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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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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又强打精神,准备接受新一天的折磨。她头也痛,鼻也塞,嗓子发痒,身上还发冷,想到昨日半天的颠簸已经折腾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今天还有一整天的路程,简直欲哭无泪。

西风已经将岁岁的大药箱固定好,今日他先自己上马了,然后踱马到岁岁身旁。

岁岁伸开两只手,面朝西风,像一个要大人抱的小朋友一样,她有些伤风发热,整张脸烧得通红,连眼角都有些红意,岁岁准备再次被大力“端”上去。

今日西风换了个姿势,他在马上俯身单手环住了岁岁的腰,一个巧劲将岁岁缆到了怀里。

岁岁上了马才发现今天是侧着坐在了马上,而且离西风异乎寻常得近,她刚感觉有些不自在。

就听西风说:“今日路长,你又已经发烧,像昨天那样坐,肯定撑不了一日。晚上还需要你解瘴毒,白天你尽量坐得放松、舒服一些。”

说着,黑马已经冲了出去,岁岁发现侧着坐,确实少了很多颠簸。但是肩膀会靠在西风身上,岁岁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想到“反正今天晚上一别,就再也不会见到了,不管这么多了。”

于是岁岁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谢林公子。”

黑马奔跑了一段,西风注意到今日山林间的气温比昨日略凉了一些,他解了身上的披风,展开包住了岁岁。

“我们已落后他们一程,没时间再停马了,今日稍凉,你先裹上我的披风发身汗吧。”西风看了眼,眼皮正在打架的岁岁。

万姜丸的药性上来了,加上黑马起起伏伏有规律的颠簸,岁岁的脑子开始犯困了,身上又加了一层披风,感觉很暖和,她好像听到了西山正在说话,意识涣散地点了点头。

黑马再跑出一段,岁岁已然睡着了,她整个人缩在披风里,只露出上半张脸。马儿飞驰,她被惯性带到西风的怀里,整个人的重量完全倒在了西风身上。

西风一只手松开缰绳,把岁岁朝怀里带了带,让她睡得更舒服。然后,两只手都抓紧缰绳,开始全速追赶前面的追风。

为了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到南漳山,四人途中都没有休息,中午只是随意垫了几口冷饼就水。

夕阳西下的时候,四人终于到了南漳山脚下。

只见一座巍峨的青山高耸入云,此山坐落在地势高处,从山脚起就云雾缭绕,青山只是若隐若现于层层云海中。

南漳山常年有瘴气覆盖,向来有“有去无回”之名,故人迹罕至,也没有开辟山道。四人只能勒马步行上山。

西风将黑马拴在了山脚下的一颗大树上,流云摸了摸了追风的头,让它自己玩去。偏偏追风走前,还踱步到南山脸旁,冲她一个大喷气,犹如撂下了一句“爷可不跟你玩了”,转身走了。

南山除了此前一直败给师妹,昨天又败给西风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她转身往南漳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磨牙,默默念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余下三人默默发笑地跟上南山。岁岁睡了一整天,所以虽然今日马程比昨日还远,倒不如昨日那般劳累,加之万姜丸生效,发了一身汗,精神反倒奕奕起来。再加上,她经常上山采药,是走惯了山路的,她的速度并不慢。

西风背着岁岁的大药箱走在四人的最后,在这一行人中他武功最高,刚一到这里,以剑者的直觉,他就感觉这里有种奇怪的气场,默默警惕起来。

四人行了小半个时辰,这里人迹罕至,一路走来有许多野生动物自由自在,小鸟叽叽喳喳,还有小松鼠也不知是黄鼠狼一窜而过。

直到太阳的光芒只剩下最后一丝余晖,四人发现了一处奇异的景象。前方有一汪沼泽,足有十几米长,宽度则不可估量,入目所见似乎都是。常人到此已无路可行。

岁岁从路边捡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探入沼泽中,带起沼泽里的淤泥到岸上来。太阳彻底没入西边,云雾又遮住了月亮,树林中黑得视物困难起来。

流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递给岁岁。

岁岁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观察这沼泽里的淤泥,又将这树枝凑近鼻前,辨认气味。若有所思了一会,岁岁将这淤泥划在地上,从药箱中取出些不知名的药粉,倒在上面,有一块淤泥的颜色变深了。

四人围向岁岁,流云低声说:“瘴气本身多见于山脚下,密林不透风处。但是,这南漳山行进到此,都没有什么异常,也未见有瘴气。我们已经往上走了一段,空气越发流通,再有瘴气的可能倒很少了。可见南漳山四周有变换的瘴气这一传闻为假,恐怕是有心人编造出来防止有人靠近这南漳山的。”

岁岁研究完毕,也站起身来,低声接话道:“恐怕正如叶公子推断,这淤泥里有人为下的毒。毒性很重,只要少许接触到皮肤,三天后就会毒发,症状倒是正如瘴气发作的样子。只不过瘴气有药可医治,但这毒普通治瘴气的药根本治不好。若真有普通村民野户来此打猎,不甚遇上这淤泥,他也辨不清自己有没有遇到瘴气,旁人也只觉得他是瘴气入体了,药石无医,倒是进一步加深这南漳山的传闻。”

