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追杀让四人来到了古书国,古书国重文轻武,凡在境内用武力打架者皆被抓进大理寺进行拷问,彼时隋栀兰与祝家姐弟关系尚好,得知她二人来到古书国特意托虞将军的女儿虞笙代为照顾,自己则在赶来的路上。
四人被安排到虞笙的临溪别苑,临溪别苑位于皇城内的垂仙河附近风景极佳。
“槿逸见过各位,虞姐姐巡城去了,特托我来照顾各位,若是……”
“好标致的小弟,虞女将军好福气啊!”
“若是……若是……有需要可找……找我……”隋栀兰的一句话逗的苏槿逸红了脸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找你,那什么都可以吗?”隋栀兰不怀好意看向他。
“是……是…都都……可以……”
“阿姐,莫要吓着槿逸兄!”
司起赶紧出言制止隋栀兰在说出其他调戏的话语,古书国极重礼教,如此甚是不妥。
苏槿逸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又开口道
“这月有诗仙会,各位不妨去看看。”
“诗仙会,那就劳烦槿逸兄陪同游玩了。”司起最是喜欢吟诗诵词,早就听闻诗仙会,如今倒是有机会。
“大家早啊,哈啊……好久没睡过床了,真舒服。”文菱伸着懒腰走进了堂房背后紧跟着一脸疲惫的月槐桑。
“这位就是公子月吧,槿逸见过……”
“哦,我不是,我是他的随从文菱。”
“文菱妹子快来,咋们一会去男人会。”
“还有这好事!”文菱高兴的直接坐到隋栀兰身边。
“罪过罪过,还望公子月见谅。”
“无妨,槿逸兄可唤我桑亭。”
“忘了介绍,槿逸小弟弟就叫我兰良吧!”
“沛卿。”
“文菱。”
“莫非你们是天下五子!”
“非也,沛卿与兰良是,桑亭不过一介俗人。”
“桑亭兄莫要打趣了,天下五子不过只是名号,世上才人比比皆是。”
“沛卿兄说的是。”
“桑亭兄,不知天下公子如何了?”
月槐桑正欲开口,南宫清叙本人缓缓走到了她身后。
“清叙多谢各位照顾。”
“你……”最惊讶的莫过于月槐桑,毕竟她昨晚亲眼见他被打成残废,一旁的司起明显也很震惊,不过转念一想神册在手,这点恢复能力还是有的。
“昨夜大战正好打通了经脉加上桑亭兄医术了得,这才得以恢复。”虽然他解释的很好,但大家心知肚明。
“好了,不是要看诗仙会嘛,既然清叙兄已好,不如一同游览。”隋栀兰拉起文菱的手就高高兴兴的走在前面,苏槿逸与司起紧随其后,南宫清叙走在她身侧瞧着她略显憔悴的脸附耳说了一句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月槐桑不解的扭过头看他,奈何凑的太近,她的脸贴上了他的唇,惊的她一把捂住被亲的地方,身体不自觉的拉开距离。
“做甚?”月槐桑惊愕的询问。
“不过是醒神诀而已,阿桑莫要害怕。”
月槐桑没有接话很快镇定下来,理了理衣衫便沉默不语的跟在一行人身后,南宫清叙静静的看着她,越发觉得有趣。
古书国以文采冠绝天下,这里的皇城与其他国家不同,街道上皆以贩卖书画诗词为主,街角设有书屋供人写诗看书,在这里人人皆能满口诗词,连卖菜老翁都能吟诗一首,城内家家房前屋后皆种岁寒三君子,茶室也都摆上棋盘讲究雅致二字,去诗仙会的路上,就连游过的船只上都题有好诗,看的几人无不拍手叫绝。
诗仙会位于垂仙河上的天阙楼,天阙楼高八层,几人刚到楼边就见人群围满四周,但容貌出众的南宫清叙一出现便吸引了四周男人的目光纷纷凑了上来。
“姑娘是哪家千金啊!”
“姑娘贵庚啊!”
“姑娘姑娘,需要在下陪同游览吗?”
……
瞧着那边热闹的景象,月槐桑也没好到哪去,很快便有一些富家小姐将她围住,文菱见状赶紧冲上去解围,还没等她迈开步子,南宫清叙先她一步将走过去靠在月槐桑肩膀处。
“奴家是公子的人。”魅惑的声音加上绝色容颜,瞬间引起周围一片哀嚎,而他一副看戏的模样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相见恨晚呐!”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旁的司起等人包括月槐桑都惊的瞪大了眼睛,月槐桑更是一动不敢动,直到楼内响起欢呼声,月槐桑这才反应过来推开南宫清叙就径直跑入楼内,司起等人也是合上嘴巴赶紧跑路。
楼内高八层中部中空两侧设有楼梯供人上下,一层设有舞榭楼台负责裁定诗文好坏,其余楼层皆有机关负责抄录诗文的人通过机关传递到一层,站在楼下楼顶的颂诗声也能了然于耳。
“繁花纵雪马,落叶踏秋桑。”
“我来接下句,明月枝头绕,惊鹊各自飞。”
“好诗好诗啊!”
