罚的就是你!”夫差训斥道,“你看看你,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像什么样子!出发的时候不是夸下海口,不胜不归么?现在,还要寡人救你回来!吴国的面子,都让你丢尽了!”

“孩儿没用,让父王失望了。”

夫差见太子友形容憔悴,想必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转而道,“这不是打一次败仗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寡人上次打败仗输掉的是什么?”

夫差形色严肃,“寡人输掉了自己的父王!”

太子友表情一肃,连忙道,“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一定奋发努力,不再让父王失望!”

“嗯,你真得到教训才行!”

说罢夫差下令道,“今夜犒赏三军,明早拔营还朝!”夫差对伯嚭道,“太宰,今晚你主持一下。”

“是,大王。”

夫差转身欲回帐中,像想到了什么,在帐前止步,看向范蠡,范蠡的疲态更重了。

昨天,他肯定是把范蠡吓的不清。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满意地想,既然一切明了,范蠡与西施并未有染,那也该让范蠡安心,好好休息才是。

“今晚好好休息,”夫差有点不自然地对范蠡柔声道,“昨日寡人的确错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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