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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太子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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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会,夫差与齐王不欢而散后数日,陈宋蔡三国同时拒绝向吴国纳贡,吴太子友自愿请命率兵讨伐,鉴于这三国都是弱国,又有伍子胥的力荐,夫差便同意了以太子友为主帅,沮鞑为副将,出征三国。

按原计划,太子友应先攻打最弱的蔡国,可谁知两兵交战之际,便遭到三国合力围攻,腹背受敌,败退于东山坳上。

太宰伯嚭刚行上大殿,高坐在王座上的夫差便喝问道,

“太子现在情况如何!?”

太宰伯嚭拱手行礼道,“臣参见大王……”

夫差长袖一挥,打断他又喝道,“别管这些没用的礼节!寡人问你太子的情况!”

太宰收起行了一半的君臣礼,回答道,“哨兵刚刚回来,太子被三国联军围在东山坳,并没有大碍,不过,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夫差紧锁的眉稍稍一松,伍子胥道,“太子无恙,这就是万幸的事了。”

夫差略一沉思,带着怀疑的口吻反问道,“太子只有这么少的兵力,竟然能支撑到现在,还能退守东山?”

他儿子打仗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可大臣们却没有几人听出来夫差的深意,一位大臣还夸赞道,“太子年少有为,不愧是我吴国的太子。”

大殿上一些大臣都附和称赞着。

夫差的脸却沉了下来。

老相国伍子胥担忧道,“东山可是个不好守的地方啊,大王,太子不能不救。再等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应该速战速决。”

“不,现在还没弄清形势。”伯嚭不同意道,“伍相同,我怀疑,这是个陷阱。他们要引我军全部出去,然后一起围歼。”

“你懂什么!三国有那个兵力胆敢把我吴国全歼!?”伍子胥依旧以轻视的口吻反驳伯嚭,他压根就不想知道伯嚭怎么能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三国必定另有图谋。陈宋蔡三国,绝不敢跟我吴国作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夫差断言,然后望向殿前各位大臣道,“各位卿家有什么意见?”

夫差眼光扫过之处,方才还交头接耳的众位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

夫差脸色更沉了,有点不耐烦地斥责道,“刚才还说的热闹,怎么现在没人敢进言了?三国突然发难,太子只是被困,却没被擒。你们难道没有疑惑么!?”

伍子胥注视着夫差,坚定道,“大王,老臣以为,还是应该先救太子,以后再说别的。”

伯嚭也没什么主意,但却依然略略地偏向夫差的意思道,“太子要救,可是,也要弄清形势啊。”

看着这议事的局面,夫差心中就忍不住一腔怒火。

这大殿上,一群蝇营狗苟的家伙,只喜欢逢迎仕途,一到动真格的时候,都成了哑巴。而他最器重的重臣,伍子胥和伯嚭,也没有一个真的了解他的所思所虑。

“够了,传范蠡!”

伍子胥一梗脖子,问道,“大王为什么要把他召来!”

“本王想听听他的意见,快传!”

范蠡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放马。

他现在最不愿见的人,就是夫差。

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男人,因为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呆在这个男人的后宫里。

现在,他的心里十分抗拒对这个男人的顺服,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勾践的承诺,还因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如果他现在对夫差顺服,那是对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就好像,他默许了他占有自己的女人。虽然夫差并不知道西施与他的事情,但他却在心中这样固执地坚守这份尊严,他没有能力反抗,只能沉默地对抗。

一路返回住所,范蠡的脚步都显得十分不情愿,十分缓慢。士兵押着他回到住所,等候他更衣,更不停地催促。但这样的催促,并没有让他的动作变快,反而让他心中更加抵制。

不过时间,总是有个尽头。最终,他还是换好了衣服,走出了茅屋。

刚一到院子里,他就看到一个士兵将勾践踹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勾践那痛苦的表情和脸上的屈辱,让范蠡这一路走来内心的执拗又再次崩塌,他身上的责任,没有让他任意妄为的可能,一招不慎,死于非命。

“范蠡,好没好!快点!”

