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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惊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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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酒女郎们想起那天被黑衣壮汉们反扭手臂控制的场景,顿时不寒而栗,站在队尾的几个人正欲悄无声息离开。

王经理慌慌张张跑来解释,“秦爷,不是我……”

秦理没理他,单把徐国坤喊了过来,不紧不慢地问:“今天出来玩,带了多少?”

在外面玩,刷卡容易限额,徐国坤被派到秦理身边担任助理,自然熟悉各种明暗往来,他当即拎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搁在了酒桌上。

拉链一拉,双手一扒,粉噜噜的票子争先恐后冒了出来,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味道,热烘烘地像一张大网,把几个欲走的姑娘们网了回来。

惊惧被震惊和贪婪取代。

夜场里混的姑娘什么没见过,都是出来赚的,少说什么羞辱,只要钱到位,就是跪在地上学狗叫,一样可以演。

没有人离开,各个挺直腰杆,等着大老板玩花活。

李嘉栋和邵立行也好奇得很,睁大眼,等秦理发话。

这片视野最好的区域格外安静,只有钞票摩擦的轻响。

所有人屏气凝神,注视着大老板和他手里的票子。

再高端的夜场,只要有酒和俊男美女,总会充斥着杂乱的香水味和酒精味,迷离灯光与热情音乐负责释放出放纵的气息。

舞台喧嚣,笙歌鼎沸,气味迷离,灯光斑斓,人脸五颜六色,犹如魑魅魍魉。

金丝边眼镜在各色灯光的旋转下,映出冷冽的锋芒,男人悠闲地靠着沙发,考究精致的西装勾勒出伟岸的身形,即便只是静坐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俊雅清冷,生人勿进,似青空高悬的冷月,令当前一群人相形见绌。

大老板长得极好,夜场女郎们没有见过几个像他这样多金又帅的客人,如果他不是那么凶煞的话,女郎们倒贴都愿意。

薄唇浅勾,勾魂摄魄的弧度,但是与笑容无关。

秦理说:“前些天让各位受惊了,今天,我来做个补偿。”

“不用吧……”

李嘉栋和邵立行觉得荒唐,这些姑娘不过是欢场玩物,用来讨老少爷们开心而已,如果不能给秦理乐子,那么连玩物都算不上,至于谈补偿吗?

秦理抽出一沓扎好的百元粉钞,放在桌子上,“这里有1万,谁能上台做个5分钟的英文演讲,其中的5千就归谁。”

说着,他又抽出几沓票子,捏在手里哗哗作响,“演讲第一名,5万。”

李邵二人绝倒。

艹了!

论会玩,还是我秦哥!

今晚算开眼了。

听到秦理的条件,女郎们哗然,只要进行5分钟的英文演讲,就能白拿5千块,不用喝酒,也不用陪臭男人闲聊,谁不乐意啊?

太小瞧人,谁还不会几句英语了?

“演讲主题是什么?”有人问。

秦理这会才真的笑了,“从‘我有一个梦想’开始吧。”

李绍二人拍案叫绝,让夜场女郎用英文演讲“我有一个梦想”,都不知道是秦哥损,还是他玩得高雅了。

女郎们也挺有意思,踊跃提问:“可以用日语吗?”

“可以用法语吗?”

“我会意大利语。”

现场叽叽喳喳,活脱脱一个小型联合国演讲会现场。

秦理少见地直爽,“可以。”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郎们大声欢呼,盖住了周围其他杂声,楼下探寻的目光纷纷投来。

又有女郎问:“第二名、第三名没有奖励吗?”

“在我这里,只有第一名,没有二和三的位置。”

女郎们齐整地哦了一声,不掩失望。

“不争当第一,习惯苟且二三,可没有办法改命咯。”

俊逸的面容半隐在暗光里,薄唇吐出的言语极具煽动性,女郎们蠢蠢欲动,已经有人在偷偷组织演讲稿,嘴唇快速张合,念念有词。

邵立行看到这会,心中忍不住大艹特艹,秦哥真是把妹高手,这些姑娘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眼神都不对了,又是迷茫又是崇拜,总之鬼迷日眼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偷偷问李嘉栋,“栋哥,秦哥能行吗?一会选第一名,其他人不服怎么办?”

李嘉栋一口酒差点喷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问吗,自然是看谁顺眼,谁就是第一名咯。

他手忙脚乱地抽来一堆纸巾,嘴里的酒尽数吐进去,方才说道:“哪来那么多担心啊?我大哥当年出国,可是放话杀八国联军的人。”

嘶——

邵立行倒吸一口冷气,手起刀落,做了一个斩首动作,语气又是佩服又是忐忑,“大哥他斩过多少国家的大洋马?百人斩,千人斩?”

