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巨浪前的平静。

时间从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12月24日这天，终于到来了。

夏油杰在东京新宿与京都两地释放了大量的咒灵。

森鸥外并没有去被夏油杰释放了大量咒灵的那两个地方，而是带着太宰治，来到了东京校。

在人间失格的作用下，他们一行人并没有被高专外的结界发现，等到夏油杰来了，更没有人在意结界内陌生的能量反应了。

高专的人很少，森鸥外并不担心他们被发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便用望远镜看完了夏油杰与乙骨忧太的战斗。

这就是咒术师啊。

越看，森鸥外越心痒。

可惜乙骨忧太是五条悟的学生，目前森鸥外动不了，但是夏油杰就……

森鸥外放下望远镜，此时用不上它，因为乙骨忧太和夏油杰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两人的咒力撞在一起，在高专内掀起巨大的咒力漩涡。

战斗结束了。

夏油杰输了。

与此同时，太宰治发出的动静让森鸥外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向被自己握着手腕的青年。

太宰治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手机：“五条悟到了，一切顺利。”

夏油杰的调虎离山之力并不能留下五条悟太久，可惜他也小看了乙骨忧太，不用五条悟，只是乙骨忧太便让他战败了。

“走吧。”

-

夏油杰没能顺利离开，站在他面前的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森鸥外。

“说着要清除所有猴子，你做的事却不够狠啊，夏油。”森鸥外停在夏油杰面前。

因为计划百鬼夜行，三天前夏油杰就没有与森鸥外联系了。

百鬼夜行对夏油杰来说很重要，为了这一天他策划了很久，吞咽了无数个咒灵玉。

如果能夺取“里香”，他就能离他的目标更进一步，但没想到“里香”的强大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更想要“里香”了。

夏油杰略过森鸥外的话，皱起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油杰能够确定森鸥外并不是高专的人，那么她出现在这里，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了。

被乙骨忧太轰碎了半只手臂，但这并不代表夏油杰任人宰割。

除非五条悟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或许是……总之，那个让他束手就擒的人不会是森鸥外，这个连术式存不存在都存疑的人。

从没有看见过森鸥外的术式，这也是让夏油杰怀疑的一点，所以在家人们拒绝森鸥外参与百鬼夜行的计划时，夏油杰没有犹豫多久便同意了。

现在看来，那个决定果然没有错。

“你是谁？”夏油杰调动体内的咒力。

“想知道？加入我们。”

“哈？”夏油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森鸥外的眼睛，那里褪去了所有伪装，宛如一个无底的深渊，望着他。

她以为她是谁？加入她？

夏油杰放出咒力攻击森鸥外和她身边的人，嗤笑道：“下辈子吧。”

太宰治抬起手，抹消了夏油杰的咒力。

“什、怎么可能？”大概是错觉，夏油杰想，怎么可能有术师能够抹消他人的咒力。

不可能。

但不是错觉。

夏油杰盯着太宰治：“你的术式，是抹消咒力？”

这样的术式怎么可能存在？抹消咒力，就代表着不能存在咒力，又怎么可能……不，或许是分解咒力的术式，这样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森鸥外的凭证吧，一个拥有能够分解咒力术式的术师，如果是平时的夏油杰当然不会担心，但现在，失去一条手臂，咒力还没恢复的他……

死在悟的手里，他能坦然地接受。

这些人？

“劝你们不要浪费口舌，我不可能会加入你们。”

“等悟到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这是夏油杰给予他们最后的忠告，说完这句话，夏油杰便闭上眼一言不发。

这不是放弃，夏油杰在思考沟通术式，急需能量。

只是，失血让夏油杰的意识有些模糊，咒术师的体质又让他没办法那么快死去，这两种感觉交杂在他身上，不是很好受。

计划，失败了啊，夏油杰不禁想起了五条悟。

如果是悟的话，应该就做得到吧。

消除所有的非术师，斩断咒灵诞生的可能。

他其实知道这件事想要完成很难，非常难。

完成的概率无限接近0，可以说有人做到的话，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但总得有人去做。

夏油杰想，他要去做。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夏油杰早已心存死志，他从不畏惧死亡。只是那些未竟之事，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让他发自内心地微笑，那些腐朽的黑暗的，不被人听见的咒术师的悲鸣……夏油杰被这些东西裹挟，就像坠入淤泥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没有人能拯救他。

夏油杰睁开眼。

望着那两个人。

——只有他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