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钝地张了唇，那吻便不再克制，侵略性地，带着一点凶的，一步一步，叶流被亲的晕乎，他拽着于溯的衣服，喉间乞求，于溯才挪开了一点，说：“还不愿意告诉我？”

“……”叶流依然沉默。

于溯的手便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拉开了裤链，直往里探。

叶流愣了愣，忙挣扎，“靠！你疯了么？！”

于溯的力气大得很，死死禁锢住他的双手，气道：“叶流，我不愿意伤害你，但你对我的隐瞒时时刻刻都在伤害我，我们不是和好了么？我们以前是可以彼此依赖，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嘶！”

手腕被死死地咬住，于溯不再动作，他默默承受着这份痛楚，等待着叶流消气。

楼顶的风给人带来一股凉意，叶流松开牙关，仰靠在墙上小声说：“我帮人作弊被抓了，被取消成绩了。”

于溯没听懂：“所以？”

“所以？”叶流揪住他的领子，全部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喜欢这家伙，“所以意味着我会被全校通报批评，意味着我半个学期的努力全打水漂，意味着我会从第一名排到最后一名，我这辈子都没考零分过！”

“你不知道成绩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得到的所有爱，所有关注，所有肯定都来源于这成绩……这是我唯一擅长的事了，现在却被我搞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叶流眼眶发热，哽咽：“你不明白。”

于溯盯了他一会儿，看穿说：“是不是少说了一个？还觉得很丢脸？”

“……”叶流给了他一拳。

“噗。”于溯低声笑了笑，他揉了揉叶流的头发，站起来说：“在这等我一会儿，很快的。”

于溯头也没回地跑下楼，叶流望着他的背影，低头一怔，裤子真被拉开了，什么时候？

他的脸颊发热，整理好衣服，靠着围栏吹晚风，奇怪的是，说出来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思绪被风吹平静了，他想起刚才的吻，亲他到底亏的是谁？这种脑回路他不理解……

半个小时后，于溯回来了，他被单主揍了一拳，右边嘴角磕破了，“好了，现在我和你一样了。”

“什么一样？”叶流伸手，甚至不敢触碰他的脸，“你去干什么了？”

“举报自己，把钱还回去，接受处罚。”于溯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方的高楼笑说：“周一我们可以站在一起被批评，不用感到孤单了。”

他又低下头道：“本来想赚了钱，和你去海边玩的。”

“……”

风从后刮，头发往前飘让脸上痒痒的，叶流看着他，又背过身望了望天空，爆粗口：“操。”

“嗤。”于溯恪守好学生准则，抬眸道：“不可以说脏话。”

叶流揪住他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他妈有病吧？！”

有啊。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于溯握住他的手指，“冷静点，这不是什么大事。”

“呜……”叶流低头，额靠在他的肩上，他手里攥着于溯的衣尾，一种比以往更深刻，更厚重的感情在他心底蔓延，他几乎要疯了，“谢谢。”

“真的…谢谢，哈。”他又哭又笑，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于溯立在原地，他们这次没有拥抱，站在离对方十厘米的距离，似乎更能看清彼此的心。

那份他曾经以为消失了的依赖似乎更重一些了，他无比庆幸，甚至有些鼻酸，看，你还需要我啊，那真好。

十七年，林莉从没操心过叶流的成绩，今天像是把以前的都补上一样 ，她一个一个附和应承着学校领导，直到接到了秦芝的电话。

“哦~我说叶流怎么有这个胆子？原来是一起干的。”她扶额，感觉头有点晕。

秦芝推测：“小溯应该是没钱了，也不愿意收我的。”

林莉：“你有空回来一趟吧，叶流还好说，小溯我实在不好管啊。”

秦芝淡淡说：“我管不了他，随他去吧。”

“哈~”林莉挑眉：“你倒看得开了。”

当晚，林莉下班得早，她开车去学校接了他们两个，又去接叶音子。

叶音子看不是回家的路，兴奋极了，“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林莉说：“去吃大餐，你的两个哥哥段考可辛苦了，要好好犒劳一下。”