范蠡握紧了拳,跟随士兵快步走向了王宫。

不多时,范蠡便穿着一身褴褛缓步上到殿上——与殿上众人相比,他此时最体面的衣服也如同褴褛。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习惯性地堆上脸庞,即使看到夫差的刹那,那个笑容略显僵硬。

“范蠡,寡人有个疑问,想听下你的意见。”

曾经的夫差,只是他在政治上的敌人,而如今的夫差,与他之间已经有了私怨。他的妻子,现在却是夫差的女人,他看向高高在上的夫差,一腔的愤懑、憋屈与无能为力,无法发泄,此时只化作一种疏离、冷淡却略带嘲讽的口气。

“哦?”范蠡虽然穿着是整个殿上最破烂寒酸的,但他却没有一点羞愧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地当着夫差的面挖苦他道,“难道吴国满朝文武,都不可以帮大王解难么?”

整个朝堂的人都听出了范蠡这不善的口气,但何奈夫差并不在意,所以所有人也只能安奈下来。

夫差察觉出了范蠡今天有些不同:范蠡这人,很少做这种无意义地挑衅。

看着范蠡这付没有一点自觉的阶下之囚的样子,夫差反倒有了兴致,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大发雷霆。

“你说呢?”

范蠡轻笑,笑中略带些嘲弄,“大王请讲。”

“吴国现在兵发蔡国,太子挂帅,但现在却被陈蔡宋三国围困,动弹不得,你说寡人应该怎么做?”

夫差话音一落,大殿上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范蠡的身上。

只不过,伍子胥的目光满含着警惕与戒备,而伯嚭倒是一付愿听其详的样子。

范蠡毫不隐藏,直截了当地分析道,“陈蔡宋三国根本不是吴国的对手,他们敢向吴国宣战,背后肯定是有靠山的。”

夫差的嘴角,不可见地轻扬起来。果然,范蠡的推断与他一致,但,接下来呢?

范蠡轻扬起头,因要赶来王宫,匆匆挽起的发丝,有几缕还遗漏在鬓角,随着他的动作,无羁地在耳畔飞扬着,“三国联合出兵,接下来,围攻太子有具体行动么?”

“还没有。”夫差答道,“太子被围于东山坳。”

范蠡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是另有所图,又或者在等待背后主谋的指示。”

“哼,老生常谈,这种话,我听了不止一次了,看来,你这天下第一谋士,是名过其实了。”伍子胥在一旁讥讽道。

范蠡听了伍子胥的话,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反驳。

“范蠡,依你所见,寡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先查清背后的主谋,再做决定吧。”

范蠡轻松答道,却再次与夫差所想不谋而合。

“太子危在旦夕,怎么再等!?”伍子胥斥责范蠡道,“大王,这是我们吴国的太子,他范蠡当然不担心太子的安危!不要相信范蠡的诡计!”

“哦?危在旦夕?”范蠡又轻轻一笑,声音颇有点玩味的嘲弄,“是太子吗?我怎么觉得太子一点危险都没有啊?”

“夫人到!”

这时,传令官一声高唱,打断了大殿上众人议事的节奏。紧接着,夫人妹姒语带泣音,急步跑上殿来,恳求道,“大王,大王,求求你了,快去救救王儿!”

夫差皱眉厉声责备道,“寡人正在议事,不是吴国大臣,不得上殿!”

妹姒泣诉道,“臣妾听说王儿被困,大王……!”

夫差却不容她多加分辩,“送夫人回寝宫!”

