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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明日七夕,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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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晚,都被人“挟持”着去宁王殿下的小院送宵夜。

大多时候,是那个浅瑰色眼妆的女杀手来食堂。另一位芰荷色眼妆的女杀手也来过一次,她看上去更不好惹,眼神语气更冰冷淡漠。

一见她我就犯怵,不由得便想往后多稍两步,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我已经知道她们的名字,一位叫叶子,一位叫吹花。很有意境的名字,像是出自宁王殿下之手。

只是不知,她们眉目间粉饰的色彩是后来照着名字选的,还是,起名那人本着她们各自喜好的颜色才定下的名字。

这几次相见,宁王殿下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可他却越来越过分,居然开始要求让我来给他换药!

他负伤之处在心口位置,换药需要脱光上衣,解开缠绕身体好几圈的裹帘,清理伤口重新上药粉,更换敷棉后,再用裹帘包扎好。

若要换药,是得面对着裸露上身的他,这如何使得!

我自是不肯,“王爷,换药我怎么能行,弄不好的话会影响伤口恢复的,还是唤大夫过来吧。”

“别拿这话来搪塞本王,你曾跟着巫尚书在边堡待过好几年,这些活计,你怎么可能不会!”他眉目含笑,半是哄骗半是威逼道,“我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劳烦大夫再多跑一趟。你别磨磨蹭蹭了,快过来!”

他莫不是把我的底细都摸了个遍?

我是会一些简单的外伤包扎缝合之术,那时候边关医药紧缺,每每几战之后,后方卫所就人手告急。我们这些留守后方的家眷和小兵仔都会去治疗伤患的营帐搭把手,虽然比不了军医,但最基本的一些外伤处理还是会的。

在伤患的大帐,别说坦衣露体的兵士了,就是肢体残缺的我也没少见。那样的条件下,为了救人,根本无暇避忌这些。

缝合大片被枪戟挑破的伤口时,记忆里是细线穿透皮肉的刺啦声,兵士忍痛颤抖的身体,因为疼痛用力,伤口处再次奔涌淌下的殷红鲜血……

若是伤口过深过大,为防金创瘈疭,还需要用烙铁灼烧。这种时候,满营帐充斥着烙铁激上皮肉的滋滋声,兵士嘶吼到暗哑的哭号,和皮肉被烙烫后的焦糊味道。

同住的伤兵,往往都默默背过身。

他们在战场上可以奋勇杀敌相互扶持,这种时候,却硬不下心肠去看同袍受苦……

宁王殿下牵过我到他身旁坐下,“想什么呢,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我默然没有应声。

有些过往,更愿意深藏在心底。

“白日里,大夫已经帮本王看过一次,你若真不愿,那便算了。”他揽过我柔声抚慰,那双漂亮的凤眸中漾起温情,“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请王爷宽衣。”

“什么?”他像是没听清楚。

抬眸看向他,我又重复了一遍,“请王爷宽衣,我为王爷换药。”

宁王殿下笑了起来,“好。”

他单手解开中衣系带,褪下右侧衣袖,我接着帮他褪去受伤的那一侧。

只是换个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缚胸的裹帘,绳结打在右侧。我靠近解开,双臂穿过他腋下环抱,两手在他后背交接反缠成束的裹帘,再绕至前胸,一圈一圈松解。

这是一副近乎完美的体躯,如冷玉凝脂般的肤色,臂膀胸腹处的肌肉紧实分明,诱人的身体线条自颈窝至胸腹流畅而下……

心口遽然鼙鼓动地,我用力掐上指尖,强迫自己把他当做曾经那些受伤的兵士。

室内沉寂无声,静的能听到两人交错的呼吸。

案几上的祥云纹双耳香鼎幽幽吐着轻雾,凤髓香的味道愈发浓郁。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肌理分明的胸膛沉稳而有力地起伏着。

裹帘撤好,敷棉取下,我拈起浸了温酒的细布轻轻擦拭伤口。

斜斜一道半指多长的口子,血渍虽已经不明显,伤口缝针周围还泛着红。所幸愈合的很好,没有感染流脓的迹象。

“王爷,这里还疼么?”

温酒沾上伤口时,他的身体略微僵了一下。

他轻笑一声,“无妨,已经好多了。”

温酒擦过,上好金疮药,我用新的敷棉盖住伤口,拿裹帘一圈一圈包扎起来。

裹帘包扎比不得松解,需裹得牢固,又不能勒得太紧,时不时要伸手探进裹帘感受松紧。这样下来,速度慢了很多,手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宁王殿下胸膛和后背的皮肤。

他的气息变得有些乱,身体好像也比方才热了些。

我微微颔首,默默加快了手上动作。

刚绕身缠好两圈,腰间蓦地一紧。

被他手臂力量这么一带,我毫无防备地向他怀里跌去。

只听得“吧唧”一声,两片湿糯的唇瓣一下子便贴上了他裸露的强健胸膛。

还未来得及脸红,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是被他掀起复又摁倒在床榻之上。

可怜我还尽职尽责拽着尚未束好的裹帘,根本腾不出手挣扎。

唇齿呼吸间,是他独有的熟悉清冽的幽香。

他吻得比以往要霸道热切。

更深……

更重……

强劲的体躯压在身上,迫得我呼吸更加局促。我用力喘息,努力想要张口呼吸,却被他强占的不留一丝余地。

在我觉得快要窒息沉溺之时,撑在宁王殿下前胸的掌心觉出一丝湿热的黏腻。

是血!

