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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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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继勋坐于殿内唉声叹气。

“皇上怎么了?”一道娇滴滴的女音在殿中响起。那是萧淑妃,赵继勋爱极了这个女子,甚至一度想封这女子为皇后。奈何淑妃是乐府的出生,太后温轻竹硬是将赵继勋这些念头压了下来,不许他乱了分寸。赵继勋这才只能退而求其次,封她为妃子。

虽然赵继勋后宫佳丽众多,可他未立皇后,四妃中其余三妃的位置也空悬着,后宫里萧淑妃独大,虽然赵继勋明面上是雨露均沾,可这地位是瞒不了人的,他就是最喜爱萧淑妃。

赵继勋见了萧淑妃,眉头似乎松开了些,他张开怀,说:“爱妃。”

萧淑妃顺势坐了过去,又问一遍,说:“陛下在想什么?看着这般苦恼。”

赵继勋抓住她要乱摸的手,说:“东濮如今求和,朕一高兴就应下来了,现在在想着东濮公主来日入京,该嫁给谁好。”

萧淑妃拨弄着自己的帕子,说:“皇上有三个皇子,指一个娶了她不就行了。邶朝皇室配他们的公主,还不够排面么?”

“爱妃有所不知。”赵继勋叹气说,“东濮连接着北方的各个附属小国,如今东濮带着这些小国一起俯首称臣,那些小国都看着我们怎么做呢。东濮是枢纽,他们的公主很重要。”

“陛下这说来说去,”萧淑妃有了脾气,她不再靠着赵继勋,背对着他,说,“不就是想把皇后的位置给东濮公主么?左右臣妾是下贱出生,比不得公主高贵,就该给她作配。”

“哎呦,爱妃。”赵继勋忙起身哄,“你怎么把自己说恼了?”

萧淑妃的眼泪说来就来,她拿帕子在眼下擦了擦,娇嗔说:“陛下都定好了,还与臣妾说什么?臣妾这般下贱,一国之后臣妾本就不该觊觎,陛下从前许臣妾一人之下的承诺,臣妾只当过眼云烟,就此作罢。”

萧淑妃越说越委屈,越发梨花带雨起来。

赵继勋急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好像油锅上的蚂蚁,焦急说:“你看你,我不过提一嘴,你这都说到什么上去了?朕什么时候说要立后了?若是朕决心立后,现在还在这里忧愁什么嘛!”

萧淑妃这才止住了眼泪,她眼中擒泪,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赵继勋,半信半疑问:“真的?”

“真的!”赵继勋说得坚定。

“那,”萧淑妃拭干净泪,说,“臣妾有法子。”

赵继勋抱着人,用手摸着她的脸颊,怜惜地说:“眼睛哭肿了怎么好?爱妃有什么锦囊妙计,说与朕听听。”

“就让公主嫁与太子,未来与太子一起入主东宫,等太子继位,她一样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赵继勋即刻会意。邶朝虽然如今没有太子,可总会有太子的,而且赵继勋几个儿子的年龄应该都与东濮公主的年龄相近,这也是段良缘。

赵继勋当即大喜,他的眉头展开,放声笑着抱住萧淑妃,说:“好一个太子,好一个东宫。爱妃聪慧,想要什么,朕都赏给你。”

东濮公主不日就将入京,赵继勋给足了人排面,让礼部的仪仗队一起去接,一方队伍为首的正是唐祈醉和岑无患。

“嗬,”宋逾明穿着华重,牵着缰绳,直着腰杆,对唐祈醉说,“什么阵仗?除了皇子将军,只要在上京城的官就都得来,这么气派。他怎么不把我老子也请出来?”

风波动了唐祈醉的发带,她甚少带这么多金银软玉在脑袋上,此刻只觉得脖子要断了,她笑着回:“什么人能兴动你老子啊?你真当我们要去迎个皇帝回来?”

“裕安,”唐祈醉这话令宋逾明大惊失色,他坐在马匹上探手拍了拍唐祈醉的肩,说,“你谨言慎行。一会儿让言官听见了,是要参你的。”

“参呗。”唐祈醉满不在意,“谁敢参我呐?”

