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就是这样啊。”于溯按住他的后颈，轻声说：“这次就算了，换做别人，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流没话说了，他松开手，扭头又看到有个小女孩在盯着他们。

杨小虹舔着棒棒糖说：“哥哥，老师说不可以打架。”

“没打，我们探讨人生呢。”叶流深吸一口气，去厨房帮林莉的忙。

林莉煲了鲫鱼汤，香味铺满整个房子，叶流盯着看，不禁想起叶常隶做的鲫鱼汤最好喝了，他好久没喝过了。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之前叶常隶把叶音子当掌上明珠一样，一张亲子鉴定，竟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的假女儿。

还是说这个人就是太绝情了？

在他的印象里，叶常隶从未对他笑过。而林莉只会带他去各种各样的补习班，生活里的关心少之又少。

他在于溯家住过半个月，他们两家是互认干爸干妈的，那是他最接近父爱与母爱的时候，可他又不由地抗拒，这和抢别人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他要自己的，不管林莉同不同意，他还是想要找自己的父母，那像一种执念，拉着他往外走。就像电影里停下就会溺亡的无脚鸟，如果留在原地，这份执念会淹没他全身，让他透不过气来。

汤咕噜咕噜冒了出来，林莉冲进厨房，掀开盖子骂道：“臭小子，汤溢出来了你不会帮我看一下？”

“哦，忘了。”叶流出奇地乖顺，低头承认错误，林莉便赶他出去了。

于溯在沙发上看电影，神情很专注。

叶流看到他嘴里含着棒棒糖，扯住糖棍，“我也要。”

于溯抬眸，有些迟疑地张了口。

真够配合的，叶流停顿了一秒，自然地含在嘴里，不吃白不吃，“哎呦。”

于溯胡乱揉了一下他的脸，耳朵通红地转过头，真的服了！

“哈。”叶流笑了笑，于溯害羞他还蛮少见的，竟然只是吃颗糖么？“这是什么片？”

于溯说：“同性片。”

“哦~”叶流拖长了音调，坐下和他一起看，可惜他没有赏鉴电影的天赋，为什么突然就在一起了？突然就分开了？突然又结婚了？

于溯看这部片不止一遍了，每次都能眼眶湿润，他问叶流：“好看么？”

叶流才不会说自己没看懂，作为颜控的本能，他努力评价了一句：“安妮还挺漂亮的。”

“啊？”于溯被电影感动的眼泪瞬间酸涩得不行，他问：“你喜欢女主？男主呢？”

男主也好看，这不是怕你吃醋么？叶流想了想，还是表明一下忠心吧，“我不喜欢。”

——于溯沉默了，他自认为心理准备已经做透彻了，但还是难受得要死啊。

“行。”他深吸一口气，把要求放低，只要不让他现在就分手，随叶流喜欢不喜欢吧……

叶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是真的眼泪，他惊讶道：“你竟然会看哭，这么感性么？”

于溯哀怨说：“你不觉得这场面很像未来的我们么？”

“像个屁。”叶流捶了他一下，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啊！

谁知道呢？于溯看得认真，不说话了。

手机屏幕亮起，叶流点开，是池白发了消息来，“谁让你告诉江哥我有新人的？那只是我的炮友啊！”

叶流正想着怎么回复，池白又说：“我完了，我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去学校了，替我收尸吧。”

叶流皱眉：“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池白迅速发了一张图。

叶流点开，白色床单上是手铐链条，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污着眼睛，他服气地点了叉，“删除拉黑了。”

“别啊。”消息没发出去，迎接他的是红色的感叹号，池白无语了，面对这些东西他真的会死啊……

聊天框干净了，叶流的肩上忽然一沉，于溯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问：“在和谁聊天？”

叶流说：“没人。”

“你怎么没有把我置顶？”于溯定睛一看，“你给我的备注是……”

叶流迅速按灭手机，讪笑：“那是之前吵架的时候取的，我忘记改了。”

于溯阴沉着脸，给他一次机会，“那你现在改。”

“现在？”叶流还没想好怎么改，他解释道：“我还蛮喜欢这个昵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于溯说：“我不喜欢。”我还不够顺着你么？连你是双我都妥协了！

