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单翔诧异地看向蹲在地上的人，“为什么？”
“对，带上哥哥，哥哥可以保护你！”池昭谦小朋友超大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同时，小不点的圆短手背到身后偷偷给他哥哥比了一个大拇指。
池昭阳看到了自家弟弟的小动作，尴尬无措的情绪消减了不少，“我家医生说的。”
他脸不红心不跳把锅推给了欧力团队。
风单翔不知道前因后果，完全没有听懂这个理由，“你家医生有行医执照吗？”
该不会是庸医吧。
“我知道——没有！”
池昭谦蹦跳着举起了自己的手，“但欧力叔叔他们都是爸爸妈妈特聘的，医术超级好。”
池昭阳点头赞同弟弟的话。
“我家医生说你的腺体发育不完善，很大程度上会受到我信息素的影响，建议我多跟你呆在一起，可以一定程度缓解你的不适。”
风单翔听着这一长串的理由，愣是理不出个所以然，关注点完全偏了，“这是医生原话？”
“嗯。”池昭阳毫不心虚点头，的确差不多，他只是加工了一下下。
风单翔：“那你家医生的确挺专业，这程度副词一套一套的。”
“欧力鼠鼠超棒的！”池昭谦听着自家哥哥说了这么老长一段话，激动的口音都偏了。
但也适时缓和了两人的气氛。
风单翔向来对懂事乖巧的小孩温和，“既然是医生的话，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弟弟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他拍了拍小朋友的头发，有点担心。
池昭谦露出几个小米牙，笑得开朗，“风哥哥不用担心，家里还有管家爷爷和阿姨们照顾我，我自己也会照顾自己。”
“还请风哥哥在外面能多关照一下我哥哥，我哥哥太羞涩了，出去都不敢跟陌生人讲话。”小朋友一本正经装成大人模样。
“我没……”
“好啊。”风单翔不等池昭阳说完，快快乐乐答应下了弟弟的可爱要求，还把自己电话号码交出去了。
“你在家要是遇到了问题，找不到哥哥，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随时都在。”
风单翔捏着手机在小孩面前晃了晃，“毕竟你风哥哥是网瘾少年。”
“据我所知，手机不离手是现代人的通病，网瘾少年是对手机成瘾，完全离不开，是一种心理疾病，但风哥哥很正常，所以风哥哥你算不上网瘾少年。”
池昭谦记下电话号码，小圆脸还很严肃地抠字眼。
风单翔是真的稀罕这个小朋友，这性子多可爱啊，“知道了，弟弟果然很棒，懂的比你哥哥都多。”
“谢谢风哥哥，你真的很有眼光，我超喜欢你哒。”
池昭谦喜欢这种夸奖方式。
池昭阳黑着脸打断了两人的相视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噫~”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同步发出了怪声。
风单翔伸手跟自己的新朋友握了握手，快乐地比个wink，“那回见啰，弟弟。”
“嗯，风哥哥一路小心。”
池昭谦笑得可爱，脸颊肉肉都鼓起来了。
池昭阳再一次感到了挫败，想他交到这个朋友经历了多少波折，他弟弟笑一笑就有了。
这对比惨烈到不忍直视。
“哥哥也要好好的噢。”
池昭谦揪了揪颓废亲哥的裤脚，抬起圆乎乎的小脸叮嘱。
“出门在外不要忘记谦谦跟你说的。”
池昭阳顶着风单翔戏谑的眼神，木着脸回答：“知道了。”
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
风单翔坐在后座，顾忌着前方的司机，声音压低了很多，但笑意却没有压抑，“你跟你弟弟和好了？”
“嗯。”池昭阳听出了调侃，但神色依旧认真。
搞得风单翔都不好再跟他开玩笑，“你信息素怎么缓解我腺体发育的痛苦啊？”
本以为是一个正经的问题，没想到池昭阳反倒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了。
“我有病，信息素比较特殊。”
风单翔早就想问这毛病到底是啥，但看他这样也不好提起，硬是把到口的疑问憋回去了。
“好吧，你说我会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
池昭阳想都不想张口就答：“Alpha。”
“……”风单翔一瞬间竟然跟不上他的节奏，听到如此信誓旦旦的话语，整个人发蒙了。
不是兄弟，你答得也太快了吧，这让人怎么接？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咬过其他人，他们都变成了Alpha？”
池昭阳好看的眉峰隆起，“我没咬过其他人。”
“是我家医生做的检测报告里显示的，你的A值偏高，有很大可能分化成Alpha。”
虽然被污蔑很气，但池昭阳还是一派认真跟他解释着。
