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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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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令晚眼眸低垂,避开了言歌的目光。她避开的不只是目光,还有自己的心。

言歌探寻的看着她,轻声说,“你不想见,我就不让他来。”

“别!”林令晚抬起头,她轻轻喘息一下,试图让语气平缓下来,“那样不好。他看着你长大的,自然要看着你嫁人。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嗯。”言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林令晚不解的问她,“你哥这么红,事业正是黄金期,怎么突想起来开公司了?”

言歌玩笑道,“可能是演霸道总裁找不到感觉,开个公司找找感觉。”

林令晚点头称赞,“真德艺双馨!”

“我哥他其实志不在演戏。当年复读重新学表演,也是因为我家里的原因。他理科特别好,小时候的理想是接我爸的班,当个大学老师。”

“你哥真是挺厉害的,干哪行都特别优秀。以后就是言总了,兴许还会变成言董。”

“借你吉言。”言歌笑道。

“朗睿哥说,你哥是天赋型演员,特别难得。我也觉得你哥生来就是会演戏的那种,老天爷赏饭吃,不做演员了真是觉得有点可惜。”林令晚倒是真觉得有些惋惜。

言歌倒是不以为意,“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可能做霸道才是我哥的蜜糖。”

林令晚看着言歌,琢磨起来。最初她不满言忆深对言歌的专治,现在又不解言忆深放弃这么好的前途。但是看起来,言忆深和言歌都能接受和理解对方的想法。

“真是亲兄妹。”林令晚笑道。

“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兄妹两个血浓于水。”林令晚感叹道。

“那还用说!”言歌脸上带着骄傲。

“你哥公司做什么的?”

“我也不太清楚,跟房地产沾边儿?他说要给孩子们盖学校,盖小剧场。”

“你哥是个有大格局的人。”

“他一直都是很有想法的人。”言歌眼睛忽然亮起来,“哎,你知道我哥给他公司取了个什么名吗?”

“什么?”

“盛世欢歌!是不是很像广场舞队?”言歌笑得前仰后合。

几个月后,言歌从新闻里看见言忆深公司成立的消息。让她不太适应的是,她哥的名字出现在了财经板块的一角,而不是曾经频频登上头条,众星捧月般的娱乐新闻。

她跟林令晚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别扭。

林令晚安慰她道,“但是你哥在财经圈里是最帅的,你没发现吗?”

“盛世欢歌”慢慢进入正规,言歌的婚礼也如期举行。

婚礼办的极其简单,但也很温馨,更像个家庭聚餐。有一点遗憾的是,周朗睿没来。

言歌在举行完仪式以后拉着林令晚座在角落里喝酒。言忆深领着梁逸勋在不远处,也和一群朋友喝酒聊天。

那群人不知道聊的什么,聊到兴头上,时不时爆发出一声轰鸣。

林令晚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群人,对言歌说,“你俩这婚结的,就像各结各的。”

言歌已经卸了妆换了常服,多少还顾及今天是个新娘,穿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她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眯着眼睛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和梁逸勋结婚了。”

林令晚“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看着言歌,努力抑制着颤抖的声音,“你就这样嫁了”。泪水还是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微微低头,伸手抹干净。心里一时翻江倒海,酸楚、伤感、不舍、心疼、不安,各种情绪交叠在一起,不知道从何说起。

言歌含泪看着她,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干杯!”

林令晚一口干掉手里的酒,又接着给自己倒上。

言歌拦住她,“别这么喝,身体吃不消,又不是你前男友结婚。”

像一根小刺飞到心上,林令晚触碰酒杯的指尖陡然一抖,低声骂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言歌笑着摆摆手,“喝吧喝吧,说好了的,反正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第二杯酒也灌进了肚子。也许酒精能麻痹心里的伤感。

她想快些把自己灌醉,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再管。

言歌不再逗她,感慨道,“有时候,觉得这两年走了好长好长的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像被推着走一样。”

她看看林令晚,直言说,“但是我从没想过,脚下的路会是今天这样。其实也不过才两年,怎么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短短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是,我们也才刚刚从高中毕业没多久,是不是?”

喝了酒又吹风,言歌感觉头有些昏沉,她歪着头放空似的看着远方,“高中好像还在昨天。那时候我们真快乐啊!”