他流血了!

“王……王爷!”我挣扎着错开一点儿,“出血了……”

唇瓣还被他抵着,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面上。他亦是呼吸粗重,那两汪琥珀色中涌动着未尽的缠绵。

“无妨……”话音未落,便没进再次交织的喘息。

良久,唇齿呼吸终得自由,我费力地张口喘气。他不肯放我起身,我只能在他的禁锢下摸索着缠好裹帘。

帮他套好中衣后,他伏在我耳畔轻声道,“明日武举人选拔,你为何不去?”

“总要有人留下值守的……”

“这话听着可不真,书院不差你一人。”宁王殿下显然不相信。

好吧,是我小心眼,不想看着某些人同乘一辆车前去,于是借口胳膊伤势未愈留了下来。

这次武举人选拔孔副院士很重视,下血本雇了好些辆大车,准备把大伙儿都带去为朱正呐喊加油,顺便壮壮书院的威势。他和几个老师都要去,书院这边就空了,我主动请缨值守,孔副院士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无异议。

白日里,我带着歉意给朱正赔不是,希望他能不介意我的缺席,毕竟,这场比试他准备了那么久,对他来说很重要。

朱正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强求,反过来还叮嘱我要好好养伤。

注意到我神思飘忽,宁王殿下掰正我下巴,迫我直面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似是漩涡般要将我吞噬殆尽。

七月的晚风鼓动起罗帐一角,那抹茜色在他身后肆意张扬翻飞。

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了,我挣了两下,“王爷为何这样看着我?”

“让本王好好瞧瞧……”他上下细细打量,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在吃醋!”

“我没有!”

“是么?”他还是笑。

羞臊地想要起身,却只是做无用功,身体被他紧紧压着,我根本动弹不得。

徒劳地挣扎几下,我恨恨道,“你再这样,我……我以后不来了!”

“那可不行!”他依旧笑着点上我鼻尖,轻轻拧了拧,“明日,你在书院等我,日落前我回来接你。”

“嗯?!去哪?”

“明日七夕,你忘了?”

啊?!

我当然没忘。

“王爷是要带我去灯会么?”

我兴奋起来,转瞬却又犹豫了,“可梅龙镇这里,都是熟人……”我抬眸小心看了看他。

他眉心一蹙,“本王就那么拿不出手么?”

“怎么会,只是……”我绞着手指,搜肠刮肚想理由。

前番,别人都以为宁王殿下意在李凤,这冷不丁我和宁王殿下一起出现在灯会,还不知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还有洛少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宁王殿下换了个侧躺的姿势,乜斜我一眼,“行了,不用找借口了。猜到你不乐意,本来也没打算带你看梅龙镇的灯会。”

“那王爷要带我去哪?”我翻身凑上前,讨好似的追问。

他点了点侧颊,我心领神会贴过去,在他脸上吧唧来了一口。一边不够,在另一边也照样来了一下。

“到底去哪,快说呀!”

“杭州。”

“真的?!”

我眼前一亮,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来梅龙镇时走运河路过了苏州,杭州我还没去过呢!他以前也说过,会带我去杭州府的山西会馆,品尝那里的晋味大餐。

原来,他都记得!

宁王殿下翻过来又将我罩在身下,嗤笑道,“假的!”

“哎,你……”话未说完,余音已被他封在口内。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书院众人就浩浩荡荡乘车出发了。

南宫越意本来是要一起去的,可就在昨晚,他倒霉催的崴了脚,现下只能一瘸一瘸地拄着拐杖,同我站在书院门口送别大伙儿。

眼见着车队都走远了,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朝我端起没拄拐的那支胳膊,掐着嗓子喊,“走吧,扶哀家去你那坐坐!”

真是够了,若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非得绊他个屁股墩不可。

南宫越意百无聊赖在食堂嗑着瓜子,嘴上也不闲着,闹得我算账都算错好几次。

“越意,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再说个不停,我就把你轰出去!”我真是忍无可忍。

“你看你,又急。”南宫斜了我一眼,吐出几瓣瓜子壳,“女孩子家,整日这样急吼吼的可不好。”

我懒得理他,捋顺算盘珠子准备重新再核算一遍。

还没拨拉两下,南宫又大呼小叫打断我,“小云,今天可是七夕啊!”

“那又怎么样!”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他放下瓜子,拐都没拄,直接单脚蹦着过来,“不对劲啊,少鹄不是一直说等七夕了,要让我帮你装扮,怎么现在不提了?”

他觑了觑我脸色,小心翼翼道,“你们吵架了?”

“你还有完没完?”我心里烦乱,拎起算盘作势就要砸。

“哎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行么!”他又蹦跶着回去,气哼哼摔了几下瓜子盘,“两人怎么都跟吃了火药似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也是闲的,瞎操什么心!”

听他提起洛少鹄,我怔了一下。

前天不知什么时候,柜台里被人塞了个包装精美的大礼匣,里面有一身做工精良的时新衣裙和一套漂亮的碧玺首饰。

若是从前,洛少鹄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满书院都知道他给我送了礼物。如今,却这样静悄悄放在那里。

他越是如此,我越发不知该如何拒绝退回。

以往,他总是咋咋呼呼,我什么难听话都对他说过,也完全没有在意那些话是不是太过伤人。

可现在,我怎么就不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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