仪仗就在前头,唐祈醉对宋逾明说了句解释“先走了。”就驱马入了队,到了仪仗队的最前头。

岑无患看着盛装的唐祈醉,笑说:“还怪好看。”

唐祈醉一手握缰绳,一手挑了挑自己额前的碎发,毫不谦虚说:“我唐祈醉倾国之姿,还要你说?”

岑无患顺道掐了片树叶,说:“顺口一嘴,你别当真。”

唐祈醉“嘁”一声,说:“皇上还真是会挑事儿,知道是你岑无患让他们东濮大败而归,如今还要让你来接他们的公主。”

岑无患扔了手中的树叶,说“为君者必然恩威并施。他给了东濮排面,同时也想提醒他们,如今邶朝为君,东濮为臣。我就倒霉地成了这块活招牌。”

唐祈醉恍然想起来什么,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东濮公主叫什么来着?”

岑无患回:“明千忆,听说是他们东濮万里挑一的美人,如水如画的。”

唐祈醉偏头看岑无患,说:“上京城那么多温柔似水的姑娘都没让平昭侯陷入温柔乡吗?”

“我差点就陷入温柔乡了,结果唐大人一刀捅得我清醒了。”岑无患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好像是在说之前唐祈醉捅他那回事,又好像是在说唐祈醉卸了他北阙二十万兵权那回事。

唐祈醉只装做听不懂,说:“我什么时候捅过你?我哪儿舍得捅你?”

说话间,已经到了玄武门。

冬日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东濮公主的马车也遥遥过来了。

守城门的监门卫也搜查了马车,明千忆掀开帘子出来,端庄地对众臣款款行了一礼,只是她的脸上,还似有泪痕。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作愁思状,她慢慢走到唐祈醉身旁,突然跪了下来,说:“公主思乡之情难抑,大人能不能行个方便,去马车里同公主讲讲邶朝民俗,一来能分减公主的注意,二来也能让公主对邶朝有个了解,入京之后不至于闹出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样的请求实在突然,唐祈醉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你们公主想知道这些,等入了宫自然有教习女官教她。我与公主素不相识,恐惊扰了公主。”

明千忆见唐祈醉铁石心肠,就唤着丫鬟,说:“灵泽,罢了。不要叫大人为难。”

灵泽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回去,她说:“我们公主不过刚过及笄,这儿都是男人,不方便与公主交谈。大人就当行个好。”

唐祈醉沉思须臾,想起唐辞桉应该和明千忆一般大,不由得就心软松口道:“走吧。”

岑无患的手微微颤动,他直觉有什么不对。

灵泽见唐祈醉答应,忙笑着磕头,说:“多谢大人成全。”

唐祈醉进了轿,近距离看见了明千忆,传闻不假,这姑娘很漂亮,如水如画,就是看着柔弱,甚至有几分病态,但这都无伤大雅。

轿内空间宽敞,坐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明千忆熟络地牵住唐祈醉的手,竟哭了出来:“这位姐姐,我才十六岁,父皇母后就逼着我嫁过来,你说这便是命么?”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此刻哭得梨花带雨,饶是唐祈醉也不免有些动容,她竟没有推开明千忆的手,安慰说:“你地位尊崇,入了邶朝,皇上及万民都会好好待你。”

“真的吗?”明千忆哭着就要抱唐祈醉。

唐祈醉神色一凛,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倏地捉住了明千忆的手腕,刀刃撞地的声音掷地有声。

明千忆见势不妙,眼神与灵泽交流片刻,灵泽取下朱钗就刺向唐祈醉,唐祈醉还捏着明千忆的手腕,转身就将灵泽踹了出去。灵泽直直地被踹出马车。

马车里有这样的动静,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唐祈醉掀帘出去,对随行的守卫说:“这丫头冲撞她主子,等到了上京,赏庭杖十五。”

唐祈醉这样说,大家自然都信了,随行的侍卫押住灵泽,整个队伍就又开始前行了。

要趁天黑前到入京,再送明千忆去宫里,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这是赵继勋的嘱托。

而且唐大人都那般说,那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一些小插曲罢了。

唐祈醉回来,她掐住明千忆的脖子,眼神凌厉地盯着明千忆,她无声地审问着明千忆,明千忆望着唐祈醉,只觉得自己若是再不交代些什么,真的会被面前这女子拧断脖子。

喉间越来越紧,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没想……杀……你。”

唐祈醉见明千忆的脸已胀地通红了,这才微微松了力,她看着明千忆说:“那你想做什么?”