“我现在有时候还会梦到高中。”林令晚晃晃杯中的酒,又喝了几大口。

“我也是,醒来之后都会恍惚很久。”言歌拄着下巴,托着发沉的脑袋,声音软软的说,“还好有你,一直陪着我。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全盘接受生命里的改变。有你在,我就觉得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你在,我就还能找到原来的我。”

林令晚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她抹了一把眼角,探过身子把言歌抱进怀里,抽泣着说,“我们两个小笨蛋,互相拉着拖着也活到了今天。今天我掉进坑里,你来救我。明天你又掉进去,我再来拉你。如果更倒霉一点儿,一起闯了祸,就一起挨刀子。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哥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他们三个臭皮匠,也是连滚带爬的到了今天。”言歌拍拍她都背,柔声说,“只有你不需要这样。是我把你拉了进来。”

林令晚哭了起来,用力拍她一下,嗔道,“喝多了吧你,说什么呢!”她说,“小歌,其实你比我成熟,也比我勇敢。你只是在你哥眼里像个孩子,其实你特别坚韧。”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坚韧’形容我,在他们眼里,我那些都叫‘任性’。”言歌笑道。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有时候挺害怕的,但有时候又什么都不怕。”

“不怕,我永远都在,永远都会陪着你。”

言歌摇摇头,在林令晚耳边说,“因为我不爱他。有时候我害怕,怕被他看出来。”

林令晚坐直了身体看着她,四目相对,言歌的眼里掺杂着慌张。

林令晚心里一紧,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梁逸勋。她摇着头,认真的对言歌说,“别这么想,永远都别这么想。”

言歌的泪水划过脸庞,她嘲笑般笑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活成了这个样子?”

林令晚只能把言歌搂得更紧,她也无法回答言歌的问题......

次日。

林令晚睁开眼,迎接她的是窗外充足刺眼的阳光。她蹙眉把头转向另一边,望着房间的陈设想是自己躺在了酒店里。

昨天言歌的婚礼,只记得自己和言歌喝酒来着,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似的。

后来言忆深过来看她们,言歌拦着不让她哥管。再后来......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看着房间的陈设发着呆,昨夜依稀还做了几个凌乱的梦。只记得其中有薄景良。他把她抱起来,阔步向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她能神奇的回忆出,他握着她胳膊的力道,他掌心的炙热,他清晰的面庞......甚至连身体的温度都是清晰的。后来梦里的她也睡着了,闭上眼睛前,她看了他一眼。薄景良也看着她,眼神温柔,微抿着嘴。她知道这是薄景良的怀抱,就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林令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头疼也随着身体的清醒而渐渐清晰。

昨天言歌的婚礼,薄景良也来了,和言忆深坐在一起,全程戴着墨镜。林令晚的身体一整天都是僵硬的,她是言歌的伴娘,陪言歌站在台上的时候腿一直在发抖。她努力让自己不朝薄景良的那个方向看,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慌张。言歌都忍不住问,怎么比她还紧张。

外面响起敲门声,林令晚闻声而起。手上猛然一阵疼痛袭来,她蹙眉“啊”了一声。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涂了药贴了创可贴。

不知道是不是手上的疼痛,让梦境消散。她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礼服裙。她看着皱皱巴巴的裙子,找了件酒店的睡袍披上,去开门。

是言歌,穿着件大红色的真丝连衣裙,头发盘了起来。新婚燕尔,面若桃花。

“你手机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她一进门就问。

林令晚看一眼,“嗯,没电了。”

“睡得好吗?”

“昨天谁送我回来的?”林令晚看着她。

“我哥。咱俩喝得不省人事,他把你送回来的。”

林令晚的心沉了下来,她笑着问,“你怎么样啊?结婚的感觉如何?”

言歌直白道,“喝太多了,还没来得及感觉。”

林令晚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言歌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也许是开始面对生活,让稚气退去。

“说真的,我有种梁逸勋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都感觉。”

言歌笑道,“你终于能感同身受了。”

林令晚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当年她和薄景良刚在一起,言歌“醋意大发”,混闹了一通。林令晚虽然明白,但是无法感同身受。

“不过我可以不要梁逸勋,和你一起。”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和他好好的生活。我永远站在你身边陪着你。”

“那你呢?你要不要见一下小景哥?”言歌问。

“他没走?”林令晚有些意外。

“下午的航班。我一早就被我哥的电话吵醒了。我知道你不会醒那么早,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言歌说完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林令晚错开了言歌的目光,茫然的看着一处,然后低声说,“不见了。他要是有话想说,昨天就说了。”

言歌静了几秒,像在体会她的心绪,接着说,“行,我知道了。我跟我哥说,你昨天喝多了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你把妆卸了,换件衣服再睡一会儿吧。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林令晚瞪大眼睛问,“梁逸勋怎么办?”

“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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