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现在没人知道R国人的行踪，沈洛文他们也没有办法，唯有试试从沈家那边下手，同时准备举办演唱会的事情，关于黎江雨的热搜也被压了下去。

沈洛文还联系了黎江雨：【我想举办演唱会，不知道黎先生是否赏脸做特别嘉宾？】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似乎在思考：【好，我会调整时间前来。】

沈洛文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答应，于是立刻行动，他在微博里发了宣传，然后乔若木等人都纷纷转发，沈洛文看了一眼，更厉害的还是顾阎他们那边的抽奖活动！

沈洛文：【为了回馈粉丝，我和贺琴芯即将举办演唱会，黎江雨先生友情出演，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顾阎转发沈洛文：【凭票抽奖，随机中奖率100%，总金额一千万。】

付商转发贺琴芯：【凭票抽奖，随机中奖率100%，总金额一千万。】

祝满月转发沈洛文：【凭票抽奖，随机中奖率100%，总金额一千万。】

贺仪敬转发贺琴芯：【凭票抽奖，随机中奖率100%，总金额一千万。】

海北棠转发黎江雨：【持有月中演唱会票者可免费入场，凭票抽奖，随机中奖率100%，总金额一千万。】

沈洛文扫了一眼，有一种大家都不想认输的错觉，那个海北棠确实是非常敏锐的人，他似乎已经猜到什么。

#爆！银河队演唱会变抽奖大会是为哪般？！#

不改名：【卧槽！卧槽！我被这句话刷屏了！】

网友甲：【天啊……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用吧？】

吃瓜群众：【一定是我疯了，这和送钱开演唱会差不多？？？】

沈洛文头痛发作，打开群问祝满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祝满月：【助你一臂之力，好不容易让陈元宝松口的。】她还开了一句玩笑，让他别在意。

桃长老：【这事本来就是我们这边负责的，因为涉及到R国人，我已经通知上面了，大概很快就会派人下来。】

荷长老：【对，绝对不是为了捧你。】

【……】沈洛文，荷长老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黑，虽然这是他的目标——怎么才能让人相信他的变身药水？那就要打响名气，收集铁血粉丝。

柴尚贤：【一箭双雕岂不是更圆满？你也不必多想，我们也是为了以后。】

顾阎：【确实是为了以后。】

沈洛文看着顾阎的话，如果说柴尚贤私心比较大，顾阎说的话就不一样了，这是能预知未来的蛊王。

沈洛文放下手机，突然想去顾阎的公司看看，心动不如行动，沈洛文自己开车前去，他把车停在路边。

走过马路，来到公司大门口，抬头一看便是幻翼集团几个大字，这公司从地产到酒楼饮业样样都有涉及。

他走进去，在门口见到一个和尚、一个黄袍道士……

黄袍道士：“李律师你一定要帮我，我真的没有骗他。”

律师：“一定，请你放心，这边请，先填表格。”

和尚：“那个玉观音作法的时候裂了，阿弥陀佛，你们的保险是否有效？”

律师：“有效，也这边请。”

“……”沈洛文退出去，又看了看门口的招牌，没有进错地方，但是又好像进错地方？他再次走进去，扫了一眼，和尚和道士走了后正常了不少，周围都是穿着西装的员工。

沈洛文走到前台，前台的接待员认出他来：“原来是沈洛文先生，请稍等，我通知顾总。”

“麻烦了。”沈洛文点点头在大厅里等顾阎，过了一会儿便见到顾阎下来，顾阎穿着得体的西装、领带系得很整齐，连头发也打理得也一丝不苟。

顾阎见到有些意外：“怎么来了？下次先告诉我。”

沈洛文盯着他的头发看了一会儿，笑了笑：“突然想来了。”

他看了看顾阎旁边那位新助理，助理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抱着一份文件，像手了到惊吓的小动物。

“你在忙？”沈洛文问。

“没有。”

回答得太快了。

“……你还是去忙吧。”沈洛文望着他，“不要耽误了工作。”

“你可以在旁边听听。”即使撒谎被当面戳穿顾阎依旧不慌不忙，转身带着他上楼。

沈洛文走进电梯：“我刚才见到有道士。”

“有时候那些派别会有些小麻烦，我就开了一个特别的律师事务所。”顾阎解释了一句就没有说下去。

沈洛文透过电梯上的玻璃看着顾阎，这个想法肯定不是出自顾阎的，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建议。

