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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带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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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的开心,不是因为验证了自己的取向仍同平常。而是若他表白,实际身为女子的纪容棠就不必承受世人的怪异指点,接受他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他始终不怕世俗的另类眼光,但他必须要考虑心上人的感受。

屋里纪容棠又接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吹熄烛火重新回床躺下。可她辗转难眠,心里总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办,惴惴不安。终于在翻了七八次身后想起来,那个带着老母尸首在大理寺门前喊冤的刘文松。

安阳下毒谋害皇后的实情被刻意隐瞒了下来,所以被她用来试毒、无端惨死的老奴变成了毒下冤魂。她曾答应刘文松会调查清楚,可如今要怎样给他一个交代呢?

无法再睡,索性起身打开立柜,想翻找一些银钱,待明日给刘文松送去。纪容棠一直是个很现实的人,尤其是顶替兄长做了官以后,她见到了更多的人间疾苦。也愈发明白,普通百姓想过上安稳顺心的日子有多么不易。

那日刘文松虽然成功抬尸体进了大理寺,但是沈牧并未让其真正立案。无奈允许仵作尸检也是看在纪容棠的坚持,以及门外集聚民众的压力。所以当仵作呈上真实的尸检报告后,他只看几眼就撕了个粉碎,一把扔在仵作脸上,让他重写。

可想而知,最后到刘文松手里的定是毫无用处的一纸废文。

但这件事情牵扯到后面给王益平的设局,纪容棠属实没法告知真相,只能先出些经济帮助,让他好好给老母下葬。

翻到一个紫檀木箱子,是云舒暂放在她这里保管的开店基金。想到那个勇敢乐观、极有主见的姑娘,纪容棠不自觉弯了弯嘴角。虽然不能以真实身份和她交往,但纪容棠心中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的朋友。几日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等事情了一了,一定督促她把店开起来。

纪容棠只举着小烛台翻箱倒柜,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墙上就飘飘散散。裴珩看不真切,有些心急,他担心纪容棠突然晕倒、或者不慎烧着什么东西之类的,一片羽毛落地似的跳下来,快步来到了房门前。

想敲门,但手刚刚抬起,就倏地滞住了。现在进去,万一撞破了她的女儿身怎么办?

不行。

她这么做一定有她迫不得已的原因,冒然被识破,她会不会有危险?自尊心会不会受到打击?又会不会因为自己抓住了她这个欺君足可以诛九族的把柄,而感到紧张恐惧、避之不及,甚至视他如仇人?

而且,裴珩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既然是女扮男装,那么她原本是谁?“纪容棠”又是谁?

裴珩终归是没敢打破这层窗户纸,悄悄移动脚步,隐匿到廊下立柱的后面,一点点消失在夜色中。

但他并非如韩尉所言放弃远走,而是去找了上次为他配药的舅舅故交,也就是同样一剂药就让云舒好转下床的神医。想求他再给纪容棠配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剂,能快些好起来,方才他虽然踟蹰着未曾敲门,但隔着门板,裴珩还是听见了里面娇弱气虚的咳嗽声,他很心疼。

“游叔?游叔?”他焦急叩着门,丝毫不管现在已过亥时。

“你俩可真不愧是亲爷俩。”被药材气味浸透的黄梨木门吱嘎推开,带起一阵浓郁的药香。里面走出来一个银发老者,语气颇为嫌弃,但面上却不见真的动怒。

裴珩心里有事,没太注意到秦树游说什么,张口就要表明来意。却不想紧跟着秦树游出来的还有一个人,正是他的亲舅舅,裴千尘。

“舅舅?!”他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回淮安了吗?”

那天越狱出来,已经同舅舅说明了近况,让他切勿担心。所以裴珩以为舅舅不日就会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大个镖局等着他看顾呢。

“臭小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心里也没个记挂的人?我这还不是不放心你啊……”

谁说他心里没有记挂的人。

一张娇艳似海棠的玲珑面庞,悄悄浮现至他的脑海里。使得他不自觉就勾起了唇、扬起了眉,更有抑制不住的喜色翻涌着,溢出眼底。

坠入爱河。

这四个大字,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秦树游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咧嘴偷笑,裴千尘则像是在自己看不成器的傻儿子,长足叹气,摇了摇头。

裴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世界中,直到秦树游大手搭上他的肩,“说说吧,哪家的姑娘?正好老裴也在,直接去提亲得了。”

提亲?这也太好了……不是,这也太快了吧。

还不知道纪容棠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呢?而且,她愿不愿意恢复女儿身也不好说。想到这些,裴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了?”裴千尘发现他的异样,关切询问。“难不成是什么王孙小姐吗?”