西风听罢,有些犹豫地说:“自从进入这南漳山的范围,我能感觉到这山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也能感应到我们。”

众人听到西风的话,大吃一惊。

流云暗想道:“还有两日时间,已来不及考虑太多再做其他准备和打算,这南漳山纵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要闯闯的了。”他和西风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对方眼中只进不退的意思。

南山是在场四人中第二个会武的,她听了西风的话,也仔细地听了周围的情况,她并感觉不到如西风所说什么强大的力量,心中知道武学高了一个境界,所听所感所闻自是绝然不同。但她静心一听后,发现沼泽前方似乎毫无动静,而后方刚才路过的鸟兽禽类之声也似乎消失了,天地间只是一片诡谲的寂静。

此刻只听流云出声,“既然南漳山中并无瘴气,此处又多处古怪,不如我们就此分别,两位姑娘已然算完成了玉佩任务,赶紧下山去吧。”

岁岁有些踟蹰地说:“这里既然是人为布置的毒,且这选毒者能选到如此符合心意之毒,前方恐怕还有其他下毒之处,且布置只怕更为用心,两位公子不通药理,前路恐怕艰险。”

南山思索片刻道:“刚才遇到的鸟兽已全无动静,恐怕开工没有回头箭,不论此处有何机关,现在都已经开启了。我们两个人和你们分开,也离不了局,倒不如互相照应着。”

岁岁听了南山的话,赶紧将火折子熄灭,怕暴露了踪迹。这下山林间除了风声,并听不到丝毫活物的动静。除了月光隐约照亮了林间树木的轮廓,整个山林漆黑一片。

四人静了片刻,流云轻声道:“我们必须即刻去山上求药,取到药前决不能回头,抱歉把两位姑娘卷入了这险境。”

南山道:“不必多言,我反正也是必须完成这红色玉佩的任务的。若被你随便免去了,倒显得我没尽力,就算有刀山火海,总是要闯一遍才算我有诚意。”

岁岁接着道:“我受爷爷所托,也知这红色玉佩之诺,我也是定要给爷爷还了这份恩情。只恨我不会武,上山这一趟,恐怕要拖累你们。真到紧急关头,若我没有呼救,你们只管走开,我身上也藏有药粉,可救一时之险。”

西风忽道:“那股力量似乎变弱了。”

流云沉思片刻道:“这山上恐怕不只一股势力,且正处在什么紧要关头,多谢两位姑娘仗义,我们还是快上山吧。”

西风接道,“既然没有瘴气,我们直接提起轻功直奔山顶吧。”说着一手抓住流云腰带,一手架住他的手臂,就准备走了,补上一句,“你们紧跟着我,不要走我没走过的路线。”

这下轮到刚才势必要完成任务的南山语塞了,“唉,等等,等等,我…我…没练过夜视,看不清路。”

剩下三人都沉默了片刻,只有西风没忍住问出声来,“夜视不是学武的基本功吗?你们追山道竟不教?”

南山心道,“师妹是早起的鸟,晚上她睡得早,我和师傅当然也不练功,偷懒休息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南山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反正我就是不会。”

流云解围道:“我能看清,要不然南山姑娘带着我吧,我给你指路。”说着,流云朝南山走来。

西风没有办法,只能走到岁岁身边。岁岁才到他胸口,自然不能用架着流云那般的姿势,心中略微琢磨了一下,他略蹲下,一手伸到岁岁膝后,一手扶住她背后,手上一用力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岁岁只听见头上传来熟悉的“得罪”二字,西风已带她飞到树上,风急速地吹着发丝,她略一探头,只隐隐见月光偶尔照在脚下的树顶上,从树叶的间隙投下去,西风脚下踩的树足有三层楼高。

她从来没有这样飞驰在树林间,紧张得反抱住了西风,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等西风和岁岁飞远了,南山瞪了流云一眼,示意“岁岁都走了,你自己用轻功飞吧”。流云苦笑一下,抬起手来,南山不懂他什么意思,捏了捏他手臂,发现他臂围甚宽,且结实异常,一手根本抓不全,这小子这三年练得不错啊。南山以为他在求夸奖,拍了拍他的手臂,意思练得不错。

流云一阵无语,只能把手腕更往南山面前伸了伸。南山这才意识到流云是让她探脉的意思,她一肚子狐疑,按住流云手腕,一探查大吃一惊,流云身上竟一点真气都没有,难怪要说不会武,确实和不会武的普通没有区别。

“你…”南山想要问这是什么情况,但话没出口,就自感问出恐怕不妥,尤其正处在这危险神秘的南漳山,遂顿住不往下说。

南山于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流云,考虑如何下手用轻功带他飞行。流云比她高了一头,她学西风的动作,一手抓住流云的手臂,再次发现并抓不住。

南山只能将流云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一手也学西风的样子抓他的腰带,抓到手里才发现,他的腰带并不是纯布料,虽然极薄但竟是硬的,倒像是腰中剑的剑鞘,这小子换剑了。

南山也朝树上飞去,流云发现南山确实不辨方向,完全在瞎飞,几乎要踩空,忙指挥道:“树枝在朝南三步。”

第5章 南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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