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铺天盖地地笼罩上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像涌动着生命，只有小小的一堆篝火照亮这一小方地界。

张起灵抱着黑金古刀坐在树下，篝火映照出他清秀的脸，他修长的两指夹住磨刀石快速磨了两下，全神戒备着周遭的黑暗。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格外犀利，像一只向下俯冲的鹰，然而动静并不是发生在暗处，而是帐篷被拉开了一角，一个人躬身从里头走了出来，紧致的皮靴在火光映照下锃亮。

他的墨镜里映着火光，指缝间夹着烟，白烟如丝如缕地升起，又折返匍匐在他的指上。

“哑巴张，困不困，要不来一根？”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几个人约好了今晚他来守夜，所以张起灵并没说话，或者说压根懒得搭理他，视线越过黑瞎子肩头，看向仿佛活着一般的黑暗。

黑瞎子“啧”了一声，挨着他坐下，张起灵往旁边挪了挪，他分毫不让地跟着近了几分，张起灵皱眉看向他指间夹着的那根燃了一半的烟，又沿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看向人。

黑瞎子陡然感受到一股杀气，背脊发凉，自觉地退开半分，举着烟歪头说：“真不抽？”

张起灵视线下移看向他凑在嘴边的烟头，略带犹疑，最后还是就着他的烟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里涌出，偏头闷咳了几声。

黑瞎子移开烟，掸了掸烟尾，几点火星子坠落，他在烟雾中咧开嘴笑了起来，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提神醒脑？”

张起灵：“……”

张起灵抱着黑金古刀往身后树上一靠，视野里不可避免地撞入那张笑得欠揍的脸，喉间还有些发痒。

他看向天边的毛月亮，心里不可遏制地想，醒是醒了，但也付出了相应代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