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本身小星星幼儿园左院里面的小朋友就没几个，来接的大多都是保姆或者司机，就算是这样柳泽也很守时的守在幼儿园门口。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幼儿园的大门打开，柳泽就按照之前他们的约定，第一个走进幼儿园，小朋友看到的第一个家长就是他。

柳珈玉在幼儿园里一直绷个小脸，这么严肃的小脸可能是第一天来幼儿园比较紧张，见不到新爸爸，这让他有些不安，新爸爸让他来这里上学，虽然不懂他希望自己是乖小孩，也可能是之前短短几年的经历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

在柳泽和严十六随着下课的铃声出现在班级门口时，柳珈玉眼神瞬间亮起，绷得紧紧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珈玉，爸爸来接你了。”新手爸爸上路的柳泽，为自己第一个进来接孩子的速度感到自豪，因为他小时候就非常期盼自己的爸爸妈妈是第一个来接自己的，虽然一次都没有，他从来都只是羡慕的看别的小朋友第一个被接走。

既然现在有个便宜儿子，那当然要实现自己小时候的愿望，当然在这个幼儿园里没有人和他争第一。

柳泽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一把捞起向他跑来的柳珈玉，在所有小朋友羡慕和惊呼中，抱着柳珈玉冲向下一间教室。

小小班里被围在中间的芽芽，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围着自己的同学。

“容月儿和我回家吧，我家有很多玩具都送给你。”

“我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跟我走吧。”

“我家猫猫刚生了很多小猫咪，和我一起回家看猫咪。”

“我家……。”

面对小朋友们太多热情，芽芽有些手足无措，说话的人太多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声音就被下一个小朋友盖住。

直到有一双手从天而降，把她从越来越紧的小孩子堆里，像拔萝卜一样抱起来。

一张能吓哭小孩的黑脸，此时显得如此亲切：“石榴哥哥。”在这里不能怪芽芽发音不准，小孩记忆世界的方式千奇百怪，柳泽就是院子里的那棵巨大的柳树，所以她叫的是大树哥哥，十六发音和院子里那颗结满石榴的石榴树一样，就变成了石榴哥哥。

至于柳珈玉按辈分的话，比芽芽小了一辈，所以这是各叫各的。

小朋友被突然出现，可怕的大人吓的不再吵吵，被抱入怀里的芽芽悄悄的松了口气，抱住严十六的脖子把自己的脸也埋进去，有……有点可怕。

“爸爸要出远门工作吗？”柳珈玉坐在回家的车里，再次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事。

“算是工作吧，可能需要两三天不在家。”有一句话叫有师弟子服其劳，刚刚好他们赶回家，师傅就把来访着所求的事推到了他俩身上。

本身当时就要离开这，去京首第一军医院，为了完成和孩子们的约定，放学第一个接他们，等到现在，接了孩子把他们送回去，就要马上出发。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柳珈玉，立马低落下来，刚见面又要分开了吗？

看着柳珈玉情绪变得低落，柳泽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他小时候也总是盼着爸爸妈妈回来，回来后匆匆见上一面父母就马上离开，父母们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

严十六轻轻抚摸着柳珈玉的头，他就是那种比较沉默的人，就算是安慰也是无声的，他习惯别人来做决定。

“珈玉哥哥，我们回家和弟弟玩，我爸爸永远在家里。”

“嗯。”柳珈玉虽然是肯定的回答，但在语气里浓浓的失落，家里那是芽芽的爸爸，不是他的，柳珈玉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孩子都不幸福，柳泽看着那低着的小脑袋，只有不被爱的孩子才不任性，被爱的人总会肆无忌惮。懂事的孩子和懂事的爱人，就让他觉着他爱的好像不够。

“难受什么？你愿不愿意陪爸爸上班呢？”

柳珈玉一下子抬起了头，眼神里透露着不可置信和惊喜：“真的可以吗？”

“当然，又不是什么难的事情，但是你知道的，爸爸和爹爹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你会害怕吗？”

“不会，我想和爸爸爹爹一样，我想变得一样厉害。”那天晚上后，他的新爸爸在他的心里就像超人一样，哦，这个时代没有超人这个电影，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十六你怎么说？”柳泽知道自己说什么，严十六都不会反对，他更想让两人处于平等状态，而不是事事都是他一个人拿决定。

“……。”柳泽的问话严十六懂，柳泽要的不是他的一个字，嗯或者是对，他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同意你的决定，我们是他的父亲，就应该从小教他能活下去的本事，让他变得强大，所以我同意让他跟着。”

严十六是通过自己的经历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认识星星开始生命出现转折，在那之前他所受到的所有教育与训练，也许是惨无人道的那也是刻在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过往。

他拼了命所学的所有本事，都是为了活下去，活着遇到星星，他没有怨恨，有的只有庆幸，他能给这个孩子的，就是教他自己学到的所有。

柳珈玉开心了，悬空的小脚丫忍不住来回晃荡。

芽芽开始撇嘴，终于忍不住嚎出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柳泽。

“……。”严十六。

“……。”柳珈玉。

就算是芽芽开始嚎啕大哭，没有人敢应成她这个请求。

回到别墅，别墅外果然有车等着，芽芽第一个冲下车，哭着喊：“爸爸，我也要和大树哥哥一起去。”

别墅里容舟只听见牙牙的哭声，她嘴里喊的是什么没听清楚，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向从他跑过来的芽芽。

“哭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哭的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容舟的态度是温柔的，语言也不严厉。

可就是让芽芽的哭声在三秒内停下来，芽芽冲过去的速度减慢，最后停在容舟面前，没有扑上去：“我……，我也想和珈玉哥哥一样，跟着大树哥哥出去。”虽然语气里还带着抽泣，她努力的把自己的话说清楚。

容舟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柳泽，蹲下身和芽芽平行：“今天芽芽第一天上幼儿园，爸爸非常想知道芽芽在幼儿园里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交到朋友？芽芽能告诉爸爸吗？一天没见，爸爸非常想你，芽芽想爸爸吗。”

“想爸爸。”

“那么能告诉爸爸，幼儿园里有什么？”

“有花花，有……。”

容舟队站在门外的柳泽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他起身牵着喋喋不休的芽芽，一步一步走回大厅。

“……。”柳泽。

“……。”严十六。

“……。”柳珈玉。

“师傅，很会哄芽芽。”他们哄了一路，都没哄住，回到家两句话就不哭了。

柳泽：“是……是的吧？”

“……。”柳珈玉觉得有……有点可怕，从来到这个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