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夏起身接过李原手里的答案，拿过一只粉笔在黑板上抄答案。

‘1-5 BBCAD5-10 CADBC’

倏地头顶悬空了一只修长的手，手指指尖带着茧，林之夏转身抬头看了眼路祈，“你干嘛？”

男女授受不亲。

“抄英语答案。”

林之夏看了眼黑板上方，空白的一大片，手上的动作加快。

没多久，李原抱着电脑进来，放生物答案。

抄完答案，林之夏放下粉笔往教学楼的洗手间走，路过四班，被正在研究班上花名册的苏澄拦住，“待会儿我去你们班逛逛。”

“我们班主任现在在教室里。”

“那还是下次吧。”苏澄叹气，“一中的班主任看上去都挺奇葩的。”

“我先去洗手。”粉笔灰粘在手上，手干巴巴的。

回一班的路上，人明显增多，林之夏穿过人群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已经到了一大半，路祈在后黑板抄着英语作文。

林之夏拿出卷子对答案，订正错误。

这次一中考的生物，遗传题占比很大，好在她在初中学过一点，凭借直觉下来，错误率还行。在一中，他们这个学期估计就要学完必修二。

云城各个高中的学习进度很快，高一差不多就把高中的课本学了一大半，最多高二再学一整个学期，剩下的一年半复习和应对各种考试。

路祈在座位上坐下，旁边递过来一只护手霜。

“清爽的，一点都不油腻。”

路祈接过，在手上挤了一点，“谢谢。”

“同学之间互相友爱，应该的。”

林之夏收好护手霜，“那个同桌，你对完英语答案，把那个答案借我对一下，转身太麻烦了。”

路祈侧头看了她一眼，“好。”

一班的教室很安静，只有偶尔翻过试卷和笔尖在纸面摩擦的声音。

林之夏对完答案，从桌子里面翻出订书机把卷子订好，又抽出一个本子，在本子上开始抄英语作文。

双方交换答案，路祈开始对数学答案。

抄完作文，林之夏看着本子上圆滚滚的字体十分满意。把还没有发答题卡的科目对对完答案，再估测分数，大概是七百多，九门七百多。

林之夏往旁边瞅了瞅。晚自习的铃声早就响了，正对面的监控高傲地挂在黑板右上角，监视者教室里面的一举一动。

小纸条穿不了。

林之夏歇了心思，老老实实把考试科目的扣分点统计好。

三节晚自习一过，她背着包下楼。

铃声一响，苏澄就背着包跑了出去，避开了拥挤的人群。

“夏夏！”

林之夏等前面的人从楼梯口出去，步子才大了一些，“这是我晚上制定的计划，周末有空我们去挑书。”

苏澄借着路灯看，几张A4纸满满当当写满了，最后一页用大字写着，暂定。

夜晚的一中门口带着食物的飘香，林之夏脚步加快，“我们去吃夜宵。”

一中门口摆着一排摊子，大多是炸串烧烤麻辣烫，还有一些甜点水果摊子。

“两碗冰豆花，里面都加红豆。”

“两份鸡柳。”

“两盒冰西瓜。”

“要不再来个大鸡腿。”林之夏看着拥挤的烧烤摊子跃跃欲试。

“我已经够了。”苏澄摇头拒绝。

林之夏穿过人群，“老板，一个大鸡腿。”

在小摊贩支起来的小桌子坐下，林之夏拆开冰豆花开始吃，附近来往的除了学生，还有不少出来觅食的行人游客，云城白天气温很高，晚上相对凉爽，夜生活十分丰富。

江对岸的灯光十分闪耀。

“这几天好饿，吃完饭没几个小时肚子就空了，带着的小零食也不够解饿。”

“我也是。考试太费脑子了，不犒劳一下自己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林之夏拿出手机，开机，看里面的信息。

主要是她爸妈发过来的，还有十七中的同学群，已经不怎么活跃了，但时不时出来冒泡。

“我今天听说路祈也在一中，你多留意一下，说不定你们未来就在一个班。”

林之夏低头靠近屏幕，上面的几个词，串在一起她怎么就不懂了。

路祈。明奕的头牌。

颜茜的话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之夏看着对面的风景，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大澄子，你以后要路过我窗前，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路过了，光明正大的看。”

苏澄咽下嘴里的西瓜，“你受什么刺激了？”

林之夏用签子戳过一块鸡柳，“我才发现我和路祈认识，很久之前就认识。他是我妈同事的儿子。”

“这么巧？”