叶流战战兢兢等批斗，听到这话更不安了，他探出脑袋问：“妈，你不想说什么，么？”

林莉瞟了一眼后视镜，讽刺：“说什么？说我周一要去一趟你们学校，领你们全是零蛋的成绩条？”

叶流：“……”

还是正常的，那就好。

林莉冷笑了声问：“怎么？要我亲自问你原因？”

叶流面不改色地扯谎：“缺钱，能有什么原因？”

林莉：“你是愁吃的还是愁穿的了？你要钱干什么？”

“你管我？”

“你是我养大的，我当然得管你。”

“呵，一点零花钱都不给，你不如别养我。”

“……”

红灯，林莉直接踩了刹车，一句话让车里的氛围瞬间凝重了。

林莉冷声道：“钱，等你有了钱，躲得远远的，哪里还要我们母女俩呢？”

“啥？你是这样想的？”叶流半怔，感到荒唐，他承认他有过离家的心理，但从没想过不要他的妈妈和妹妹，“我从没有过这样想！”

很难过的一点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信任总是几近为零。

林莉敷衍说：“那最好了。”

车子拐了个弯，向闹市区驶去，不一会儿，她将车停在一个饭店前，“下去吃饭吧。”

于溯被叶音子拉着走在前面，叶流坐在车上，仍没有动作，他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恨你？因为那次绑架？”

林莉无所谓道：“随你。”

叶流下车，不甘心说：“我之前偷偷拔了几根你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你猜结果是什么？”

“呵。”林莉锁了车，冷笑道：“你要是想待在这个家现在就进去找座位吃饭，要是想离开现在就可以滚，我绝不拦你。”

“……”

叶流无话可说，他很想问等他有生存能力了也不拦他么？但他不敢问，因为那样真的会被赶出家门——

于溯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们坐下，点了一些菜，等待上菜期间很无聊，叶流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叶常隶。

服务员说没有位置了，叶常隶眺望了一眼，和叶流对视，然后扭头走了。

“靠？”叶流愣了愣，他甚至连一声“爸”都没叫出口！

于溯看到了那个背影，轻声说：“我以前觉得你不在意，现在又似乎太在意了。

叶流失落：“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叫他一声爸，好久不叫了，很不习惯。”

于溯想了想，“我妈刚再婚时，顾远年对我很好，但我始终不愿意叫他爸。”

叶流怔愣：“为什么？”

拜托，他在于溯家住的那段时间，顾远年亲切温柔得他都想换个爸了。

“这个称呼始终不一样吧。”于溯耸耸肩，回忆：“后来我妈被我气哭了，她说称呼不重要，称呼代替不了爱。我那时并不理解，只是顺从她了。”

叶流问：“现在理解了？”

于溯摇头，笑说：“本来理解了一点点，看到你这样又不理解了，你真的爱他么？你只是固执。”

叶流呆滞：“你……”

他的话音落下，沉默了。

菜上得差不多，叶音子把一盘虾放在叶流面前，使唤：“哥，帮我剥。”

叶流瞥了一眼：“滚。”

叶音子向林莉撒娇，“妈妈~”

林莉：“帮你妹妹剥几只虾怎么了，她又不会。”

叶流不服气，“她都快九岁了，有什么不会的？你能不能别总惯……”

林莉觑起眼，“嗯？”

靠！叶流愤愤开始剥虾，可恶的叶音子，我要给你布置一大堆作业！

叶音子大口大口咬着虾肉，把蟹腿搬过来：“我还要吃螃蟹。”

叶流：“你别得寸进尺。”

“……”

于溯放下筷子，和他一起剥，感叹：“其实有个妹妹挺有趣的。”

叶流神经敏感：“是，你差点就有了。”

于溯反应过来，无奈：“我不是这意思。”

是这意思又如何呢？本来就是因为我。叶流垂下眼，幽幽说：“哦。”

“喂。”于溯急得与他碰了一下额，“我真不是这意思，不可以生气。”

叶流僵硬了一秒，抬眸看向林莉，林莉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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