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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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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红最近有点烦,食品厂女工虽多,可一线员工里像她这样本人漂亮家庭条件好的并不多;老是有认识的师父或直白、或话里话外的旁敲侧击,非要给她介绍对象。还有几个想嫁辛亮的姑娘有事没事跟她套近乎,打算走小姑子路线的,就,很烦。星期天回家,她忍不住跟刘悦嘀嘀咕咕说了自己的担心,倒完心里的烦恼,辛红才想起来刘悦还是个未成年,不禁为自己没有顾及妹妹岁数小,不适合听这些而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刘悦反倒能理解辛红那种怕一旦在家里说了,就会被刘芬芳支配的恐惧。刘芬芳不是不爱家人,只是她个性固执掌控欲强;偏生见识少耳朵根子还软,随着年龄增长也越发左性,特别容易被人忽悠。刘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且很是能明白姐姐的烦恼所在;还假装不经意的问辛红,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个什么样的男人?辛红很困惑的问:嫁人好像没什么意思,特别是碰到像爹以前那样,凡事忍让被人占尽便宜还能自我安慰吃亏是福;说什么退一步是海阔天空啥的那种好人,能不能不嫁呢?刘悦笑道:当然能,他愿意奉献自己奉献去,凭啥拉着你一起?不是好人看上你,你就非嫁不可的!日子是你过,不是他们,不要被人劝劝就晕头。你要是被人家压着勉强同意了,等结婚后发现还是合不来;可没人会管你的。那时候再想离婚会更麻烦,甚至丈夫打了你都白打;因为那算是家庭矛盾,大多数人都觉得内部调解就行。没人会管你难受不难受、痛苦不痛苦。姐你千万记住,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千万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勉强了你!得你看着顺眼,自己愿意跟那个人结婚才行。谁要是想摆布你,用各种名义硬摁了你头去认这个账,不要乖乖认了怂也不要怕。直接回答他婚姻自由是写进法律的,只要你不肯认账,不论谁胆敢勉强你;我们家也必会追究到底,对方至少一个流氓罪是跑不脱的。刘悦的这番话,像是给辛红打开了一扇门,眼看自己一年大过一年,辛红对婚姻开始焦虑,大伯的占便宜没够,刚强兄弟的蛮横无理,辛国平的內横外怂,亮子的大大咧咧甚至外公的过于絮叨,这些品性她所见过大多数男的都有;心目中觉得这几类人都不是终身可托的。刘芬芳对儿女的常用语开头都是我为你好,作为女儿;她觉得刘芬芳自己半辈子也没过多好,显见得眼光真不咋地。辛红还怕她妈仗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理儿,随意的把她的后半截人生给定了,这样的话;就,有点糟心了。

辛红谨慎的问要是硬摁我头的是咱妈呢?只见她妹妹微微一笑,无名英雄她刘悦是不做的;你现在还啥事没有呢着什么急?真要到了那时候,你就找姥爷去跟咱妈谈啊,这种事跟爸说是没用的。有件事我告诉你哈,你谁也别说心里有底就行。咱家搬家前,我跟爸搁旧屋那儿找着了一笔外财;里头有一对大金镯子,一对银宝石戒指,俩小金条,还有十几二十个黄豆大小的金银锞子。咱爸就说金镯银戒指正好两份,咱姐俩一人一份算是他给咱的傍身钱,俩小金条拢共不及一个镯子重,干脆就给哥算了,那些小金银锞子他跟妈留着养老。面对姐姐诧异的眼神,她慢悠悠道:咱妈知道这事,特别是知道我那一份已经给我了以后,就没完没了的跟爸闹。要他把东西从我这要回去,爸不愿意,说要是没我想起来到处乱敲瞎琢磨,他还发不了这注财,反正早晚要给的;给都已经给我了,不兴要回来,不然他这当爹的脸往哪搁?咱妈还是不依不饶的跟他闹不算,进进出出的还给我摔脸子;我是真不道她咋滴了,最后她还是找了过来,扯了个幌子说不是跟我要,是她作为当妈的好心替我收着,怕我不懂事给瞎败坏了!我心里再明白不过,她这就是摆足了姿势,一点情分不讲的直接开口管我要;想想那些年妈替我们保管的压岁钱,你再见过它们没有?何况这真金白银的东西经了她的手,还能囫囵个儿的还回来,你能信?我估摸着最好也不过是她得了这俩,回头找工匠花点工钱,一拆二的成了四个。她自个儿留一个,再留给亮哥媳妇一个戴,咱俩一人能落着一个当嫁妆就不错了;就算给她也指定会是婚礼当天当着所有人面给,那才特有面儿,还显得她这个当妈的疼闺女。我是可怜咱爸,也就顺手给她了,妈是亲的;哪怕她就是不还我,咱也只能认了。辛红没吱声,她第一次明确知道父母待子女,其实也不如他们口头描述的那么无私。对辛红而言,这个发现是相当颠覆她三观的,辛红并不可惜那没看到过的镯子跟戒指;她可惜的是自己对母亲那十几年的全身心依恋,到底是错付了。她看着突然开窍就多智近妖的妹妹,展颜一笑道:你做得对,东西给妈就给了,还不还的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人都有私心,咱妈又不是圣人,有那么点小九九;偏向亮子些也正常,这么些年总归也没咋亏待咱俩,你就别跟她置气了哈。突然圣母附身的辛红让刘悦差点破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看来一个眼错不见,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她尴尬的笑了笑,瞬间歇了原先打算带着姐姐一起,住新买那院子的心思;一脸败兴的样子:行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一时间,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让刘悦内心感觉空落落的,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急切的想回小院去一个人静静。秘密什么的果然不能共享,她谎称好朋友的家长不在家,求自己去她家陪着住几天,刘芬芳刚没收了她一大笔财物;真心不想惹她,索性答应让她离家几天不提。

