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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师尊,我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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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臭味远去,榴花香帕作势要飘走。谢尘钰反应迅速,伸手捏住它:“你去哪?”

榴花香帕抖了抖身上灰尘:“回家。”

谢尘钰还是揪住它不放,好笑道:“你还有家?这方帕子这样新,是家人拜你的祭品?”

榴花香帕道:“是我丈夫留下的聘礼。”

谢尘钰:“你丈夫?你要回夫家?”

榴花香帕:“不,我家就在路尽头。”

它在风里打个卷儿,指了指路尽头一块牌坊。

谢尘钰起身,扒着船沿眺望,勉强辨认出:“马——贞——女——坊?”

榴花香帕时上时下飞梭,也许太久没遇见不被自己吓跑的人,觉着谢尘钰还算清香,语间很客气。

“你家怎么在那地方?”

榴花香帕没回答,也许也在想这回事,但到底没理清怎么会落成这下场。它将自己蜷缩成团,又很快释了怀,摊得四四方方。

那朵针脚绣的石榴花红得更加鲜艳。

“这块地原来都是我家的,我爹管这片。”

谢尘钰不笑了,认真道:“你爹是地方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能说是你家的。”

榴花香帕沾沾自喜:“家里人都这样说。”

谢尘钰些许气愤,心道“父皇眼皮子下居然还有这样野心的贪官”:“那你爹呢?”

榴花香帕:“死啦死啦,早死啦。不过——”

说到这里,它兀自呜咽起来。谢尘钰奇道:从一方小帕子,竟能依稀想见她萎靡的模样。

他问:“不过什么?”

帕子大哭:“臭男人!”

无缘无故的辱骂,谢尘钰一头雾水。沈期又执剑返回,恰巧听见,挑眉不悦,要收拾这无礼泼皮鬼。他赶紧拦下沈期:“等等!”

沈期的折花剑从祖上一脉传下,斩过无数鬼魂,煞气深重,就算不动,也令小鬼们心生寒意。榴花香帕在空里怯懦地倒退几米,挤进人潮,很快寻不见。

谢尘钰问船夫:“马贞女是何许人?”

船夫叹道:“此乡县官家女。”

沈期不服气:“她被哪家公子骗了心?还怪在我头上。”

船夫茫然道:“什么骗了心?她死的时候只有八岁。”

听了这话,沈期瞬间僵硬:“什么?!”

船夫:“守贞嘛……订的娃娃亲,夫家十二岁就去了,她爹娘拦不住,为了殉夫,跳河自尽了。那么小的娃娃,要我说,懂什么。简直作孽。”

沈期难得沉默,皱眉道:“一群畜生。”

谢尘钰默了默:“只是个小孩子,嗯……小鬼头。没坏心的,任它去吧。”

他祖父当朝时,枉死的节妇大多为了家族名节,牺牲一个,全家就有了底气:你瞧我家姑娘都如此忠义,何况男儿?!兄弟皆能得到荫蔽,加官进爵。

但细想来和节义关系不大,更谈不上贞爱,说到底,也不过鸟为食,人为财,爹娘也吞自家小孩。

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

哪个道士再有闲心,也疲于超度这些无怨,无毒害,还没多大存在感的鬼魂,越积越多。认真去找,随便哪一座镇里,上百只也是有的。

话虽如此,到底心里不太舒畅,惴惴不安。

船在岸边泊了一会儿,谢尘钰才怪道如此安静,原来戚宁安他们早已不再,这会儿捧了几大坛酒来。

洋洋洒洒几船人干脆上岸,在埠头找了几方木桌,也不管地脏碗破,咕噜吃起酒。

季念昭得看顾这些少年人,免得他们酒醉纨绔本相现,当街纵马,闹出不可收场的遭事。

但季念昭酒量并不好,何况这里特产三白酒,烈得出奇,一杯醉,三杯倒,只点几碟小菜,看他们喝着耍。

谢尘钰被拱至众人中间,沈期塞来一只盛满酒的瓦碗,他除了宫廷玉酿,倒没尝过民间这样烧刀子般的馏酒。

碗的糙沿托在掌心,酒液清明,只有几粒碎砂浮荡其间。

看不出有什么利害之处,谢尘钰手下利落,仰头灌喉,酒水还顺唇角滑落大半。

好苦!谢尘钰脑袋发懵,表情没收住,痛苦蹙眉,耳畔立刻传来那些人的喧笑声,眉心又迅速压平,强装镇定把碗一甩。

谢尘钰趾高气昂:“我干完了,你们随意。”

江拂西“哇”地跳起来,双手合十,崇拜道:“不愧是太子殿下,这样的烈度,好酒量!好气魄!”

