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手感很棒哎。”找到样品，唐棠迫不及待开封，揉搓布料，爱不释手。

羽澜借着她递过来的手，指尖轻轻划过，神色迟疑。

布料不适合新人入手。

公司招来的绣工虽说都有经验，但相对抽纱绣而言，知道的还是太少。

这批货量不算大，但单靠她一人，按时交货简直天方夜谭。

“就定他家吧。”

距离约定的交货时间不足25天，她还要留出等布料送达的时间，再有，绣工刚入手，动作必定会慢。

羽澜多方思虑，不打算再选。

大不了多留出一部分损耗，这是公司成立后的第一批订单，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失误。

唐棠满库房转悠找塑料袋，把样品包起来，以防出门被淋湿，眼角余光瞥见羽澜。

她忽地咳嗽一声，“哎，突然想起个事。”

顾云飞对着大包上下其手，试图将塑料裹满样品，闻言抽空看了眼唐棠，“什么事？”

“你知道长宁路上有两个石墩子吗？”

“啊。”顾云飞点点头，两个石墩子既不是出名古建筑物，也不是标志性地点。

他不明白唐棠提起这俩是什么意思，纳闷问：“知道啊，怎么了？”

“你说，今天这么大的雨，它俩会不会被冲掉？”

顾云飞看起来有些呆，“不会啊，我来的时候还碰见它俩了，在蹲着。”

说完，顾云飞觉得怪怪的，“怎么想起石墩子了？”

唐棠：“你来的时候下这么大雨了？”

“啊。”顾云飞愣愣点头。

唐棠心里暗骂了句“傻子”，不再理他，转头看向羽澜，不出意外的，羽澜怔住。

两个石墩子实在没什么记忆点，只是长宁路，是尚云通往三环的必经之路。

这场雨，下了不足一个小时。

顾云飞到底是刚好在，还是专程赶来，显而易见。

“走吧。”

出门，秋风卷过，雨注倾泻，那股香水味更加浓郁。

临上车，羽澜若有所思回看一眼三号库房。

铁制大门紧闭，门面上锈迹斑斑，两旁杂草生长野蛮，雨水将门前石灰路冲刷干净，露出本来的面目狰狞。

这里，不该有混杂着名利场的香水味。

奈何实在想不起。

一连几天忙碌，不经意间香水味被她抛在脑后，满心都是这笔订单的进度。

她好像又回到了公司才成立的那段日子，每天早出晚归，要么在楼上研究刺绣技巧，要么就去楼下和女工们一起赶订单。

周六日也要一个人过来，生怕有一点清闲下来的时间。

苏纭打来电话时，她正满心投入新的设计图上。

“澜澜姐，你帮我送了嘛，他说没收到什么东西。”

“没收到？”她从设计图中收回视线，偏头看一眼日历：“11月3日上午给的。”

这下轮到苏纭诧异：“澜澜姐你是不是记错了，11月3日他不在市内呀。”

羽澜揉了揉眼睛，重新翻开日历，11月3日是唐棠选好的黄道吉日，剪彩那天，不会有错。

除非...

她咬着下唇，指尖止不住轻颤。

“是11月3日。”

苏纭“嗷”了一嗓子，“澜澜姐，你给谁了？”

“尚奕辰。”

“啊，啊？啊！他是我哥啊！异父异母的亲哥哥，我给我亲哥写情书，我疯了吗，天啊，救命，你不是和我哥在一起了嘛，你怎么能帮别人给我哥递情书。”

她干嚎到一半，突然冷静下来：“所以，你已经和我哥领证了？”

“是，但是...”

爆嚎声打断她后半句话。

“澜澜姐你没有心，你...我哥...你怎么能帮别人给我哥递情书呢，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用这么伤人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喜欢你。哎呀，不管他，澜澜姐，我喜欢的人是林远致林总，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我哥，谁会去喜欢自己亲哥哥啊，天啊。”

羽澜扶额，这段时间她基本没睡过一个好觉，被苏纭“我哥”了半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又因为确实是自己给人搞错，无奈应下继续帮忙。

挂断电话，她后知后觉，情书已经在尚奕辰手里了，要送给林远致，她得先把情书从尚奕辰那里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