回到自己地盘的刘悦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过往的记忆被清洗过,她也意识到自己在各种任务中,必定经历过几次高考,各种年代的大学也毕业过好多次。知道恢复高考的第一次考试,上面考虑到停考十年造成知识结构的荒废,考题出得几乎没有难度;就,很基础。饶是这样,五百多万考生里,最终走进大学校园的,不过区区二十来万。刘悦明白自己学过的知识,比这个年代超前太多,知识结构的不同导致思维方式的不同,也导致答题方式和批改、评分方式的不同;刘悦不敢过于托大,深知如果没有充分准备;她就贸贸然的去参加考试,还真没把握稳赢。好在现在是七四年,学制两年改三年,推迟了自己高中毕业的年限,也大大拖延了知青办找上门的时间。开学才高一,离恢复高考;满打满算还有三年多,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自己得打好基础,才能在第一届高考的五百多万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达到进入一流大学的目标。烧了壶水灌了暖壶又涮了涮杯子,她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定了定神;才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开始刷题。退一步想,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现在她既不缺钱也没有后顾之忧,加上家里爹妈支棱起来了;大伯小姑这些极品不敢上门,已经算是再好不过的牌面了。老老实实地刷题吧,未来有星辰大海在前面等着呢,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啊?开学季,刘悦背着军绿色挎包去学校看看自己分在几班,顺便观察一下哪些老师好说话,是可以在知识上薅羊毛的对象。等交完钱,刘悦进了一班教室,发现课桌贴上写了名字的纸,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了开始四下打量;发觉班上一共就十六张课桌,放在后世妥妥的小班教学了。她意识到跟自己一样生于物质匮乏年代的这一代人,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大多数在上学的时候;就算坐进课堂,对于读高中并不热衷,也不明白知识对于改变命运的重要性。等到时代变革的浪潮呼啸而至,让以往的生活节奏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时候;他们囿于见识有限没得选,只能茫然无措的被命运裹挟着随波逐流。自己如果不是几世历练学了不少本事,若干年后也会沦为千万下岗大军中的一员。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得郁郁起来,就没发觉有人过来。直到一个有些骄矜的声音对着她说:你进去,我坐外面。刘悦有些不高兴,这谁呀?真太没礼貌了!虽然并不打算教这个小女孩做人,可也不想惯她毛病。刘悦平静的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写了自己名字的纸,歪了头斜着眼看向她缓缓道:你名字?这一回应攻击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女孩子气红了脸嘟着嘴:不过是个位子嘛,你怎么这么小气?刘悦外表看着十几岁,内里却早成熟得不要太熟了,冷哼了一声;你不小气,你不小气倒是别老惦记着占人便宜啊?说完,侧身让同桌进去;女孩子气鼓鼓的往里面去,为了撒气,她故意搡了刘悦后背一把,看不上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归看不上,这不妨碍她反手捏了一下对方的麻筋作为回敬。从小被娇宠的郑卫红疼得差点跳起来,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位子这么窄,如果有碰到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动手打我呢?刘悦冷冷的看她:不就是不愿意给你让位置么?有问题?明明是你进去时故意拿胳膊肘用力捣了我后背,我以为你是同桌,未必是故意的,忍着没喊,我打你?有证据么?你捣了我那一下,倒是可以让同学到女厕所,掀起衣服看看我后背有没有红印,青了没有,好给我作个证!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你了?至于这么阴险,开学第一天你就诬陷我?郑卫红梗着脖子大声道:我没有!刘悦毫不退让:你给我记住,先撩者贱!没有最好,大家同学三年,以后进出麻烦你小心;再有,我就当你是故意的,真会打你的!不管你家是干什么的,反正我家祖上八辈贫农,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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