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砚礼带许肆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远离城市喧嚣,周围被河道围绕,远处是绵延不绝的山脉。
江砚礼敲响大门,吱呀一声,朱砂红的实木门被打开了,出现了一位中年人。
“是小砚呐,好久没来了,你爷爷他老人家前不久还念叨你来着。”管家笑意盈盈地说,微微侧过身子。
“李叔,好久不见。”
“诶,这位是?”李叔看向江砚礼身后的许肆,眼神在两人之间往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许肆。
江砚礼往旁边移了半个身位,给李叔介绍道:“这是许肆,我朋友。”
“朋友?朋友好,快进来吧。”李叔接过江砚礼手上的礼品,招呼两人往里走。
院子大的惊人,古色古香,传统宅院布局,蜿蜒巷道,移步换景各有风光,一轴流觞曲水,贯穿南北,清澈见底,有许多金红交织的鲤鱼在水中缓缓游动着,四周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实在是赏心悦目。
“来啦,来啦,来啦……”一只羽毛艳丽的鹦鹉左右移动着步子,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老爷子喂食的手一顿,转过身去,在看见熟悉的人影的那一瞬间,丢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拐杖就冲着江砚礼过去了。
“爷爷,我来看你了。”江砚礼说道。
就在许肆以为两人要上演一副温情戏码时,老人却朝江砚礼举起了拐杖,下一秒好像就要落在江砚礼身上,许肆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挡在了江砚礼面前,急忙说:“老人家,使不得啊。”
这一拐杖下去,还有人在吗?
三人被许肆这一举动搞懵了,江砚礼最先反应过来,嘴角上挂起明显的笑意,眼神温柔似水,似乎要将眼前人吞没。
“没事,爷爷就是吓唬吓唬我。”
许肆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老人,尬笑了两下,随即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朝江砚礼那边歪了歪,江砚礼配合地低了低头。
许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早点说。”
许肆:看我出丑很有意思吗?
许肆现在恨不得在这里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不行,他只好赔笑道:“不好意思啊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着急,做事比较莽撞,您不要介意。”
他现在真的非常后悔,人爷孙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难不成他老人家还真的能把江砚礼打死?这下丢脸了吧,许肆心里懊恼不已,可是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
难怪不躲的,许肆想到这刮了一眼江砚礼。
许肆:合着只有我是小丑。
“不用道歉,爷爷他不会怪你的,是吧?”江砚礼拿过老爷子手上的拐杖,搀着他的胳膊。
“哼。”老爷子鼻孔出气,表示不满,一巴掌拍开了江砚礼的手,用力之大,江砚礼的手背瞬间就红了。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李管家,送客。”老爷子背着手生气地说。
被赶了,江砚礼也不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地模样,拉着许肆作势要走,“既然这样,那我下次再来看您。”
还没等两人走出去两步,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便传了出来:“给我滚回来。”
“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都不用来了。”老爷子指着江砚礼的鼻子,颤抖着手,愤怒地说。
“那您这是不赶我走了?”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力地甩了下手,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你不跟上去吗?”许肆疑惑地问。
“没事,他就这脾气,得跟他反着来,不然一时半会消不了气。”都说人年纪越大,心性愈加孩童般,老爷子就是如此,顺着他的脾气来,就算不气了,也非要装上一装才肯罢休。
“小许先生要是多来几次啊,就知道这是每次见面必不可少的环节了。”李管家打趣道。
许肆了然地点了点头,这爷孙的相处方式倒是有趣。
“走吧,我带你逛逛。”江砚礼带着许肆来到前院,一只鸟儿就飞了过来,停在了江砚礼的肩膀上。
小鸟通体是淡淡的柠檬黄色,头部的颜色更深一些,翅膀和尾部的羽毛还掺杂着一些白色,很是好看,许肆忍不住动手摸了下它的脑袋,谁知小家伙不但不怕,还不停地往许肆手上蹭。
“这是什么鸟?”许肆好奇地问。
“金丝雀。”
“它有名字吗?”
“花花。”
许肆试着叫了几声花花,小鸟像是听懂了一般,飞到了许肆的手上,橙色的小爪子踩在许肆的食指上,痒痒的。
来到这里,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不少,许肆一会逗逗鸟,一会喂喂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不惬意。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来叫他们去吃饭。
来到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品。
“坐。”江砚礼拉开沉甸甸的红木椅,对许肆说。
“你爷爷还没来呢。”先不说长辈都没入座,更何况这里还是别人的地盘,许肆可做不到这么随意。
听罢,江砚礼也没强求,很快,老爷子便拄着拐杖出来了,一脸严肃的模样,江砚礼一看就知道这是气消了,但是没有台阶还不肯下呢。
江砚礼只好过去,拉开椅子,扶他坐下:“您这下能消气了吗?”
“胡说什么,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老爷子眼神不善。
江砚礼无奈地笑了下。
“站着干什么,是不打算陪我这老头子吃饭了吗?”
“怎么会。”江砚礼拉过许肆,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老头子一直在观察两人的状态,他看向江砚礼,眼神里满是询问的意味。
“爷爷,这是我的朋友,许肆。”
“爷爷好,我是许肆,您叫我小许就行。”许肆乖巧地介绍着自己,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
“嗯,老头子不是吃人的怪物,你不用怕。”老爷子面对许肆收起了那副凶狠的模样,瞬间和蔼了不少,许肆也悄悄缓了一口气。
三人吃饭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话语,江砚礼倒是一直注意着许肆的动静,又是夹菜又是倒水的,引得老爷子频频侧目,并表示不屑。
江砚礼自然注意到了,不过他没有理会。
“吃好了,记得去看看你爷爷。”说完,老爷子便起身走了。
“好。”
爷爷,什么爷爷?许肆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