“大王!——”

大殿上两边侍从纷纷上来搀扶夫人,妹姒又哀求了几句,见夫差根本不理睬她,才不得不随侍从离开大殿。

瞧着妹姒伤心离去的背影,范蠡摇摇头,可怜道,“夫人爱子心切,真是令人感动啊。要是换作我是围攻太子的士兵,也不想对太子有任何不利啊。”

范蠡明显话里有话,夫差陷入思索。

伍子胥作为吴国的三朝元老,先王临死前将夫差托孤于他,吴齐联姻,当年也有他的功劳,他完全不能容忍范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吴国夫人有任何不敬之辞,“真是荒唐,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就凭这个来断定太子会没有危险?”

“太子被围在山上,以太子没有任何作战的经验,到现在还能固守么?三国联合出兵,就算是不想杀死太子,他们也可以冲上山去,活捉太子,以此来要挟吴国,而现在他们却按兵不动,原因不就只有一个嘛。”范蠡挠了挠鼻子。

“什么原因?”伍子胥质问。

“哈哈。”范蠡笑道,“就是因为三国受命不能伤害太子啊。这普天之下,不想伤害你吴国太子的,除了你吴国,还有哪个国家?”

夫差眯起眼,定定地注视着范蠡。

伍子胥喝道,“你分明是离间,齐国和吴国是姻亲,齐国怎么会出兵围困太子呢!?”

夫差慢悠悠地接道,“范蠡,离间挑拨,是死罪。”但夫差的语气中透露,他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范蠡却完全不担心般抬起头,满面笑容地与夫差对视,语气十分自信地反问道,“难道大王不是同样的想法么?”

伍子胥抬头看了眼夫差,夫差眼中对范蠡的欣赏毫不掩饰,他气地反驳范蠡道,“还敢狡辩!齐国为什么要攻打吴国!”

“齐国为什么要攻打吴国?”范蠡收回视线,回看伍子胥,反问道,“相国应该清楚吧?”

伍子胥突然想起前不久,夫人来找他哭诉,大王近来沉迷越女,求他想想办法,但最后,他们刺杀西施失败。而刚过去不久的几国狩猎中,夫人又去拜见了齐王,之后,齐王便与大王大吵一架。难道真的是夫人沉不住气……

“如果相国不清楚,大王也应该清楚吧?还用得着我范蠡再说一次么?”范蠡见伍子胥陷入沉思,便道,“齐国远在中原,他不会随便招惹南方的诸国,因为这样吃力不讨好,并且他这次也不是真的想和吴国翻脸,如果真的要翻脸,他就不会暗地出手了。估计这次齐王的做法,只是意在立威,想教训一下吴王而已。”

“这个老匹夫,想用这个来教训寡人!”夫差一拍王座道。

“大王,千万不要听小人的谗言啊!”伍子胥劝道。

“谁是小人,什么是谗言,寡人自有分辨。如果不是有人告状,齐国也不会对我吴国内事了如指掌!”

各诸侯国间多有联姻,而各国诸侯对内室与娘家人的联系多有忌惮,若是真的,那真是触了夫差的忌讳。

范蠡故作了然道,“对啊,这样一个可以随时和齐国通上信息,还对吴国事情了如指掌的人,还真是不多啊。”

伍子胥的眼皮一跳,敏感地将视线转向范蠡。

范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他们不久前抓到齐国眼线的事?不,他不可能知道,那他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吴齐联盟是他一手促成的,也是吴国目前最大的政治资本,他绝不容许范蠡从中作梗!

于是,伍子胥指着范蠡骂道:“范蠡!你休要在这挑拨!”

“退朝!”夫差大袖一挥,瞥了范蠡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范蠡今天的表现,有点令他意外。夫差想,范蠡今天,过于活跃了,范蠡一直笑容可掬,可那可掬的笑容,却像是在刻意地挑衅着满朝文武,尤其是炫耀给他看。

夫差笑了一下,回头对身后沮鞑说,“传令下去,我亲自挂帅,营救太子。”

“是。”沮鞑答道。

“伍子胥留守监国,你与伍封(伍子胥之子)为将,伯嚭随行,”夫差顿了一下,似随意道,“让范蠡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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