裴珩是他一手带大的,跟亲儿子没什么两样。他的秉性自己再清楚不过,绝不是个爱遮遮掩掩的。如今让他这么难开口,定然有不得了的隐情在其中。

“该不会是你单相思吧?”

秦树游诧异揣测。裴珩未答,咽咽口水,木然点了头。

“这傻小子,那你倒是跟人家说啊。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哎呀,游叔!”裴珩及时打断,差点被这俩人搞得忘了正事。“给我一些治疗伤寒的药呗,就是能治在山里着凉起高热了的那种。”

秦树游一把拽起他的手腕,作势要把脉听听,却被他止住,“不是我。”

裴珩很犹豫,继续往下说怕暴露纪容棠的身份,不说又怕耽误她的病情。思虑一番,还是决定明日直接带她来一趟。不诊脉就乱抓药,吃坏了怎么办?是他心急大意了。

跟秦树游约好明日再来,临走时看了看裴千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舅舅来找游叔只是叙旧,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裴千尘撇撇嘴,好像在感慨自己还没有被完全忘记。

“无事,我准备把玄风堂开到京城来,淮安那边的人手也调过来,留几个刚成家的看着老店就够了。正跟你游叔商量地方呢?”

裴千尘并非是要壮大镖局规模,而是知道了王益平对裴珩的所作所为之后,他感到十分愤怒、以及后怕。他不能再让裴珩陷入险境,必须亲自看着他。并且,他还要找到机会,把妹妹和侄儿的账都跟王益平好好算一算。

“正好你现在也不用坐牢了,等店开起来,你就来店里帮忙吧。也跟着学一学,玄风堂早晚要交给你接手,别到时候三两天就给招牌搞砸了。”

他无妻无子,挣下的产业自然都是裴珩的。而且玄风堂的伙计也都知道,一直把他当作少当家在看,所以那日纪容棠前去调查,伙计才会说他从不走镖。

裴珩探究似的看了看舅舅,隐约猜到是前几日,自己坚持留在纪容棠身边、还不能回淮安的缘故。明白舅舅是不放心,但他已经为自己做得够多了。

想劝他别再为自己牺牲,玄风堂好不容易在淮安、乃至淮扬都打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号,现下又要重新在京城扎根,定是很难吧。

可对上舅舅那双执拗坚定的眼睛,任何话语都成了虚妄,他只有在心中告诉自己,余生都不可辜负舅舅。

那么任何事情就都不能瞒他。

翌日,裴珩连拖带拽,将纪容棠拉了过来,让秦树游给她诊脉开药。

纪容棠其实是非常抗拒看大夫的,她听说有些医术特别高明的,是可以诊出男女脉象差异的。好在这大半年来,她只病过一次,硬是挺了几天挺过去了。

这次是裴珩软磨硬泡,再加上自己确实体虚无力,争不过他,才被带来的。而且还说了是给他配置心疾药丸的那个大夫,她好像就减少了一些抵触情绪。

对其医术有认可吗?不,是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对裴珩缩短了戒线。

秦树游端坐于案前,或轻或重感受着纪容棠的脉搏跳动。确实是个女子。他面不改色,只专注于病情,很快便找准脉象,开好了方子。

转到后面抓药的时候,才笑嘻嘻跟一直躲着裴千尘说了情况,“裴珩这小子眼光是真毒,胆子也大,这位大人在咱们京城可是家喻户晓的神探一名啊!”

“怪不得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回家,我还当他坐几日牢做傻了呢!合着鬼精鬼精的,说的正是他。”

“你也别躲着了,出去看看。这外甥媳妇真美啊,男装都这么俊,一打扮保准跟天仙似的。”秦树游拿胳膊怼了怼裴千尘,“反正裴珩自己都交代了,就是也想让你看一眼嘛。”

裴千尘左右握右手,来回交替了几次,罢了,就去给我儿争取争取。他也一身顶好的轻功,轻轻一跃飞身上房,跳出绕到前门,才佯装偶遇进来。

“舅……父亲!”裴珩没想到舅舅这么直接,惊得差点喊错。

他将纪容棠的事告诉舅舅,是完全放心的。舅舅是世上唯一一个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断不会出卖他。而告诉秦树游,则是疾不避医,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且裴珩自己的性命也是交给秦树游医治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裴珩给二人相互做着介绍。有些小心、有些不自然,跟以往狡黠、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大相同。纪容棠立刻察觉到不对。

她首先想到的是,裴千尘也对妹妹的仇人即将遭殃感兴趣,所以远赴京城。至于裴珩为何要安排彼此见面……

“裴伯伯是有什么关于王益平的事情要告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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