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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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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的事做个结果,也让她舒心点,知道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像老爷子似的,想尽办法利用她。

接下来才是正餐。

走廊上的风好像都配合他降下来速度,令抒耳边的呼呼声小了许多。

他这么说:“你这十几年过得这么可怜,我有责任。”

其实很怪。

就像她对羡阳说过的话一样:他们上一辈的事情,连她都不大清楚。

所以她秉持自己的生活理念,不问前事,尽量过好。

她所知道的零碎传言里,邹彤是绝对的受害者,郁萍知是个心狠手辣又手段非凡的保护者,令家全员恶人。

那年令家大火,是郁萍知救下了她。

她拜托他去救妈妈,但他拒绝了。那天的火势太大了,也或许是令鸢一心求死,郁萍知只是冷眼看了,然后顾自离开。

她跟在他身后一路跑,求他说哥哥你救救我妈妈好不好,一边对着阳台大喊妈妈。

没有人应她。

郁萍知离开,而令鸢还在大火中。

她不知道该追上去继续求他,还是应该进去找令鸢,站在那儿,两手空空,衣衫破烂,灰头苦脸,拼命地哭。

最后冲进了火场。

郁萍知回头了,他把她拎出来拖走了。

当当是他买来哄她的。

一场大雨,一场发烧,让令抒有点儿忘了事情的具体经过,只记得他让自己在树下等,说一会儿送你回去。

他没来,但郁怀川来了。

他没来,去哪儿了呢?去搞令家了。令家破产了,她外婆本身就身体不好,然后住院了,她小姨不知道疯到哪条巷子里了,外公被曾经的挚友拒之门外,被人催债催得只能跟狗抢食。

站在令抒的角度,郁萍知真是个恶人。

可是他搞垮令家是阳谋,动机合理手段干净,就连梁示卿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这件事甚嚣尘上,法律和梁家都拿他没办法。

他又没有错了。

所以令抒不知道该不该怪他的时候只问自己一句:怪他啊,怪他有什么用?你是比他有能耐能搞垮他郁家和外祖吗?让他也去讨口饭吃?

再说了,你有什么理由怪他呢?别人能共情他为女朋友出头,能共情你吗?共情你吃郁家的喝郁家的然后恩将仇报吗?

令抒脑子里飞速过着,然后很认真地答他,又是一套“假设”的方法:“你有责任,那你准备做什么呢?”

郁萍知当然是有愧疚的。

脸上也有。

但他现在的情绪在令抒看来就是他把事儿解决得很漂亮,跟她说上话了,礼物也送出去了,心情还是舒畅居多。

他不带半分玩笑地跟她说:“我没想好。”

“嗯?”

“就告诉你一声,你难过、担忧,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你受的委屈,我做的孽,我都明白了。”

令抒哦了一声。

他又说:“郁家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什么鞋踩进来都得勾一滩烂泥出去。我得想想怎么把你摘出去,往后的事我琢磨一下。但要说说过去,我就该把你带走。”

令抒:“什么?”

“自己养着。”

令抒对他这套畜生言论丝毫不稀奇。

假设嘛,人人都会有,你在脑子里假设点儿过分的,谁也不知道,令抒从前还想过带着令家崛起呢。

他呢。

今年三十六岁。

但令抒只有在他院子里听他开会那一次觉得他真的有到这个年纪,从容不迫、成竹在胸、舍我其谁,好像这几个项目亏几十个亿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你放心,老子火眼金睛,一分都不会亏了。

就很短暂但又渗入骨髓的印象。

其他时间里,令抒觉得他再年轻十岁,能跟六叔叔和小叔混。

令抒说:“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自责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爸爸,有个这么好的爸爸。”

在郁家这地方浸泡久了,言外之意多了,就习惯多想。

比如他说后悔没亲自养她。

意思就是他心思没歇,琢磨主意以后怎么对她负点责任,道个歉,认个错儿。

令抒就告诉他,你别自责,你也不是大错特错,别想后续。

郁萍知骨子里流的就是这烂泥里的水儿,于是话一拐地位对调:“那你该好好谢谢我了。”

令抒心里骂他贼心不死,又打心眼儿里觉得他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语气又柔了下来,跟他做个不远不近的朋友似的:“你不要想那种事,我既不想对不起郁家对不起爸爸,也不像跟你做一段时间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神色认真,他也认真,大拇指擦了擦她身上的披肩,说了两个字:“明白。”

看起来并不明白。

他又说:“平白送你你又不要,就当为羡阳的事,跟你道个歉,好吗?”