“我不改，我没想好。”叶流执拗地收了手机。

于溯沉下目光，不理他了。

秦芝进门，拿来了一个大蛋糕，是自己做的。上面的城堡精美无比，叶流掀开盒子，直接看呆了，他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漂亮的。

林莉点上蜡烛，跳动的烛光下，叶音子戴着皇冠，穿着公主裙，吹了一口气，周围便响起了生日歌。

这个时候叶流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有多羡慕这个小女孩，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被爱包裹是什么感觉，他从来不敢想象。

可他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该存有嫉妒心了。他甚至不能抱怨不平，因为要感念林莉的养育之恩，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每年的这一天，他有多想逃跑。

叶音子许愿说：“我要变得和哥哥一样好看。”

叶流表示肯定：“觉悟不错。”

叶音子笑嘻嘻，开始切蛋糕。

叶流分得一块，默默吃完，不想欣赏叶音子的礼物展览会，回房间去了。

等到人散场，秦芝和于溯回去了，林莉带叶音子和杨小虹去逛公园，他还得出来收拾碗筷。

要是林莉养个宠物就好了，这样他的家庭地位就不会是最低的了。

但是养宠物好麻烦，到时候吃喝拉撒还得他一个人干，叶流把剩菜都端进冰箱里，擦了桌子，面对着剩下的大半块蛋糕走神。

林莉每年也给他买蛋糕，但不会有那么大的，生日礼物也有，一叠题册，虽然他也确实需要，但不由地让他觉得林莉的所有培养，只是为了将来的报答。

十七年了，母爱是什么概念，他很模糊，父爱是更是毫无记忆了，从小到大，父母的爱他只能在叶音子身上看到，却从未真切感受到过。

很烦，真的很烦，他为什么总是去在意这些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房门忽然开了，于溯走进来，看了他一眼，别开目光，“书包忘拿了。”

叶流苦笑了声，于溯，于溯属于他么？不属于，他连触碰都不能随心所欲，因为怕爱太重了便成了负担。

他总觉得自己脑子是有点病的，当被什么刺激到时，所有的思绪就像被堵死了，根本没有释放的出口。

书上说归属与爱是人的第三大需要，这分明是真理，他就是过分地想要，又有什么错呢？

脸上忽然有些凉，叶流回神，发现于溯正把奶油抹在他脸上，他忙偏躲，“喂！唔。”

奶油甜腻腻的，和舌头搅在一起，于溯皱着眉，按着他贴近一些。

叶流吞咽下一些奶油 ，闭上眼睛越吻越深，怎么办，于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啊，他好想要抓紧，再抓紧一点。

末了，于溯渐渐松开了，他半眯起眼睛说：“你很危险。”

叶流茫然：“我怎么了？”

“眼睛里都没光了。”于溯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他脸上的奶油，“笑一个看看。”

叶流：“什么？”

于溯挠他痒痒，“我说笑一个。”

“靠……哈哈。”叶流缩成一团，挡了两下又躲不过，他反击，“你还上瘾了？”

他们闹到了沙发上，叶流跪在于溯大腿上，有些不对劲，他第一次在玩闹中占上风，以前都是被压在下面毫无反击之力的。

于溯不是很怕痒，此刻被压着却没有明显的推拒动作，只是顺着他玩。

在叶流看来，这种姿态颇有些任他玩弄的意味，这种示弱和纵容也给了他莫大的自信。

因为如果他是上面那个，上床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相信自己的学习水平，手不禁挪到于溯的裤子上。

于溯愣了愣，止住，“干什么？”这是在客厅啊？

我想上你，叶流舔了舔唇，失落地松开手，他连平常的接触都得斟酌再斟酌，现在竟然直接想到上床了，也是疯了。

于溯坐起来，双手直接抱起他，往房间走。

叶流吓一跳，他就这样悬空了，除那次崴脚后他就没体验过这种抱法了，力气那么大么？

整个人一坠，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于溯把他扔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叶流抓紧了床单布料，面对这压迫感有些慌乱，“我不是想和你做这个的。”

“那你想和谁做？”刚才明明是想做的意思呀？于溯沉着声色，拽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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