李嘉栋不耐烦地斜他一眼,“怎么老想着二两肉的事儿啊,正经会讲八国语言。”

邵立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心里暗自盘算,怪不得秦哥没看上盛天的妞,合着吃惯了西餐呗。

李嘉栋懒得撇清,男人嘛,战绩越多越好,哪怕是虚的呢。

他呵呵笑了两声,转头朝前方看去,女郎们正在王经理的招呼下排队走向舞台。

舞台那边,劲歌热舞已经停了,一首《乱世巨星》开场过后,主持人登台,讲出口的话声震八方,“秦先生今晚开心,点了25个女模,做外文演讲,演讲主题是‘我有一个梦想’,每人演讲时长5分钟,演讲第一名,将获得5万5千元大奖。”

秦先生开心,自然有人不开心,年轻会算时长的,已经在开嘘了。

“每个人5分钟诶,25个人是125分钟,你怎么不去看2个多小时的岛国小电影。”

有人当老好人大哥,“出来玩,谁没钱啊?5万5嘛,我出了,都下来,别霸着台子。”

有人撒娇发脾气,“怎么报名的啊?为什么没有通知我?王经理,连盛天都要暗箱操作演讲比赛,过分了点吧?”

王经理被吵得头大,徐国坤跑到他旁边耳语几句,他立刻精神起来,三两步直接登台,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大声说:“各位,秦先生将提供全场每桌一份Krug香槟塔,和26年酒龄的Macallan FR系列,无限畅饮。”

全场为之一静。

Krug是LVMH集团收购的香槟酒品牌,创立于1843年,属于香槟酒里的王者地位,这样的酒要弄一份香槟塔。【1】

Macallan是苏格兰经典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品牌,其中酒龄26年的FR系列,售价近2万美金一瓶。【2】

好酒无限畅饮,一晚下来,至少500万打底。

来盛天消费的客人不至于拿不出500万,但是一定拿不到这么多数量的顶级酒。

表面是酒和财力,背后代表的意义不简单,龙城来了什么大人物?

那些有能力的人已经悄悄派马仔去打探了,是哪条过江龙到了龙城。

主持人趁机夺回话筒,疯狂大喊:“燥起来!掌声在哪里?”

一边喊,他一边将话筒对准场外。

客人们十分捧场,拍得两手通红。

名酒流水般上桌,场内撤去氛围灯,吊顶大灯直开,灯光打在金黄的香槟塔,亮晶晶闪烁一大片,再配上美丽妖娆的姑娘,实乃酒池肉林。

舞台上的英文演讲比赛也开始了……

邵立行佩服得五体投地,看似豪奢手笔无限畅饮,实际上谁喝谁知道。

烈酒威士忌加香槟,外加之前喝过的其他酒,只需两杯洋酒下肚,直接抬下酒桌。

用不了几瓶好酒,楼下这些客人全灭。

如果之前是有意结交,那么现在邵立行看秦理的眼神可称得上是小迷弟了。

秦理饶有兴致地观看场下癫狂氛围,而后,冷不丁转首望向李嘉栋,“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到画?”

楼下如此癫狂,他居然还能抽身而出,一时间,李嘉栋思维没跟上,人傻了。

*

盛天大厅的酒场散得早,中间陆陆续续抬人走,等最后一个女郎演讲完毕,场下只剩小猫三两只。

没了热闹助兴,秦理便也兴致缺缺,评完第一名后,邵立行盛情邀请三场,他婉言谢绝,直接回酒店睡觉。

睡眠质量特别好,刚沾上枕头,他的雪就入了梦。

冰冷的雪国刮着永不止息的狂风,雪粒像子弹,打在身上噗噗生疼。

他无所畏惧,抬起双手,迎接狂风暴雪的洗礼。

当双臂彻底张开,暴雪突然变作一片片白樱花瓣,时间随之凝固,风彻底停止,樱花瓣静静悬浮,天地间亦被这片静谧所笼罩。

太阳升起,樱花瓣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仔细一看,每一瓣的边缘尖锐锋利。

唯美,诡谲……

当他不明所以地注视这景象,所有的花瓣毫无预兆地调整角度,缓缓地对准了他。

他屏住呼吸,世界变得越来越亮,白茫茫一片。

光芒刺目,他忍不住眨了眨眼,顷刻间仿佛摁下开关,成千上万的樱花刃犹如铺天盖地的雨,尽数袭来。

他痛苦大叫,血线扬上半空,染红飘落的白樱。

身体重重倒下,激起千重樱花浪滚,尖锐的边缘刺穿躯体,濒死的窒息感扼住了咽喉,他晕死过去。

再睁开眼时,四周黑暗,惟有一盏残灯映照。

他浑身是血坐在章园茶室的罗汉椅,雪依然是那天的装扮,朱裳黑裙,珍珠步摇发梳斜插发鬓。

柔婉委地,偎于膝头。

他居高临下,双目虚阖。

雪半仰着,数缕湿发落肩头,裙衫黏在一捧春雪之上,纯净似鹿的眼无邪望他,口衔一截艳艳红绳。

“叔叔……”