电梯上到顶层，沈洛文笑着开口：“我还是在你办公室等你吧。”

顾阎沉默片刻：“好。”他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办公室，助理飞快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我很快回来。”顾阎摸了摸领带，对他点点头，带着助理转身出去。

沈洛文坐在沙发上看向周围，这间办公室很整洁，摆放的东西也完全看不出主人的喜好，就像被套上一层虚假的皮囊。

沈洛文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靠到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见到顾阎站在他面前，正低头看着他，好像看了很久。

沈洛文还有些迷糊，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问：“是谁带你进这个世界的？”

顾阎望着他，没有说话，转身把一杯茶递给他：“温度刚刚好。”

沈洛文揉了揉眼角，彻底清醒过来，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咳嗽了几声，茶杯掉到地上，顾阎连忙帮他顺气。

沈洛文挡开他的手，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大喝一声：“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你。”

顾阎拿出手帕给他擦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沈洛文愣愣看着他，他纠结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竟然是他自己？他的前世？

是他让顾阎变成这样的，同时他又产生一种强烈的错位感，感觉顾阎不再是顾总，而是他那个蛊王。

顾阎俯身，望着他有些红的眼睛，终于克制不住缓慢靠近，然后双唇互接碰触，沈洛文一怔想伸手推他，却被顾阎扣住手按到沙发上。

沈洛文整个人都倒进沙发里，口腔里的异样和呼吸之间的窒息感交织在一起，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顾阎单膝跪在沙发上钳制住他的动作，他呼吸粗重，侵略的气息越发明显。

沈洛文挣开一只手，用力一挥，茶几上的茶杯被拂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

顾阎一愣松开手，他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伸手一看，有血，他眉头皱了皱，取出干净的手帕来按住嘴角，低目望着他。

沈洛文看着顾阎的嘴角，爬起身：“我想应该要在守则上再加一条，不可以随便做这种事。”

此时有人敲门：“顾总，我是庄晓夜。”

顾阎又望了沈洛文一眼，把手帕放到茶几上，整了整衣领：“进来。”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

沈洛文松了口气，摸着嘴巴，顾阎实在是太突然了，真是吓了他一跳，而且他发现他们的武力值相差很大，被压制的感觉令人心慌意乱，还产生莫名的危机感。

他的心现在还在乱跳。

感觉不太美妙。

沈洛文摸了摸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整理了一下衣服。

庄晓夜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助理。

“顾总，这是之前和巫蛊族那边商谈的民旧区的开发文件。”庄晓夜一板一眼地说，在工作上异常严肃。

沈洛文听了一耳朵，原来是他之前住的地方的开发，顾阎早就有预谋……实在厉害佩服，沈洛文气得勾起嘴角笑了笑，起身走人。

“你去哪里？”顾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洛文回头扫了他一眼：“去陪金主。”

“……”顾阎放下钢笔沉默地望着他，他知道沈洛文在气他强.吻他的事情。

沈洛文拉开办公室的门，关上，离开。

目睹全场的小助理瑟瑟发抖，救命，巫蛊族的圣子和蛊王打架了？蛊王连嘴角都流了血，茶杯都摔碎了。

庄晓夜笑了笑，打趣他：“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你还是去哄人吧。”

“去吧。”顾阎顿了一下，“小贾，收拾好茶几。”

“是。”助理贾禾立刻领命。

*

沈洛文说去陪金主，其实是回了主宅，他站在神主牌面前想了想，想起自己被强.吻这事……

沈洛文摇摇头，因为这事还忘记了问顾阎他前世的事情，可是……他根本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他只是他自己。

他突然不想问，问都没用，他又没有记忆。

此时桃长老走进来：“你快生日了，我们想为你举办一个生日宴会。”

“到时候一定要邀请沈家的人。”沈洛文想了想说。

荷长老点头：“好注意，举报生日会的地方就在另一栋外交别墅里吧。”

“你们决定。”沈洛文微微一笑，接着他们要一边宣传演唱会，一边为生日会做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沈家人。

*

但他现在还是不敢回家睡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顾阎，于是跑到叶新宇那边借宿，好巧不巧晚上下雨了。

叶新宇没好气地盯着他：“闹什么了？”

“没有，只是想来陪陪你。”沈洛文淡定地喝茶。

叶新宇糟心极了：“自己点外卖。”他跑到窗户那边，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见到楼下停着一辆车，他扭头说，“楼下有人找你。”