沈期用手怼了他一下:“好了,从宫里就滔滔不绝,一直夸到晚上,你真是够了。”

瞧见沈期不屑打量狗腿子般的神色,戚宁安兴致突来,勾唇道:“拂西殿下说得不对吗?太子本来就玉树临风、英明神武、天之骄子、酒量海斗,区区白酒而已……”

沈期指关绷得死紧,心念“平心静气,勿与小人斗”,勉强遏制住当即拔剑相向的情绪。

阮冰轮:“少喝点。简直荒唐,回去如何向皇后交代。”

戚宁安也抿了几口,火辣的口感让他一个江南人鼻红眼赤,当即猛灌几碗水,咕噜噜问:“阮执,你家对你还有夜禁?”

阮冰轮:“禁。”

沈期:“哎呀呀,多无趣,来,喝点——戚宁安,你又在念什么?!”

戚宁安晕头转向,胡乱扯嗓道:“太子殿下,气吞山河。太子殿下,八面威风。太子殿下,命途齐天!殿下万万岁!”

沈期:“……你醉了。”

戚宁安:“不。我没有。”说着扳指拉下眼睑,冲他做鬼脸,扭身就跑。

沈期:“你他娘的真醉了!回来!跑哪去。”

“太子殿下,惊才艳绝……”

“回来——!”

而他们高呼小叫的谢尘钰,镇定自若地落了座,没过三秒,忽感身轻如燕,可乘风飞仙。

他飘飘然站起身,在凳子周边踱来踱去,心想:这地怎么摇摇晃晃?好生奇怪,又抬脚往地一跺,企图站稳。

季念昭寐在河畔边,清凉的溪水涌在腿边。

青石板被蒸得实在炙热,他只好无奈翻个身,换块更阴的地皮,顺便拨弄濡湿的额发。

花雕阁楼里的歌女推开窗,对着明月磕上两烟斗,少年们笑着闹着的音也模糊在风里。

季念昭困倦地想:自己应是有些疲乏了。

“师尊。”

“唔。”季念昭半边身倚在栏上,慵懒应了,“怎么?”

谢尘钰凑过来用脚勾起一串儿的水花,他浑身有股醇香的酒气,身上清爽的草木味也重,两者截然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竟带有几分新意的好闻。

“师尊——”谢尘钰拉长调子,又懒洋洋叫了遍。

季念昭望他双眼迷离,面颊绯红,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心惊:不会醉了吧。挥掌在他面前晃:“太子殿下?”

谢尘钰应:“师尊。”

季念昭见他越凑越近,两人又同在水边,这样柔弱无骨地依上来,身后又没倚靠,险些同跌进水里。不得已,他扯着谢尘钰衣襟往岸上拽,勾起小拇指:“这是几?”

谢尘钰眯着眼答:“九。”

季念昭舒口气,定住心神,好在这人没喝到烂醉如泥,失了意识。

才又拖两步,手中的谢尘钰翻个滚,扯过他一只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畔,嘟囔道:“九……九……就要。就要师尊。”

季念昭:“?果然如此。”他感受着谢尘钰炙热的体温,就像冲撞的小兽,急切想撞入他的怀中。

少年那种书礼气的清香和酒香混杂涌入鼻尖,压根就无法抗拒。

手心感受着谢尘钰细腻光洁的侧脸,他吐气吸气间平稳起伏着身。

夏夜又热,酒香被暖流蒸发得更纯粹,季念昭没饮酒,却随着谢尘钰慢慢地靠近,觉得自己也醉了,发晕,迷离,口渴燥热。

他终于钻进了明昆君怀里,季念昭沉下身,不知怎得,觉得这人四肢凉丝丝。

在这样闷热的夜,非得搂着他才舒服几分。

“你起——”季念昭喃喃,要推开身上那黏过来的徒弟。

倏地一僵。

谢尘钰瞳里水光潋滟,明朗的五官在这月下更如凝霜,像哪家仙人丢落尘世的小公子,不食烟火气,双颊却横扫绯红,惹上了玷污勾引之意。

他捧起季念昭的手,用脸来回蹭他手心。

毫无防备地,依赖地,忠诚地,勾起丝缕的轻浮放荡意味。

季念昭手掌像落慌的猛兽那般夹着尾,猛缩,心服口服:真是一杯倒!太子殿下的酒量……不太行啊。

手抽离了。

那少年不满地昂首望他,目光灼灼。

季念昭被直白的视线盯得酥麻,问:“你干嘛?”

