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肉。

没肉票，不影响！

怀揣着巨款，熟悉县城的沈柔娇指挥二哥穿街走巷，来到一个小集市。附近村里打到野味，抓到兔子、蛇什么的，都会拿到这里卖钱。

沈柔娇大老远看到一位大伯，肩膀上扛着个锄头，另一端挂着三只长尾巴的彩色野山鸡。那鸡又大又肥，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哥，去买鸡！”她拍了下二哥的肩膀，沈天城立刻心领神会，冲到大伯面前停下自行车。

“老板，野鸡怎么卖？”沈柔娇跳下车后座，指着山鸡问。

“一只4块！”大伯揪着里面最肥的野鸡，向他们展示鸡腿儿多肥壮。

“要是三只都包圆，啥价？”

大伯把野山鸡从锄头那端卸下来，在手中掂了掂，看着沈柔娇有点不大相信，“你要真能把这三只都收走，就算10块。”

“成交。”立刻掏出5张2块的，递给大伯。

她伸手去接野山鸡时，大伯直摆手，“小姑娘，你可提不动，重着呢！”

“我来！”

沈天城提在手里，确实沉甸甸，够肥美，这要是跟土豆块、白萝卜、大饵块一起红烧，再放些麻椒、辣椒圈，出锅时撒上小葱花，微麻微辣香味浓郁，不自觉间他馋得直吞口水。

野山鸡固定在车子前梁，沈天城一回头正看见小妹，蹲在另一个摊位前逗小兔子。

幼兔浑身灰黑色、大长耳朵，两只眼睛像黑褐色的玻璃球，盯着人看时，萌得不要不要的。

他推着自行车过去，歪下身体，眉头微皱看了眼小野兔，“实在喜欢！就买回去养起来。”

“可以吗？”沈柔娇眼睛里冒出粉红色的小泡泡，看得出，她特别想要。

“嗯！抱着吧，我帮你拿笼子。”二哥掏出2块钱，卖家给了个简易的树枝编织的小笼子。

沈柔娇抚摸着小兔的头，软乎乎，毛茸茸的，心里柔软得不像话，“二哥，不要笼子。”

“没笼子，它跑了，你根本抓不住。”卖家硬是把笼子挂在车把上，还不忘叮嘱道：“多喂些新鲜的草。天热，别晒它。”

“知道啦，二哥，走吧。”娇娇抱着小兔兔，坐在车后座，高高地翘起脚。

“要不要给你师傅买点啥。我是真没想到周知青真懂药材。以后，指定会经常麻烦人家，空手回去不合适。”沈天城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跟小妹商量。

到现在，他是真相信周淮樾懂药材，从药材的功效、等级区分，到收购价格，都懂得明明白白。这也就不奇怪，周知青会为了贪懒不上工，故意把自己喝到发烧。

看来，这周淮樾不仅懂药材，还会用药材。

哎，一身赚钱的本事，为啥非要留在农村呢？想不通。可惜啊！可惜！脑子还是有点问题。

“对！只买一只鸡肯定不行，再去趟学校门口的旧书摊。”二哥说得完全正确，这么重要的财神爷，光吃鸡怎么行，必须投其所好。

！

二哥看着小妹认真的神情，没好意思提：请吃鸡，其实够了。

等到学校门口，沈天城停好自行车，沈柔娇已蹲在书摊前，正翻看几本水墨画册，边翻页还边移动手指，仔细阅读，

怎么哪里不对劲呢？

？

她两手空空？

她撸得兔子呢？

刚买的兔子跑啦？

“小妹，兔子呢？”沈天城说话时，已低下头，开始在摊位附近寻找小兔子。

“哦，它从我怀里跳下去，跑啦！”沈柔娇手中捧着本徐渭画集，嘴角扬起笑，没一丁点难过。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有种暗暗的小得意，沈天城恍然大悟：“你，你该不是放了吧！”

村里人都知道，这种小野兔压根儿养不活，就是个玩意儿，活不了几天。刚才，若不是看小妹实在喜欢，他不忍扫兴，才爽快买下的。

谁知，小妹买来竟是为了放生。

兔子养不活，这事儿，前世的沈柔娇印象太过深刻。是刚成立公司那会儿，去城郊营地团建，有套圈游戏，最受欢迎的是套兔子。

她超常发挥，五个圈套中两只，一只白色，一只黑色，高高兴兴地带回家，又是买草又是买笼子的，畅想着慢慢养大它们。

结果，兔子到家第三天，白色挂了，第四天，黑色挂了。

那时，男朋友嘲笑她是兔子杀手。

今天，在集市上再看到小兔子，玻璃球似的圆眼珠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傻傻萌萌的，她就想把它救出去，当回兔子救星。

明媚一笑，“嘿嘿，它跳得时候，我没拦它。”

沈天城无奈地笑了笑，他家的小妹总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

意想不到的厉害，意想不到的精明，又意想不到的可爱。

……

当沈家院子里飘出喷香的肉味时，左邻右舍闻着味儿，站在院门口问：“沈老二，你家煮的啥这么香？”

“煮得野鸡！孩子们县城买的野味。”沈父坐在院子当中抽旱烟。

“哎呦，这野味怎么能这么香，闻着就好吃！”继续寒暄，沈父怎么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不敢有！

娇娇特别交待的。

虽然是三只野鸡，煮好一大锅。可要给沈山河大伯家送些，再给师傅送些，也将将够沈家人自己吃的。

“爹，你先吃！”沈柔娇端来一大碗，有汤有肉，满满的一碗。又拿出一块烙饼，“先吃肉，再泡饼。”

她返回灶房，在铝制饭盒里装满大块的鸡肉，盖上盖子，套好网兜，将两块烙饼放在里面。

“二哥，我给周师傅送去！！凉了不好吃。”

……

知青院子里，沈柔娇到时，周淮樾正跟他的朋友大黄，玩捡树枝的游戏。

他扔，它捡；它捡，他再扔。

“师傅！大黄！”沈柔娇与一人一狗打招呼。

大黄听到声音，丢掉嘴里的树枝，冲到她脚边，鼻子闻到肉味，直摇尾巴，兴奋地呜呜呜的哼唧。

“叛徒！”周淮樾捡起大黄丢掉的树枝，扔进院子里的杂草中，正要转身进屋。

沈柔娇举起手中的饭盒，兴奋地说：“师傅，今儿赚了钱，我请你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