沈洛文一顿，顾阎堵人竟然那么快？

他说：“我们先吃饭吧，我饿了，煮个面也行。”

叶新宇走回来，抱住手臂瞧了瞧他：“好，吃完面就走吧，毕竟我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害怕被暗杀。”

沈洛文笑笑没有接茬：“我要鸡蛋面。”

“那你等一会儿。”叶新宇跑去厨房煮面。

沈洛文扶了扶额头，看了一眼窗户，忍住没有走过去，很快叶新宇就把鸡蛋面端了过来。

“吃吧。”叶新宇也坐下来吃面。

沈洛文挑起面条吃了几口，夸赞道：“味道一流。”

“因为放了味精。”

“你今天怎么回事？总是怼我。”

“我脖子发凉。”

“……淡定。”

“他是非人类。”叶新宇终于无法淡定，跳起来抱头惨叫，“我感觉自己家里都有他可怕的气息啊啊啊，救命啊——！”

沈洛文看着叶新像人猿泰山一样满屋子乱叫乱跳，淡定地吃碗面，放下筷子：“我吃完了，那我回去了。”

没办法，叶新宇这个非人类竟然被顾阎这个非人类压制，太逊了，一点都不靠谱，自己这个人类也没觉得有什么。

叶新宇目光一亮愉快送客，还给他打包锅里吃剩的鸡蛋面：“这是剩下的，你拿回去当宵夜吧！再见！晚安！”

叶新宇这个损友一把把他推出门口，关门，上锁。

沈洛文尔康手：“我没伞啊！”

叶新宇：“顾总有！”

沈洛文摸了摸头痛的额头，提着宵夜下楼，叶新宇这楼比较陈旧，因此楼道有些昏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沈洛文抬头看了看楼梯间的灯泡，还是加快脚步下楼。

在楼下，见到顾阎撑着一把黑伞微微抬头看着楼上，似乎在出神，过了一会儿顾阎发现了他，转身走过来，他走到离他三米处停下来，距离不远不近，但能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说你喜欢人类，但你又不喜欢我做人类。”他隔着雨帘望着他，神色平静到有些可怕。

“……”沈洛文也确实觉得非人类学会了怎样做一个“人类”是挺可怕的，所以他无法回答他。

他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以前。”顾阎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你也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等价交换。”

沈洛文整个人都愣住：“你是说，我前世对你许过愿？”

“是。”顾阎望着他的眼睛，“是很重要的愿望，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沈洛文不单止是惊讶而是震惊，很重要的愿望，那绝对不是什么保佑他长命百岁之类的，而且顾阎自己也不能保证……所以他才会一直沉默，免得破坏规则。

而且顾阎想要的“价”还是他的人以及他的感情……感情这个事情也不是他想给就能给的。

沈洛文心里几乎要炸起来，看来自己前世和顾阎的纠缠非浅，而且说过“喜欢人类”这种话，顾阎就听了进去，然后学做一个人类……

但他没记忆，也无法回应，这对顾阎来说很伤人。

沈洛文沉默了很久，声音干涩地说：“顾阎，或许你被前世的我骗了……”对，其实他更喜欢思想不复杂的人，例如一开始把他后花园的花都撸光的蛊王。

顾阎握紧伞望着他，眸色微微有些晃动，眼底下碧绿的池水仿佛被撕裂开。

“我知道了。”

“对不起。”沈洛文有些不忍心看，低头看着马路上的流水，混杂着沙子垃圾的污水汹涌流进排水沟，真是……很糟糕。

过了许久顾阎都没再出声，两人就这么僵站着。

沈洛文觉得有些难熬，心口紧绷着，又过了片刻，他抬起头说：“我被叶新宇赶出来了。”

顾阎看着他，走了过来，接下这个台阶：“我是来接你的。”

沈洛文顿了一下，走进伞下，顾阎带着他上了车里，开车离开这里。

沈洛文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见到商店五彩斑斓的灯光，他对蛊王许的愿望其实还在，并且还没实现，所谓的等价交换亦一样。

