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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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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延没掀包装盖,闻见了浓郁的骨汤味,他扫了一眼室友——何牧穿了一件白色短t,戴着一副黑镜框,肤白貌美,正午阳光在他脸上跳跃,掩盖了所有阴霾,乍看是一个走在校园里吸引许多女生要微信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形象,成年了,婴儿肥还没有退去。

往深了看,气质没有那么纯粹,但赫延能拿捏住他,把他当作一个傻儿子。

何牧挨着窗户,拿着Bernie Wrightsons黑白漫画观赏。他后背贴在椅子上,脸朝赫延自己方向,一双腿伸得修长笔直,乖顺得“人畜无害”。

赫延托着热乎乎盒底,把牛骨汤放回何牧桌上,友好温和地说:“汤留给你喝吧,我上去再睡会儿。”

一分善意,两分警告。

如果是朋友关怀,也不用那么客气。

得看对方是不是心思坦荡?有所图?

桌上何牧手机屏幕闪亮,多了一千块转账。赫延查了一眼包装上餐厅的人均最低消费八百,一碗牛骨汤也够了。

赫延掠何牧一眼,对视间没有话,不一会儿转身上了床梯。

两个人床挨着,共用床梯,隔出一臂的距离,很近又很远。

“……”赫延爬上床,重新平躺回去。

何牧看着赫延,像欣赏一副悬在广寒宫的神仙壁画。

一位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东方美人。

他一来,把寝室温度降到了零下。

性取向也不知道直的弯的?

反正颜值很漂亮。

寝室里能吵能闹的走了两位,剩下一个不爱说话的和一个不敢说话的。

气氛和谐也尴尬。

赫延闭上眼睛,修养了一上午之后,感觉越来越疲惫,不困,也没力气。

何牧放下最喜爱的漫画,慢慢踏上床梯。现在九月没出去,床上被子单薄,跟空调被一样薄,赫延枕着一块枕头,盖着一床被子,没有一点褶皱,床栏里还有两本厚书籍,干净极了,安静极了,寒冷极了,何牧到了广寒宫似的,连带着皮肤变凉了。

何牧手压在赫延床尾被单上,心疼道:“宝贝儿,我想看看你的伤,掀开被子我看看。”

“……”

“我给你订的汤炖了一夜加一上午,你怎么不喝?嫌它味道不好吗?你喜欢什么味道?我给你换。”

“……”

薄被上猛然一沉,何牧又爬上一节床梯,跪在赫延的蓝色被子上,沙沙作响。

“……”赫延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抖了抖,跟何牧对上视线。

何牧被扑了一脸薄荷香,钻入鼻腔里,大脑瞬间清醒。

“你爬错床了,下去。”赫延说。

平日里他语气又冷又直,这会儿语气难得慵懒,但能让人完全听见,尤其距离那么近。

何牧认真盯着他,眼神单纯无辜,心疼道:“我给你挂了病号,想让你去看看。”

赫延投去死亡凝视:“谁让你挂的?下去。”

“哎。”何牧下床让道,脚下没站稳,从床阶上秃噜摔下去,腿上嫩肉磕得发青。

赫延看着他就挺疼:“你自己去看吧!”

到了床下,何牧忍着腿疼,伸开手臂又说:“赫延,我抱你去医院,我们一起,你下来,我接着你。”

赫延冻着脸甩何牧一句:“不用,你挂号花了多少?我转你。”

何牧没说话。

从床梯慢悠悠爬下来,脚步一顿一顿,被子没叠,赫延拿了一部手机揣兜里,出了寝室。

何牧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锁上门,把外套为赫延披上,在后面跟着他。

六楼到一楼,赫延逼问出来挂号费转过去,又甩了一路外套。

-

男寝楼下,何牧见到谈迟背着手站在这里,愣了一下。

何牧问:“你咋还在这儿?”

谈迟转过身,他只看赫延脸,没继续往下打量,温和有礼:“我来看看你。”

男人脸庞比何牧还具有清新的少年气息,骨骼线条分明流畅。他气质沉稳得如一位跋山涉水的长者途径校园,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即使站在台阶下仰视他们,也有着重于身边所有人加一起的压迫感。

赫延不咸不淡地看谈迟一眼,跟何牧说了一句别跟着我,绕过他走了。

何牧胳膊上抱着外套,对谈迟说:“他是我们寝室的刺头儿,臭脾气,谁招惹他一下谁麻烦。我跟他第一天见面打了我一顿,胳膊都脱臼了。”

谈迟回头看一眼,赫延的背影潇洒沉闷:“这么严重?联合国那边咋说?”

转回头来,何牧脑袋栽他肩膀上,拍拍他胸脯:“哥哥,你缺一个男朋友吗?”

畜生发情了。

谈迟心说。

谈迟抬了抬脖子,不让下颌碰到何牧脑袋。他一个人来去自如惯了,没想过男朋友,问:“怎么?你想当?男朋友还真没有。”

何牧故意伸出脚,踩到台阶上臭显摆:“那你看看我怎么样?腿长不长?”