林之夏沉重地点头，“人生果然处处都是巧合。更何况云城这么小，拐个弯都能碰到熟人。”

“我就说，他的名字怎么就那么熟悉。”

“不过我们以前没见过，但对对方有所耳闻，比较了解。”

“那还是算了吧，我移情别恋了。”苏澄咬着西瓜，“我和方雅言又找到了几个帅的，他人气太旺了，我们两个就放弃了。”

“比如？”

“比如，你们班的贝明哲，喻柏，三班的季郜，六班的钟柯。我们暂时只发掘出这几个。”

“你们从哪打探出来的？”

“他们几个最打眼，军训没几天我们就黑乎乎的了，他们几个往那一站就是鹤立鸡群，休息的时候我们在操场就盯着其他班的人看。他们的名字找熟人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了。你同桌看上去太乖了，我们盯着有罪恶感。”

“他乖？”啧，她这几天都被卓阳一声一声老大给荼毒了。想到他开学就变了的发型，她认可地点头，“他看上去确实挺乖的。”

“不过我说的那几个，估计就这一两天就要被教导主任送到理发店改造了。一中的指导手册上面有关发型的要求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我们班主任今天晚自习还对我们着重强调了一遍。”

夜晚的云城热闹的地方很热闹，冷清的地方很冷清。

林之夏借着路灯的灯光回消息，等车回家。

“他现在是我同桌。”

敲完最后一个字，她熄屏。

“宿舍已经找好了，明天有空就搬进去。”

路祈在屏幕上打完这行字，放下手机，看着外面的夜景。从灯火透亮到漆黑的夜里几盏路灯。

没多久又来信息了。

他点开回道：“她现在是我同桌。”

回完，他扯下耳机，下车。

街上冷风袭来，他单手背着包刷卡回家。

刚开始他是没有认出林之夏的，后来知道她是十七中的就差不多确定了。没见过对方，但因为双方母亲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偶尔听过对方的名字，还有对方在学习上硕果累累的战绩。

林之夏洗漱完找到一班刚刚建立的班级群，里面没几个人发信息，她点开群友的账号，在最底部翻到路祈，犹豫了一下申请了对方的好友。

没几秒对面通过了。

“这么快。”林之夏嘟囔。

“同桌，早点睡，晚安。”戳着黑色和粉色交叠的酷炫键盘，林之夏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早点睡，晚安。”路祈在冰箱里扫荡了一会儿，最终给自己煮了碗番茄鸡蛋面。

吃完面，他回房，对面的状态依旧活跃。

林之夏收拾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匆匆在购物页面下了几个文具大单才关机睡觉。

路祈洗漱完，吹干头发，拿过手机，页面上的头像已经变成了灰色。

关机，关灯，睡觉。

云城的月亮渐渐偏斜，直到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林之夏边走边啃着半个煎饼果子，里面各种配料都加了，鼓鼓囊囊，半个和以前的一个差不多。吃完煎饼果子喝完豆浆，她掏出一袋泡芙边走边吃。

自从没用滑板上学，体力消耗更大了，现在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正常。

林之夏一路吃到一班，里面只有几个空位，林之夏在座位上坐下，把带的文具塞进桌子，看到旁边有人来，转身侧头，“同桌，早。”

“早。”

路祈在桌上放下一盒三明治和菠萝包，把书包挂在椅子上。

早自习铃声刚过，教官准时出现在门口，高一年级内心哀声道怨。

云城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的大雨没有落下来，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打完军体拳，一班的同学聚在一起休息，林之夏喝着水，从口袋里掏出抹茶糖吃，提神醒脑，除了偶尔会尿频之外，还是挺完美的。

吃完糖，她拿过防晒喷雾对准自己一阵猛喷。

瞥到旁边坐着的人，她低头，“你要吗？”

路祈摇了摇头，从兜里面掏出防晒霜。

云城夏天的阳光十分火辣，很容易晒伤，防晒人手必备一只。

林之夏喝完水，坐在树荫下看着对面训练。

没几秒教官吹了集合哨。

“立正！”

“稍息！”

“向右——看！”

......

“军体拳准备。”

林之夏撤脚转体，双手握拳拉开屈肘。

“1。”

“呵！”

“2。”

“哈！”

直到把最近学的十三招都打完，确认合格，罗柏才喊停。

“接下来，我们学第十四式，仆步撩裆。”

“左脚深屈，右脚伸直......”罗柏做完一个动作就往后看一眼有没有做对，偶尔上手直接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