回到家里，外面依旧下着大雨，顾阎拿着伞下车，给他打开车门。

沈洛文望了一眼天空，走下去，没话找话说：“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

“几天。”顾阎把伞斜到他这边。

“下雨天最适合在家里打火锅。”沈洛文踩着脚下的雨水往前走，却没有听到顾阎应声，他心里突然有些紧绷便没有再说话，摸了摸额头，有一些雨水飞溅过来，凉到心底。

他心里已经有一种预感，脚步声难免有些沉重。

两人无声走到屋檐下，沈洛文走出了雨伞，顾阎依旧站在原地，他回头看过去，张了张口，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堵。

“你要走？”沈洛文看着他，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希望我们能重新认识。”顾阎微微抬目，握紧手中的雨伞后退了一步，“我的信息素会越来越浓。”

意思是说，如果在同一屋檐下或许他会控制不住。

沈洛文愣神，望着他的眼睛，顾阎的眼睛在夜雨之中有些微荧光，就像渗入了雨水的琉璃，表面是平静的，只有里面才有波澜。

“好。”过了许久沈洛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实际上已经恢复记忆的顾阎确实不适合和他同居，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你为什么会变成蚕茧？”

“为了接近你。”顾阎对此倒是直言不讳，“像我们一开始的时候。”

沈洛文一顿，或许顾阎融入了人类社会后也隐约知道前世的自己骗了他，所以他才会用最初始的形态接近他，现在发现行不通了，就再找一条出路。

倏然天上劈下一道闪电，沈洛文心里一突，看着顾阎，以及顾阎脚下的雨水：“那……你先回去吧。”

“嗯。”顾阎脚步微顿，望了他一眼，“晚安。”他转身走回车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沈洛文站在原地，看着车辆缓缓使出庭院，直到消失不见。

天上又打起雷，沈洛文握了握拳头，转身开门，关门，换了鞋走过玄关，坐到大厅的沙发上发愣。

他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为什么要骗顾阎，但人类会死，或许他也可以理解……

他想起巫蛊族的神主牌，只有死了的人才会被这样供奉。

沈洛文看着周围，没有顾阎的空间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他拿出手机来，划了一下，划到低，最后把手机关掉。

这次他没有向任何人倾诉的欲望。

沈洛文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回顾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越想越乱。

*

顾阎回到家里，把雨伞放到玄关，周围漆黑一片，他没有开灯，直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等沈洛文出生已经等了很多年。

人海茫茫，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国度原来有那么多人。

然而……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顾阎闭上眼睛，又突然站起身，拽下领带扔到沙发上，走到卫生间，拧开手龙头洗了一把脸，他撑着洗漱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忽然有些狰狞。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顾阎眸色微变抬头看过去，过了片刻，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过了一会儿变成原形走出来。

他张开手，身上浮现无数亮蓝的血纹。

“下一次月圆之夜……”

*

沈洛文早上起来，睁着眼睛在床上休息，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来催他起来吃早餐。

他拉上被子盖住自己，过了一会儿，听到门铃声，他没有理会，但门铃声锲而不舍。

沈洛文藤地揭开被子起身，换上衬衫下楼，看了一眼，张厨师还没到，难道没带钥匙？

他一边疑惑一边走过去打开门，接着便一愣，站在门外的是顾阎，原来这就是顾阎说的重新开始？

重新追求？

顾阎拿着一捧蓝色的玫瑰递过来：“你还有什么愿望？”

沈洛文望着他的眼睛，微愣，对了，向蛊许愿其实可以许很多次，只要给得起祭品。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花接过来：“那你想要什么祭品。”

顾阎抿了抿唇：“不需要。”

沈洛文又怔住，自己第一次向蛊王许愿时肯定是需要祭品的，这次的看似不需要，但其实更不能随便许愿。

没有等价交换的束缚，就意味着可能会脱轨……这是更可怕更复杂的东西，就像感情。

“那，让我想想。”沈洛文深吸口气，“进来吧，张厨师应该快到了。”

顾阎走了进来：“吃早餐，去订生日会的衣服。”

沈洛文点点头：“嗯。”确实，他们还有事情要办。

吃完早餐两人就去了设计师那里，沈洛文被设计师摆弄着测量，他侧头看过去，顾阎拿着本子挑选服饰。

好像一切都恢复往常一样，沈洛文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紧绷。

设计师笑着提醒：“沈先生请放松一点。”

“是，抱歉。”沈洛文尴尬笑了笑。

顾阎放下本子，走过来看着他：“我选了8965号衣服。”

“可以。”沈洛文张开双手让设计师测量，反正只是衣服而已，怎样都行。

但设计师微微一愣看了看他们。

顾阎笑了笑，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