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路途中。

学妹一直跟着顾嚣，走哪跟哪。余笙和林熙在旁边隔着小空走着，陆安夹杂中间，承担着不应承担的眼光。

陆安朝顾嚣方向歪了下肩，小声说：“嚣哥，你真打算把她领回去啊。”

学妹闻声，往前加快了脚步，转头怒视。

陆安微怔，随即吹起口哨装无事发生，“……”

“他。”顾嚣顿了顿，“知道么。”

“叔叔他，知道。”女生说。

“他有什么说的。”

女生摇头。

顾嚣瞥见，没感到意外且意料之中。

林熙看着前面人，说：“跟这么紧不看路么。”

余笙看过去，确实近，那女生的手都快碰到顾嚣踹进口袋的手了。

岌岌可危的距离。

交叉口。

女生停下，说：“等等。”

往身侧看了眼，顿了顿才说：“今天晚了，有空咱们再聊，帮我带江言问个好，希望下次你们两个一起。”

说完，笑了下拐弯离开。

“啊……那个，我忘了，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陆安挠头说。

跑的飞快。

林熙好姐妹当即推了把。

余笙下意识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林熙，“嗯？”

“那个，我也有事。”没说缘由，挡眼侧身走开。

仅剩二人，被林熙推的一把，直接像是抱住顾嚣似的。

两个字，贴身。

坎坷道：“呃……那个，你。”

手一紧，“吃糖吗？”

顾嚣侧头低眸，视线落在余笙伸出地棒棒糖。顾嚣认出，那是小卖铺的糖，更是那次专门为余笙包下所以买下的糖。

而此时却出现眼底。

顾嚣却回了句，“糖吃多了不好，以后别给其他人吃了。”

余笙愣住，“啊？”

接着，手微微攒动。

低眸看，空了。

抬头望向顾嚣，还……吃进嘴里了？

余笙：“……”

能不打自己脸么。

余笙喃喃道：“那你还吃。”

顾嚣明显听到了，嘴角笑了下，吃着棒棒糖，往前走着。

几步，朝后瞥向余笙。

余笙被顾嚣眼睛盯了眼，睁大眼怔愣一瞬，随即跟上。

-

余笙书桌前。

电量不足在旁充电。

半个小时。

一套英语试卷刷完，瞥见电量已达百分之五十。

开机——

开屏弹出。

【陌生电话】

余笙：？

看了眼，抹去。

诈骗电话。

高二理科群：

【高富强：下周，走读生上晚自习，不得擅自出校门。回复收到。】

……

【高富强：收到！！！】

【收到】

【收到】

……

【林熙：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照片.JPG】

【六科卷子，我一张都没写，明天还要周考，怎么写的完嘛。

【余笙：我差不多了，你继续加油。】

【林熙：什么？！好姐妹，你这么快就要单飞了！】

几秒后。

【系统：您已进入学习小分队群聊】

【陆安：林熙你动作挺快呀。】

【林熙：本小姐除了学习，其他效率nice 呀。】

【陆安：江哥，嚣哥怎么不知道冒个泡呀，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啊。】

【嚣哥：陆安你卷子写完了？这么闲。】

【陆安：嚣哥，你别老揭我老底。】

【林熙：哈哈，我就知道你一个字都没写哈哈】

【陆安：谁说我没写的，老子大名可是写上去的。照片.JPG】

【林熙：余笙你看，上次知道能把字写这么丑的还是顾嚣，你们不愧是好兄弟。】

【余笙：比顾嚣好点儿，起码能看清什么字。】

【顾嚣：……】

【江言：刚才在写题，没看手机。】

【林熙：没事，那个……】

【江言：不行。】

【林熙：啊？怎么就不行了，抄一下又不能怎么样。】

【陆安：林熙，我支持你！嚣哥也占我们这边！】

【顾嚣：谁给你占一队了，我独立一队。】

【陆安：……】

【余笙：明天课余间，我帮你一起解。】

【林熙：好的！姐妹！！！】

【陆安：江哥……】

【江言：手机没电了。】

【陆安：嚣哥……】

【顾嚣：滚。】

【陆安：我死心了！滚了！】

-

趴在桌子上的陆安说：“嚣哥，你不是不来么，来这么早。”

“闲的。”

“……”

此时，低头看着晚上11点的火车票。

高富强站在讲台上指挥，“桌子之间拉开距离。”

同学们一脸不情愿地勉强拉开，桌子上不能留课本但没说桌洞里不能放。

顾嚣将手机扔进桌洞。

一些摸鱼活动在考场不带一点儿声响的盘算起来。

这次考试，一节接一节，丝毫没休息的时候，知道晚自习——

高富强也显得疲惫，“时间到了，都收起来。”

做后考试科目，语文安排最后？奇葩！

卷子刚收走，头就栽到桌上，一手轻轻在眼前晃着，“我到十八层地狱了么，脑子怎么这么晕。”

顾嚣收拾好书包，从后门提前蹿走，“走了。”

陆安脑子还没缓过，“啊？”

紧接着，摸出桌洞手机蹿进校服口袋，拿着书包就跑。

楼下。

陆安懒懒道：“一天考完，学校真没人性，是人干的么。”

顾嚣单肩背着书包，听陆安声声抱怨，笑笑不说话。

拐角处。

顾嚣转向玩吧相背方向。

陆安转头，看向顾嚣，“嗯？”

停步，提醒道：“嚣哥，这边。”

顾嚣没转过头，只是微微瞥了下，语气还是冷淡道：“店里有人的话，帮忙看着点儿，出去一趟。”

