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子，相府的罪证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秦渊询问我的意见。

我直言：“丞相贪墨受贿，私藏了江南道的赈灾银两，还把将士们的冬衣棉花，偷梁换柱成了枯草，这不等同于祸国么？阿渊，丞相不能留。而且，需要你带头弹劾丞相，为民请命。”

我要“洗白”秦渊的暴政，让天下人看见另一个他。

他还没有长成暴君，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秦渊名义上是皇后的儿子，是丞相的外甥。

所以，由他带头弹劾丞相，更能衬托出他的品行。

我要让天下人对他改观，开始接受他、欣赏他、喜欢他。

秦渊对我言听计从……

但前提条件是，我得先在榻上对他言听计从。

次日，秦渊带着证据，直接在早朝上弹劾丞相。

除此之外，我让东宫的人连夜写了上万张手笺，并且帖到京都城各处的茶楼酒馆。

手笺上的内容，是太子殿下为了百姓，大义灭亲。

丞相的罪证罄竹难书，即便皇后极力保全，还是无力回天。

相府被抄那日，皇后提剑来到东宫，她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但还是不惜拉秦渊下水。

“你这个野种，根本不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可生不出你这样的怪物！”

“你是杂种！你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

秦渊站在廊下，静静的听着，仿佛皇后辱骂之人，并非是他。

他紧握着我的手，愈发用力。

我明白，秦渊自幼到大一直在遭受辱骂、冷眼。

“杂种”、“畜生”、“怪物”……这些词就像是匕首，早就将他刺得千疮百孔。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是他自己愿意来这世上的么？

从前，他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皇后还在唾骂，我听不下去，亲自拔出秦渊腰间的佩剑，走向皇后，一剑捅入她的心窝。

如果非要有人手染鲜血，那就由我来。

皇后当场死了。

相府已倒台，皇后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我杀了她，帝王也不会追究。

毕竟，她已是弃子。

我试图安抚秦渊，告诉他，不必将皇后的辱骂之词放在心上，秦渊却拉着我的手，笑意渐深：

“姐姐，你真是太爱我了。”

“姐姐为了我，不惜杀人，你我现在是一样的人了呢。”

好吧……

我就不该担心秦渊的精神状态，我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