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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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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无患又带唐祈醉去桃花楼玩儿,美其名曰为未来的同舟共济商讨个对策。

唐祈醉放下筷,对岑无患说:“钱顺那些与东濮来往的账我已经转交给林大人了,江鹤引还在砚都官道拦到了钱顺从安护府调遣回来的银车。钱家人里没有经商的,光靠朝廷俸禄,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

岑无患搁了酒杯,说:“看样子是四年前的科举案大理寺查到了东西,钱家人狗急跳墙,想拿银子上下打点了。”

唐祈醉轻轻颔首,说:“他们以为钱顺的事儿做的滴水不漏,这才敢让他从安护府运银子回来。科举之事最多将钱子闫一人推出去,钱顺的事可关系着九族,他们还不知道,这车银子是笔买命钱。”

岑无患说:“还是你做事干脆,如今铁证如山,就是钱老爷子钱穆兴也难收拾这样的残局。”

唐祈醉刚站起身,店小二将白毛巾往自个儿肩上一甩,麻利地过来,说道:“二位贵人。”

岑无患望着唐祈醉。

唐祈醉在他面前掂了掂袖口,说:“没钱。”

店小二又将灼热的目光挪到岑无患身上。

岑无患看了那个没钱的女人半晌,还是心甘情愿地将银子掏出来,放在小二手上,付完账还故作心疼说:“我可是半年都没俸禄了,你还要诓我。”

唐祈醉看着他,说:“什么时候穷得要卖宅子了告诉我一声。”

岑无患说:“你要接济我?”

唐祈醉说:“到时候你急着用钱,我好压价。”

岑无患被气得不想说话,扭头之际,忽然看见个眼熟的人。

他凝神盯了半晌,才对唐祈醉说:“那人……是不是那个公主?”

唐祈醉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那个只顾着灌自己酒的姑娘,果然眼熟。

她拾阶而下,坐到那个“熟人”旁边。

明千忆见着唐祈醉,竟然直接扑了上去,她将脑袋埋在唐祈醉肩膀里,竟然娇嗔叫:“唐大人,阿祈……”

唐祈醉被她叫得瘆得慌,双手扶住明千忆的肩,想推开她,谁知道明千忆将自己的胳膊收地更紧了,她竟然还委屈得哭了起来,说:“你也要推开我。你们邶朝的人都是这般冷漠,一会儿有人想要我的命,一会儿有人瞧不起我的……”

明千忆这一哭,唐祈醉顿时不敢动了。

岑无患忍笑说:“原来你也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模样。”

唐祈醉剜了他一眼,眉头微锁,对明千忆沉声说:“你喝醉了。”

明千忆当没听见这句话,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人也哭得更凶了:“我好像个物件儿,你们说该挪给谁就要挪给谁……为什么啊?阿祈,你从前和我说‘生于皇室,自小便锦衣玉食,体会不到人间疾苦,但总不能世间好事都让我占尽了,我总要为此付出点什么’你说‘受万民朝拜便该为万民牺牲’,可我根本没受过万民朝拜,也没过过几天锦衣玉食的生活更不是什么皇室。”

此言一出,唐祈醉和岑无患心都漏了半拍,惊愕之余他们相视一望,明千忆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说,指不准再说出什么,这里人多口杂,搞不好就被哪个有心之人听去了……

岑无患抬手招来店小二,说:“开房雅间。”

小二说了声“得嘞!”还帮着把明千忆背上了楼。

明千忆一被放下,就又闻着味儿抱住了唐祈醉。

唐祈醉就着这样的姿势,问道:“你不是东濮的公主吗?怎么说自己不是皇室。”

“阿祈!”明千忆突然抬起头,她眼睛半眯着,对唐祈醉伸出一根食指,煞有介事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东濮王就一个女儿,他才舍不得把他的掌上明珠嫁过来呢,我就是个浣衣女,你知不知道?”