谈迟看何牧的腿一眼,幽默打趣:“长,长得还行,身高也还行,要不交往两天?”他追求者众,第一次提出主动交往,便宜这个畜生了。

何牧搭着谈迟结实肩膀,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比他自己长得还好看,挺丑的发型遮都遮不住,如获珍宝,边走边说:“你人还怪好嘞!我叫何牧,现在起你是我男朋友了。”

也不知道交了多少男朋友?

小朋友脑子不纯净。

谈迟甩开何牧手,面色一沉,走在前头:“滚蛋,给你脸了。”

何牧越看他背影越帅,问:“哥哥,你去哪里?”

谈迟说:“人被你气走了,我去哄哄。”

何牧气炸了,喊道:“草,你比我还浪!”

谈迟摸了摸脖子,何牧撩人行为令他感到不自在,再碰一下直接条件反射踹回去,他被太多人撩过了,行为举止性骚扰过分的打瘫了的都有。他说:“你有钱,比不上你,我没钱,挣得也不容易。”

两个人寒暄功夫,赫延阔步走到了西门。

男女老少司机为了生计,门口堵了好几个。

他们看见学生从学校出来就拥上去抢生意,宰人钱财。

赫延眼神温和,乖巧礼貌。

走到底层,才能得以见芸芸众生。

少年下了高台,衣衫普通难掩气质矜贵,抛下去一颗怜悯和善之心。

穿过人行道,一家小吃摊前,赫延朝一辆打着“空车”红字的出租车走去。

“有人吗?”赫延问了句。

司机开着窗户,瞥他一眼:“没有。”

赫延拉开后座车门,坐到后座。

司脸面向凶恶丑陋,左脸有道深重刀疤,自脑袋划过眼睛到下颌,他远远地停靠在马路边,唯恐吓到学生,敢坐他车的人胆子不小。他自爆料是一个杀了一家六口人的杀人犯,坐了二十年监狱。

赫延看司机半个后脑勺,淡声道:“走吧。”

司机打开方向灯,转着弯,说:“行,你真不怕!那家人该杀!我一家人先被他们家杀光了,爷爷奶奶都不放过。”

赫延领会到他是去报仇雪恨,也没有感到惋惜,平静道:“嗯,你在监狱里表现不错。”

如今国内出狱人士面临就业问题,由于有刑事犯罪记录,一些企业禁止他们踏入门槛,大多数从事脏重的体力活,有成本的自己去开公司,没有成本的从出狱人士收容所出来,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有困难。能开上出租车的服刑释放者极少,当下各大打车平台很难要有前科的罪犯,司机说自己这份工作有贵人相助。

车头调转过弯,司机踩下油门,直行上路。前方谈迟何牧从侧面跑过来,不顾危险截住车头。

“草,这年头还有拦车的?我车成宝贝了。”司机缓缓踩下刹车,朝窗前指了一下,眼睛一亮,激动地喊:“爷,拦得好!这是我贵人!”说罢,四个轮胎停下。

“这单生意不做了,你下车!”司机冷漠无情赶后座顾客。

赫延面色如灰:“……”

他正要下车,谈迟何牧拉开后座车门,挤进去把赫延夹在中间,胳膊互相碰了点。

车里的呼吸突然变热了。

“附属医院,我搭他们两个顺风车。”谈迟对司机说。

“哦哦,你们认识,不用下了。”司机闻言,歉意笑笑,继续开车行路。

谈迟看一眼赫延,面瘫,木头,无趣无聊。

赫延合拢了一点儿腿,背也不贴着椅背了,坐的是三个人里面最端正的。他尽量保持板正自然,不沾他们一点儿。

然而,赫延保证不齐有人往他身上贴。

何牧直接靠在了他肩上。

赫延动了动肩膀,正色道:“今天还没打你,快了。”

何牧认识赫延二十五天,赫延打了他二十四次,每次打过去又变回来。

何牧:“……”

谈迟看见赫延何牧腿贴一块儿了,严声令喝:“往那边靠点,把腿合上。”

何牧看着谈迟,开心地笑:“哥哥,别那么凶,你第一天当我男朋友,有些事情不知道,合上腿坐夹得我蛋疼。”

赫延问何牧:“谈迟是你男朋友?”

何牧一个激灵,瞬间敛了笑容:“不是,开玩笑。”

赫延期待着说:“谈一下吧,挺般配。”

何牧:“……”

谈迟:“。”

谈迟微微探身,把何牧脑袋挪开,隔空踹他小腿上一脚,檀木香气飘入赫延鼻子,像冰原上的雪山浅浅融化了一点,赫延意识到又把自己冻住。

何牧腿上又青了一块儿,比摔下床梯上的那几块重多了,朝窗户靠了靠,把腿合上,夹得蛋疼。

“小朋友,别介意。”谈迟客气说完,自己也合拢上腿,给中间留出很大位置。

赫延和谈迟何牧关系不熟,这一句话听起来感觉他们两个认识八百年了,自己如同一个第三者,外人。

仙草不能采拔。

美人不能亵渎。

出租车上,谈迟何牧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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