第一次,雪喊了他,尾音婉转,动人心魂。

雪抬起手,轻抚血洞,无限怜惜。

他气血翻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崩坏了那些伤口,不顾鲜血淋漓,抓起红绳,干脆利落将祸首吊于窗架。

“离我远点。”他声音嘶哑,身坚似铁。

不许雪沾他。

天真无邪眼如丝,雪咿咿呀呀,唱起了曲,“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见他不为所动,春雪舒展长枝条。

他踉踉跄跄,陷落了一绫雪。

燕语莺啼,声声娇,“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情热难忍,蹂花成泥。

绳儿紧,曲儿欢,天鹅颈向天歌,珍珠步摇秋千飞。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大声点。”

撕裂声震,山陵欲崩。

哭啼啼,泪纷纷,“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

“再大声点,爱听。”青筋毕露,他嘶吼。

委戚戚,哑了声,“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3】

曲儿唱至高潮,纤纤玉指陡然化作冰刃,直进胸膛。

这一刀极准,正中心脏,白衬衣霎时透出一朵殷红的血花。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雪,回应他的是天真无情笑靥。

呼出的白雾,模糊了容颜,惟见娇艳欲滴的唇。

那红唇说:“杀了你哦。”

声断音消,褪去迷思,他竟一直伫立在黑夜风雪中,哪里有什么温香软曲,红绳旖旎。

不过是雪女惑心。

极苦,极乐,极痛……

无法言说的痛苦刺穿神经中枢,雪国陷落,瞬间炸裂成一片白昼。

“啊——”

秦理突然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身体困在床间,好一会不能动,濒临死亡的恐惧交织极乐的体验,久久不散地攫取他整个意识。

寒汗湿透了衣衫,透出一股湿冷。

被子在地上,空调没开,裤子床单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

他下意识摸摸头,却触到一片冰凉,手中竟然捏着珍珠步摇发梳。

嗓子干得冒火,身体出奇地冷。

也许。

也许他要病了。

“嗯……”

难受的闷哼声打破夜的静谧。

一盏落地小灯的淡黄暖光照亮地面的藤筐,青葱纤手在波西米亚毯下若隐若现,不时痉挛抽动,细长的指尖时而轻掠筐内,时而紧缩弯曲,搅动精致的毯面花纹宛如涟漪荡漾。

微光一隅之外,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夜。

复古深棕绿沙发犹如失陷的夜行舟,载着毯下蠕动的女孩落入梦魇的深渊。

章柳应酬完回家,转过玄关,就看见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家里空调开得足,晚上睡大厅也无妨,她本来不想管,但小东西哼哼唧唧不断,连叫数声不应,她不禁走近,一把掀开毯子。

小姑娘蜷缩在沙发里,汗水不停滚落,像被大火焚烧,全身透出不正常的潮红,一只手放在胸口,抓着一串珠子,双目紧闭,嘴里间或发出难受的闷哼。

“小雪?噩梦了?”

章柳叫不醒妹妹,上手一推,竟然全身滚烫。

她惊了一下,又推又拍,“小雪,怎么了?醒醒。”

来自世界之外的声音,破开迷夜的水幕,惊醒了章雪。

她很想回应姐姐,但那些水幕像胶一样,黏住她的眼睛,封住她的嘴巴,缠住她的手脚,害她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动。

偏偏背后燃烧的火人锁住她不放。

放肆的烈焰点燃她,灼烧她,毁灭她,令她在大火中粉丝碎骨,化为灰烬,又涅槃重生。

痛苦至极!

她崩溃大喊——

“啊——”

章雪一声大叫,终于破除迷嶂,自梦中惊醒。

睁开眼便看到姐姐忧心忡忡地抚着她的额头,问:“小雪,梦见什么了?生病了么,还能说话吗?”

双眸如雾锁春江,章雪有好一会儿不能分辨现实与梦境。

蝴蝶似的睫毛微颤,小姑娘往日端庄浅白的唇色,现下分外秾丽妖冶。

红唇幽幽吁出一口气。

历经小死,竟有徐徐甘生。

黑发似水瀑滑落,掩住面庞春色,湿红纤指攥紧胸口的流珠,她哑声说道:“我……没事……做噩梦了……”

【1】百度百科Krug

【2】威士忌品牌篇|威士忌中的劳斯莱斯麦卡伦

【3】出自汤显祖《游园惊梦》

第13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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