谢尘钰:“看你。”

他的呼吸喷在季念昭颈窝处,两人近在咫尺,相对默立,一时不再动弹。

寂静下,猛烈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闻。

季念昭捂住自己快要坠出来的胸口,强行压下身,耐下心:“看我干什么?”

谢尘钰怔愣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话扯得极顺溜,还快,半点犹豫都没有。

也没有半分可信度。

季念昭始料不及,怔了会神,问他:“因为喜欢我,所以一定要我做你的师尊?”

谢尘钰却昏了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醉酒后但凭本性行事。

阮执推开嚎啕发疯的戚宁安,走过来问季念昭:“殿下已醉,不若路边找个旅馆,将就一夜?”

沈期顺势把醉了酒的谢尘钰背在背后。

季念昭刚想回答,沈期的暴喝声随即响起:“你扯我头发作甚?!”

谢尘钰紧紧捏住他发根,薅草一样往外拽,冷着脸道:“放我下来。”

沈期不耐烦,把他搁下:“行行,不背你了。侍奉你还不稀罕,真是不识好人心。”

季念昭见状哭笑不得,忽然他觉得衣摆被人扯住了。

谢尘钰湿润黝黑的瞳珠望了季念昭一眼,就再挪不开。

他道:“背我。”

季念昭:“啊?”敛了神,指着暴跳如雷的沈期,“他背你不正好?”

谢尘钰却扯着悠悠的腔调:“我要你背——”

季念昭:“为什么?”

谢尘钰说得更顺口了:“因为我喜欢你。”

季念昭僵在原地,众人这一圈望来的目光些许诡异。沈期顶着张讳莫如深的憋笑脸推开了,阮执倒冷静:“师尊,他喝醉了,不是有意......”

有意什么?冒犯师尊?算了,阮执也闭紧了嘴。

深夜大街尘嚣渐散,月下瓦镇,只剩晚风徐过,卷来几枚去岁枯叶。

少年们有的瘫在木凳,有的睡倒在桌面,再随性点的,毫不介意躺人家脚边,只在被踩个正着时痛嚎哼哼两句,又转首睡去。

他们乐意睡大街,季念昭看不下没个正形,花了银钱请小二帮忙抬进各自房间里。

唯独谢尘钰吧,醉得糊涂,却又没倒下,缠着他也跟进了房,怎么撵都撵不走。

季念昭无奈扶额:“你的房在隔壁。”

谢尘钰:“我要和你睡一起。”

季念昭心领神会:“好了。我知道了,不必问你为什么,猜到了——又是我喜欢你,对吧?”

谢尘钰方要接话,季念昭捏住他嘴:“不必多说。”

醉了还得解个酒,免得次日醒来头疼欲裂,生病就不好。他又下楼找店家要了两碗解酒汤。

两瓷碗的决明子汤端来,浮着几团油花,汤体浓郁透亮,撒几粒枸杞。

季念昭自己捧一碗,给谢尘钰塞一碗。

汤体爽滑,夜深就更加可口。

季念昭将筷搁下,压着桌案,右肩无端一重,手里那碗边就多出个脑袋。

他实在焦躁,却捧碗任他喝。

本来不该问。

但憋了好一阵,心里愈发窝火,还是犹豫道:“你为什么要饮我手中这碗?”

谢尘钰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来:“更好喝啊。”

季念昭:“但这两碗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喜欢你!”

说完他就把头埋进汤碗里,不再看季念昭。

只有少年的后脖颈红了大半截,耳根也红痒,落入季念昭眼底。

季念昭自暴自弃,放空地想:好在他还要点脸,知道害羞。

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宋.李清照《钓台.夜发严滩》

第47章 师尊,我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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