“啊？”陆安反应过来，急忙来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告诉他们。”

仍冷淡道：“不知道。”

说完，沉下眼皮，想着什么。

之后，没再回头，往前走着。

陆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顾嚣走到尽头，才转过身。

当场一怔！

对面站着林熙，还有余笙。

-

林熙好奇问：“哎，这次考的怎么样。”

陆安自信道:“反正比顾嚣强。”

这才觉得哪儿不对劲，林熙问：“嗯？顾嚣呢。”

“呃……顾嚣，”陆安说不出话，“他……”

随即想出道：“和江言一起回去了。”

余笙淡出视野，林熙察觉转身轻声喊了声：“余笙。”

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走合。

闻声，下意识抬眸轻声，“嗯。”

-

不远望向玩吧。

没有光亮。

陆安嘀咕道：“这么早就关灯了？王宇现在这么自觉。”

余笙视线同落到玩吧方向，“不是说，周末人多么。”

陆安挠头，“我也奇怪。”

林熙挽着余笙，“这不正好，早休息嘛。”

陆安打着哈欠说：“就是，考一天了，都休息休息。”

小区门口。

陆安挥手，“我先走了，拜拜。”

“嗯。”

走进小区。

几秒后，余笙想不通，“好奇怪。”

林熙靠着余笙肩膀，“哪里奇怪了，不要多想，回去好好休息。”

“嗯。”

-

推门而入，“咔”地一声叩门。

无声中抬头，漆黑身影刹时矗立眼前，“我草！你谁！”

空气间停顿几秒，冒出低沉又磁性般的声音，“没电了。”

在没有灯光下，此时冒出的声音与顾嚣声线相吻合。

一瞬间，陆安以为顾嚣回来了。

但很快，陆安就辨认出来对面是，江言。

气息稳，比顾嚣更沉重些。

些许懵然的应道：“哦，王宇呢。”

江言朝里走着，“回去了。

黑灯瞎火，江言走的顺溜，丝毫没受影响。

反观陆安，双腿没一个敢迈。

边走边摸。

直到碰到顾嚣电脑旁边放着的手电筒，才放下心。

照着路面。

身体莫名冷瑟袭身，摩擦起热抱着自己走进顾嚣房间。

躺在床上，想着，江言怎么什么也没问，难道他知道？

想了半天顾嚣的话，脑袋嗡嗡疼，随手拿起枕头盖到头上强制睡去。

-

数学老师在下面过道走着，说：“大家先看单选题最后一道，一会儿叫学生说一下解题思路。”

说完，大部分学生低头与试卷格外亲昵。

前排那位，转过头问：“怎么解啊。”

林熙调侃道：“你不做对了么。”

“对，不代表会。”男生说：“C谁选不出来啊。”

林熙：“……”

一脚蹬到凳子腿，前面男生坐火箭炮似的蹿起，捂住屁股。

林熙推荐道：“老师，他做对了，他想讲一下。”

一脸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林熙，就像是在说，不带这么玩儿的？！

数学老师看了一圈，选不出人，索性道：“那就这位同学来说一下解题思路。”

男生无奈在众目睽睽下拿起试卷，天文般的数字在脑海重现画面。

“呃……”

“老师，主任找你。”突然跑来一位学生。

“你们先看一下这道题，等我回来再讲。”

男生举起卷子，亢奋道：“好！老师您先去，不急！”

林熙：“……”

余笙：“……”

临走嘱托，“班长组织好纪律。”

班级骚乱渐起。

特别是后排学生。

苏克探头问：“陆安，嚣哥呢。”

抬手摆摆，“不知道。”

苏克说：“你昨晚干嘛了，这么困。”

“不说了，一言难尽。”陆安抬了下头，懒懒道：“昨晚梦见有人扒我裤子。”

“噗嗤——”苏克忍住不笑。

“哈哈，到底扒没扒。”苏克接连问道：“看清对面是谁了么，男的女的。”

“滚！你去梦一个试试不就知道了。”

回头时，看到江言正低头看着手机。

嗯？不常见，太不常见了？江学神也拿手机，平时也没见他拿过。

看什么呢？陆安揉揉眼。

是蓝□□面。

看了好一会儿。

在江言关屏扔进桌洞那刻，忽然浮现熟悉画面。

火车票？

课间楼道饮水处。

站着排队，前面正好是江言，犹豫片刻才说出口，“江言，顾嚣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话刚落，后排男生毫无礼貌地挤了进来。

是体育生，接水下去训练。

余笙被迫挤到墙角。

下一秒，紧闭着眼耳边传来，“没事吧。”

眼紧蹙微颤，平缓几秒后，睁开眼。

江言？

接着眸子微微下移，瞥见肩膀正压着他的手臂，起身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身后突然出来，“我靠！”

坐在窗口旁边的陆安眼睛瞪的贼大，目瞪口呆地说出那两个字。

陆安举起的手机传出一声脏话，电流呲溜声掩盖。

见况不妙，陆安连忙收起手机，头都快埋到桌洞，解释道：“嚣哥，不是，不是你看到……”

陆安手机屏幕上。

对着顾嚣大腿左侧，角度刚刚好，顾嚣额下阴沉的眉眼成为聚焦点。

大概是刚才那句脏话，没让他解气，眼神越来越令屏幕前的人感到害怕。

恐怖气息穿透——

而站在窗口的余笙却注意到，屏幕内墙上挂着的科室医生简历牌。

江言握住余笙的水杯。

余笙收回视线，表情沉然，飘忽不定，“我来就行。”

来撩，啵啵ó¨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