风单翔反应过来自己的玩笑开的不恰当，憨笑着应他，“哦哦，原来是这样，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别在意哈。”
池昭阳没再接话，头扭到一边，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好了兄弟别气，气坏身体无人替，虽然你正年轻着，但太燥也不好，燥伤肝，肝可重要了……”
风单翔不会放任人生闷气，也没人能在他面前生闷气。
听着各种器官和养生法宝从风单翔口中吐出，池昭阳有点想捂耳朵。
聒噪，真的太聒噪了。
“我没生气！”池昭阳实在忍不住，拧过头打断了这个话痨的喋喋不休。
风单翔霎时笑得更欢了，顺着毛撸，“好好，我知道你没生气，我闭嘴好吧。”
“……”池昭阳无奈，但心里那点小别扭早在一言一语中消散无踪。
一路上，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风单翔看着比以往人少了大半的路面街道，明明是晴天，依旧感到了一股萧瑟的味道。
脑海中又跳出了在医院里看到的女生以及那即将腐败的茉莉花香味。
对于病毒的实感从纸上跳到了现实，同时升起了浓浓的不安以及无力感。
“地点是这里？”池昭阳迟疑的声音响在耳畔，瞬间打破了风单翔的胡思乱想。
回过神来的风单翔一眼就看到了车窗外熟悉的招牌——天下第一蔬菜店。
“没错，就是这里，我们下去吧。”
池昭阳跟在他身后下车，看着五彩缤纷的招牌陷入沉思，为什么一家卖蔬菜的店，招牌风格这么奇特。
要不是识字，他都要恍惚自己去的其实是夜总会。
风单翔经常来，看得出对这里非常熟悉，避开几个小水坑，直奔蔬菜店。
面对卷帘门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操作，简单粗暴上手拍门，“教主，开门迎客——”
卷帘门被拍的哗啦啦作响，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店里最牛逼的是谁？”
“你！”风单翔撕心裂肺扯着嗓子，隔着门回答了这个中二的问题。
话音刚落，卷帘门缓缓升起。
池昭阳不动声色移到风单翔身后，看完全程的他表示：不对劲，有问题。
“嗒——”卷帘门升到顶，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靠墙的左手边是墨绿色的收银台，收银台后面坐着三个男人，他们正翘着脚围在一起打扑克。
不大的店面里靠墙摆满了装蔬菜的柜子，在店面正中心木制的正方形架子上铺满了香菜、大蒜和生姜。
“翔子，你终于来了！”
收银台后一个秀美的男人站出来直扑向风单翔。
“东西在这，你别想挂我身上。”
风单翔单手甩出身后的背包，直接扔进了朝他来的男人身上。
秀美的男人跺了下脚，尖细的声音有点抱怨，“你怎么总是这样拒绝我的爱~”
风单翔难受地闭了下眼，不管听了多少次，每一次听都觉得这家伙给自己造成了一吨的精神污染。
“翔哥，欢迎光临。”
一个瘦小的似猴子一样的男人怯生生从收银台后冒头，“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猴子你最近还好吧。”风单翔看见这个男人，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猴子好得很呢，一顿吃八碗饭，翔哥你过的也不错嘛。”
另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接着探出头，“这是新朋友咩？”
风单翔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人，“对，他叫池昭阳。”
“那个娘不拉叽的叫马美君，绰号香菜教主；这位叫许麻子，你可以叫他猴子；这位叫张铁树，你可以叫他大树。”
风单翔挨个跟池昭阳介绍了自己的朋友。
“你吃不吃香菜？”马美君把东西放好，听完这个介绍立马追问。
池昭阳插在口袋的双手无意识地挠掌心，“吃。”
“他不挑食，啥都吃。”风单翔倒是了解教主的流程，“你努努力，可以把他发展成你香菜教的一员。”
马美君稍抬下巴，骄傲地发言：“香菜这么好吃，谁不爱呢。今晚吃一顿，保管他会成为我们的人。”
池昭阳不置可否，并没有接话，整个人还是有点紧绷的。
“你跟他们打个招呼。”
风单翔挺了解这个社恐，不推一把，恐怕会有好几座冰山横在几人中。
池昭阳看了眼扯着自己衣角的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你们好。”
“新朋友你好呀。”
张铁树憨笑着跟人打招呼，下一句话就让池昭阳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是哪个精神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