听着不断涌现的好诗司起也高兴的加快了脚步,苏槿逸领着她们几人上了六楼,期间虽有人惊讶于南宫清叙与月槐桑等人的容貌但都只是远远观望。
这时隋栀兰注意到在七楼的虞笙没等他们屁股坐下自己就先溜去找虞笙。
“妹子,你不是在巡城嘛,怎么跑这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虞笙一把捂住隋栀兰的嘴巴做出了一个“嘘”的姿势,懵逼的隋栀兰配合的点了点头,虞笙这才松开手。
“阿雉在想诗别吵着他。”虞笙低下头小声的解释。
“阿雉是你意中人吗?”隋栀兰学着她的模样小声问到。
“我的未婚夫婿哦!”说到这虞笙就是满脸骄傲。
“好家伙,你这速度真快,我还以为槿逸小弟是你……”
“能不能小声点,这是诗仙会不是市井小巷!”正在写诗的吕雉看见她二人窃窃私语甚是厌烦。
“嘿……”
没等隋栀兰开口虞笙又一次手动捂嘴,连忙向吕雉道歉。
“相公,我知错了,这就闭嘴。”
隋栀兰瞧见这一幕更是怒火中烧,挣开虞笙的手就冲上去理论。
“你高贵个什么,诗仙会又怎样,这里窃窃私语还犯法?!”
“竖子不足与谋!”
隋栀兰冷哼一声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鄙夷的笑。
“莫说在场诸位,你连我都比不过,还竖子不足与谋,才学不多架子不少啊!”
听到这里吕雉放下手中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隋国公的女儿,书香门第怎么出了一个武夫当真是有辱门风。”
虞笙见状不妙赶紧上前想要劝住隋栀兰,但她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见隋栀兰气愤的抓起吕雉的衣领。
“一个质子也敢叫嚣,我就算是武夫,也断然不似你心高气傲,才不配位!”
“那好啊,隋大小姐,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拿纸,拿笔来!”隋栀兰松开手走到一旁的书案拉响铃铛就开始作诗。
“有朝一日凤翔天,我要天下尽我鸣。”
“痴人说梦可笑兮,女子哪能指点兵。”
“男儿有志在四方,岂以性别断功绩!”
“相夫教子自古传,天下谁人不知之!”
楼下几人注意到楼顶响起的声音,没想到眨眼的功夫阿姐就又不见,司起起身的瞬间月槐桑拉响了铃铛起身作诗。
“成事自来输有志,不教勋业镜中看。”
南宫清叙见状也拉响铃铛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
“女子腹中尚容子,子怎嫌母无用之!”
吕雉的目光一下被两人吸引,转而离开书案走到围栏附近。
“不知阁下是何人?!”
“我来说,这两位就是公子月和他的小娇妻。”文菱说罢就得意的朝月槐桑递去一个睿智的眼神,仿佛在说看我聪明吧,这样就不暴露身份还扬名一把。
“原来是公子月,久仰大名。”
“我原以为诗仙会的才子皆是心胸宽阔之人,却不想公子心中连女子也容不得。”
“世间万般皆有规矩,端庄秀丽便是女子应该遵守的规矩,在下不觉有何不妥。”
“所谓规矩是用来约束自身,而非评判他人,人皆有自己的活法,岂是你我能随意定义。”
“桑亭兄说的对,如此行径哪配来这诗仙会!”隋栀兰出声附和,虞笙怕给他带来麻烦拖着隋栀兰就往外走。
“怎是我定义,这是自古便如此。”吕雉故作冷静,可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迂腐之极,诗仙会当真无趣的紧,我们走。”月槐桑无意与他浪费口舌,眼见隋栀兰被带走,紧随其后离开,吕雉强忍怒气手里紧攥纸张,心想不过是群乡野之徒,见识浅薄,不值得他生气!
出了诗仙会的楼阁,月槐桑抬手就给了文菱一脑瓜崩,疼的文菱委屈巴巴的眼泪直打转。
“公子,你打我。”
“下次不许乱说。”
“可公子我要不那么说,天下公子不就暴露了吗?”
“阿桑莫要生气,我并不介意文菱姑娘如此称呼。”
“我在乎,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况且你是男子仅因貌美被人置喙难道就不知解释吗?!”月槐桑略带严厉的言语里携带些许悲伤和无力,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怯。
“公子,你若是心疼天下公子可以将他收入后宫,咱们那可是允许多夫唔……公子唔……”
月槐桑熟练的捂住文菱的嘴趁她还没把话全说完,及时止损。
“噗……”南宫清叙被眼前一幕逗的笑出声来很难想象前一秒还正经的人后一秒就捂人嘴。
南宫清叙的笑容很温暖就像那个冬天那人也是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眼角微微上扬,静静的看着就仿佛一幅画。
“桑亭兄,我先去找阿姐,告辞。”
“等等,我与你同去。”回过神的月槐桑松开手跟随司起一同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宫清叙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在那刻他知道了这趟路程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