他这人身上的修养一阵一阵的,好吗?

令抒觉得又好听又奇怪。

她问:“为什么这个?”

郁萍知说:“去慕尼黑出差,跟合作伙伴去了秀场,见什么都想送你。”

令抒:“……”

他真是一套一套的。

郁萍知补充:“就想你了。”

令抒不说话。她接受了这个礼物。

因为现在他动机合理,因为羡阳她花掉的那些钱,可以从这条看着就很昂贵的丝巾身上找补回来。而且,她披过了,也不能送给别人。再还给他就没意思了。

两个人站了会儿。

雨已经渐渐停下来了,雨丝飘得像他们在游轮上的第二次见面。

令抒忽然想起来,问他:“你那时候为什么站在展厅门口偷听我打电话,多无聊的一个行为。”

郁萍知翘了翘嘴角。

他笑起来真是有点好看的,带点懒,带点赖,又带几分真情意。

他说:“我捡到了一张房卡,想做点好事。”

令抒想起来了。

那天回去她找不见了房卡!

原来是被他捡的!

“你怎么不还给我?”

郁萍知:“你在那儿委屈巴巴地训人,然后又苦哈哈打电话叫人转钱,接着失魂落魄强打精神去找你的朋友……我觉得你身上的故事比一张房卡重要。”

令抒道:“房卡不重要,我的故事跟你自己有关,也没意思。”

郁萍知大言不惭地说:“当然,你的故事会一直跟我有关,但……”

令抒看着他,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令她舒心的话来。

果然他说:“我保证很有意思。”

令抒不想继续说下去或者听下去了。他在她面前一点儿都不端着,脱了衣服剥了心,欲念剔透。这样不好。

她容易做不太好的梦。

这么想着,就跟他说走了。

可还不等开口,走廊那边就传来了郁方霖的声音,“大侄女儿!抒抒!咦,三哥?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这乌漆嘛黑的!”

令抒下意识往他身后躲,郁萍知原本跟墙面齐平的身体此刻侧了下,将她挡在了身后,看向走来的郁方霖,“喝了酒,热,这儿凉快。”

郁方霖脚步停住:“你看见抒抒了吗?”

令抒在背后紧张呼吸,那热气就撒在他后背上,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他短暂走了两秒钟的神,问郁方霖:“你找她干什么?”

郁方霖:“还能干什么,给她介绍男人。那个Dick有主咯,我给她换个更靠谱的!没见人呢?”

郁萍知:“见了。”

令抒吓得在后边戳了一下他!

那软乎乎的劲头让郁萍知又哑了一秒钟,想笑,忍住了。

郁方霖:“那儿呢?”

郁萍知手一摊,“茶室么?”

郁方霖说好,转头往走廊那头的茶室去了。

令抒松了口气。

郁萍知看她一张脸憋得连这样昏暗的光线都能看出红来,禁不住有点想笑,“你这心理素质也忒差。”

令抒瞄了他一眼,说话有理有据温温柔柔:“所以我不跟您地下情,您以后高抬贵手。”

郁萍知说好呀,“抬两天。这两天我去相个亲,你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别的男人,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令抒不理他了,转头从长廊这边赶紧跑去茶室。

跑得不快,但她的心怦怦跳。

她拐了一个弯,也能感觉到郁萍知也慢腾腾地往这个拐角绕,绕后站那儿懒洋洋看她。

人一走。

郁萍知手机震了几下。

拿出来一看,邹彤发消息为羡阳的事情跟他道歉。

郁皓轩前妻一堆,季葶前男友也数不过来,离婚多年,观念不合,多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嫌,但他喊爸妈都照喊不误。

他跟谁的情,什么情,他分得清清楚楚。

不觉得他俩能因为一句对应的爸爸妈妈有什么解不开的关系。

所以他默许羡阳那声爸爸。

可能有点不妥,但毕竟羡阳出生他也抱了,看着她翻身、在地上爬、走路、学说话、上学……种种,这小孩儿嘛,无辜,他嘛,是人,心也软。

总不至于他当爸,就非跟当妈的凑一对了?

邹彤有点不错。

羡阳有事儿,她不会找他,不借这事儿缠他,这就舒服点,否则他不能过这么多年。

他给邹彤回了句没事儿,手机揣进兜里,去茶室听听郁方霖给她大侄女儿介绍什么好男人。

她肯定还不知道,她养的那个小白脸儿,昨天从陆微凡那儿把个漂亮姑娘抱走了呢。

郁萍知打算等会儿点一下她,劝她先把自己捯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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