唐祈醉凝视着明千忆,没说话。

明千忆又将头放了下去,她的心里压了好多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那些如潮水般的事好像突然找到了豁口,便都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明千忆又开始哭,说:“半年前,圣上突然封了我当公主,她们都说我命好,我也以为我得上天眷顾,竟然逆天改命了。可圣旨下来之后,他们就把我关进宫里,顿顿都不让我吃饱,说要保持身量,我要饿着肚子学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

明千忆顿了顿,突然又不哭了,连声儿都没了。

唐祈醉的腿已经被她坐麻了,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睡着了,就略微动了动,这一动仿佛又把明千忆给动醒了,她将唐祈醉抱得更紧了些,说:“阿祈,你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我没骗你。我喜欢我的教习先生,但先生不知道……”

在唐祈醉的印象里,先生夫子都是一副饱经沧桑,不苟言笑的模样,所以明千忆这话一出,确实又惊着了唐祈醉和岑无患。

明千忆好像能听见他们在想什么,竟然解释起来,说:“我的先生一点儿都不老,他温润如玉,谈吐得体,东濮许多姑娘都心悦他……他不是个严苛的人,他教我家国,教我天下,他说‘千忆,这四四方方的皇宫困不住你。外面有更辽阔的天,你要替先生去看看……’我的先生,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明千忆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她知道这是大逆不道,所以她从来不说,只悄悄地把先生放在心里。

明千忆很小就被父母卖掉了,长那么大,她的先生是第一个待她好的人。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滚开!千牛卫搜查朝廷钦犯!”

到了这个时辰,明千忆还没回宫里,这千牛卫怎么想都知道是赵继勋派来找明千忆的,可明千忆现在这副口无遮拦的模样,谁知道她回去后还会说出什么来,那她这条命还要不要?

“坏了。”

岑无患抱着双臂,靠在门上,无所谓道:“千牛卫隶属南衙兵,南衙兵不是听你的吗?”

唐祈醉摇摇头,说:“李重举叛乱时,十六卫的将军尽数死绝了,赵继勋上位后重新安插了十六卫,如今的千牛卫是他的亲信。”

岑无患听罢,站直了身子,如临大敌般,说:“他们马上就能搜过来了。”

唐祈醉将明千忆扔到塌上用被子裹了,而后转身看着岑无患。

岑无患被她盯得无关生出种不好的预感出来,他懵懂地看唐祈醉,说:“你想干嘛?”

唐祈醉骤然抬腿,岑无患连人带门一起被踹了出去,他顺着力,飞了出来,顺势站在了二楼的木栏杆上。

岑无患抽出剑,轻声说:“你动手之前倒是提前告诉我一声。”

唐祈醉没回话,她抽出剑,不留手地斩了下去。

岑无患骤然抬手,“锵”地一声,利器相撞,岑无患人还站在栏杆上,硬是稳稳地将唐祈醉这一剑挡了下来。

唐祈醉不等他反攻,就借着两剑相抵的力,一旋身,就从二楼飞掠而下,稳稳地站在人群中间。

岑无患倏地转身也落了下来。

两人又缠斗起来,这场刀光剑影硬是让刚进来的千牛卫不敢妄动半分。

唐祈醉的剑很快,几乎没有防守的路数,全是猛攻,须臾之间,岑无患已经躲了她十六剑,最后一剑岑无患没躲,两把剑又一次直直地撞到一起。

“裕安,你是真想要我命啊。”

唐祈醉嗤笑说:“没同你打过,切磋一下。”

“好。”岑无患答应下来,腕间陡然发力,唐祈醉的剑瞬间被压了下去,她连退几步,一手撑住后头的木桌,倏地翻到岑无患身后。

岑无患眸光一凛,再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旋身躲开身后的寒光,又借势斩了回去。

唐祈醉挑起桌子做掩,人退出了十步之外。

那桌子在一瞬间中被劈成两半,这场打斗看得四周人都心惊胆战。

唐祈醉和岑无患隔着十步之距,剑尖指着对方。

那几个千牛卫真以为他们是冲着对方的命去的,抓住这机会忙上去拦着。

“唐大人,有话好好说不是,何必拔刀弄枪的。”

“滚开!”唐祈醉用剑身打开那个要拦架的千牛卫,“今日不送他下黄泉他认不出老子是他祖宗!”

岑无患配合起唐祈醉,说:“逞口舌之快算哪门子本事,有种继续,看谁先过奈何桥。”

“怕你不成?”唐祈醉说罢便又要动手。

那群千牛卫忙不顾性命地抓住两人的胳膊,这两个人哪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们都免不开责,几人近乎哀求说:“大人,真别打了,刀剑无眼,伤了人怎么好?”

“对啊侯爷,不小心伤着了谁也讨不到好不是?这样,二位坐下来,我请二位喝酒如何。再要打,小的可要死在二位面前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人才收了剑,顺着左右人的推搡坐了下来。

有个愣头青轻声问头子说:“将军,这儿还搜吗?”

那将军睨了眼这愣头青,都想给他脑子拆开,他低声说:“这两祖宗都要把这儿掀了,就这动静,那娇生惯养的公主还不见影子,明摆着是不在这儿,换个地方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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