明千忆此刻终于能够顺畅呼吸,她说:“我根本就不想来和亲,我见你位高权重,只想用你要挟他们放我走。”

唐祈醉方才打掉明千忆的刀,自己的手也破开了道口子,此刻她垂着的手正缓缓地向下淌着鲜血。

唐祈醉听了明千忆的回答,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以为这纸婚书上写的是你明千忆一个人的名字么?东濮为什么要嫁你过来?因为东濮王没得选,你也没得选,和亲之事向来没有情愿二字。”

“我有喜欢的人,我不能嫁给别人。”明千忆突然哭了起来,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尽数打在了唐祈醉的手背上。

唐祈醉松开明千忆,眼神中的锋芒褪了几分,声音却依旧无情,她说:“挟持我没用,我的命在两国和亲面前不值钱。”

唐祈醉话音刚落,轿撵就停了下来。到宫门了,有太监在外头唤着:“公主,请移步慈宁宫,咱家带您去见太后娘娘。”

唐祈醉听了太后,又对明千忆说:“将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抛干净,你若是敢对太后娘娘不敬,我让你客死他乡,魂归故里。”

明千忆吓得连连点头,她抹干眼泪,出了轿撵。

唐祈醉刚掀帘出来,岑无患就递上一个瓷瓶,他没看唐祈醉,只盯着前头,说:“上药吧。”

唐祈醉的指尖手背早就爬满了血,她接过瓷瓶,有些意外,说:“你怎么知道?”

岑无患扶唐祈醉下来,又给她递了方帕子,说:“血见得多了,闻得到。”

唐祈醉轻轻擦净手,借着月色,还是看得清手心里那道长长的破口,唐祈醉一声不吭地将白色的粉末洒在手心里。

岑无患看着那道破口,微微锁眉,他侧目道:“就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唐祈醉抬眸笑说:“她在东濮有个情郎,所以舍不得嫁人。我做什么和这样的小姑娘置气。”

岑无患嗤笑说:“这话说的,她十六你十九,不也还是小姑娘么?”

唐祈醉突然顿步,她侧过身子,认真地盯着岑无患。

岑无患察觉到侧边传来的炽热目光,他也挺下步子,侧头看唐祈醉。岑无患没见过唐祈醉那样的眼神,那眼神中饱含了许多情绪,岑无患分不清那些情绪,可他第一次在唐祈醉的脸上看到了这样鲜活的表情。从前她好像对一切都满不在乎,自己的命别人的命,她永远都站在高处木然地睥睨一切,她永远是场外的执棋之人,永远冷静地盘算一切。

可此刻,那眼神那样鲜活炽热,好像要把人烫穿了。

唐祈醉就这样望着他,一步步向他走近,将他逼得退无可退。

枝叶疏疏,空隙里漏下的月光碎如残雪。冬日的夜还是有些寒凉,一整条街上都空无一人。

岑无患背靠朱墙,与近在咫尺的唐祈醉对视,他怔神之际突然感受到一股芳香钻入鼻尖。

岑无患的脑中倏然空白,他反应了半晌,终于确定了唐祈醉在做什么,他伸出手揽住唐祈醉的腰,又闭上眼回应着她。

月光洒在两个偷欢人身上,倒映出地上紧密相贴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影子分开了。唐祈醉微微喘着气,她头脑清醒,看着岑无患说:“这就是你想要的?感觉也不怎么样。我早同你说过了,我们之间稀里糊涂地玩儿下去就行了,可你动心了,岑无患,你在想什么?”

岑无患又一次从唐祈醉眼中看到了那份她特有的薄情,那样的薄情冰冷砭骨。

岑无患嗤笑一声,倏地反生将唐祈醉按在墙上,他也笑得轻佻,说:“你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人我第一次见,自然想要多靠近几分。你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就适合稀里糊涂地玩儿着。唐大人可要陪我长久地玩儿下去啊。”

唐祈醉也笑,说:“那样最好,我只提醒你,情爱这种东西在我身上早就死绝了。如果平昭侯是个痴情种就离我远些。”

岑无患的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但他面上仍然挂着戏谑轻佻的笑,说:“我不是什么痴情种,我也是个负心鬼。薄情郎和负心鬼,唐大人,我们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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