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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气盛。

自姜再霄被沈诞亲过后他就有预感今晚或许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然，不出意外，亢奋的神经为他构造了一部荒诞旖旎的影视作品。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发飘，硬是在卧卫里杵了半晌才打了针镇定剂出来。

沈诞早起了，还穿着睡衣，姜再霄这会儿不大好意思直视他，摸了摸脖子，把放在他衣柜里的沈诞的校服放在了沈诞身边的椅子上，视线在餐桌上飘忽：“……煎饺诶。”

白玉在一旁搅弄鸡蛋羹，说：“是啊。小延最喜欢吃煎饺了，今天特意叫阿姨做了一份。”

“蛋羹有我的一份吗。”姜再霄在沈诞对面落座，自觉地把桌上的大碗手擀面端到跟前，拌了拌，呼呼地大口吃着。

“有，我不信今儿这顿早饭能饿着你。”白玉把拌好的蛋羹放在沈诞面前：“试试，很好下咽。”

沈诞原本扒着煎饺就着豆浆吃，以为白玉只是拌着自己吃早饭，没想是给自己的，却又不好推却白玉的招待，只能笑笑接过，对进食毫无欲望地吃了一勺。

姜再霄脸上睡出来的印子还没消下去，鼓着腮帮子对沈诞说：“……我姐以前吃不下饭，用这个办法就很管用。蛋羹配上一点煮得软烂的白米饭，她说这样吃很好吃，你感觉呢？”

白玉嗔他：“吃饭别说话。”

姜再霄乖乖闭嘴，一嘴油光地望着沈诞。

沈诞尝了一口，味蕾意料之外地得到了短暂的治愈，虽然很快又恢复到了毫无波澜的状态。

他点点头，对这碗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美食表示绝对的肯定：“……确实…不那么难接受。”

“那就多吃点。”白玉一副欣慰状。

“说来昨晚我姐是不是没回来？”姜再霄往嘴里塞了一只煎饺。

白玉说：“和你小常姐姐一块儿呢。”

姜再霄问：“为什么不回来。”

白玉瞅了他一眼：“你管得多。”

姜再霄说：“我的姐姐我当然要关心啊。”

白玉没给他装傻充愣的太纠结：“你别装啊。吃饭。”

姜再霄嘟哝：“……还没结婚呢。真过分。”

沈诞听着，明明姜再霄是在暗暗谴责他姐，他却有一种替他姐被谴责的感觉。

“那你找你小常姐姐说说理去吧。我是不会拦着你的。”白玉夹了煎饺，咬了一半，细细咀嚼。

“等我见到她后就说。”姜再霄哼哼说，不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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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再霄周五时写了八百字的退部申请，提交给了指导老师，周一交两千字检讨的时候在办公室正撞见了文旻西。

一间办公室八位老师，其中一位是高二三班班主任兼高三语文老师，正好教的是文旻西那个班，文旻西又正好是他的课代表，两人这么一碰面，属于是巧上加巧再加巧。

姜再霄匆匆交了检讨就走了，却没想还是被文旻西快步追到了两栋楼之间的天桥来，人来人往，他一声招呼，打得姜再霄就算想装没看见也不行了。

“……学长？”姜再霄放慢步子，转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怎么突然退部了？”文旻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地拉进了他们的距离，“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越级汇报啊，这事儿干得不好，搞得我今早才知道你退了。”

“没什么，想专注学习而已，”姜再霄悄然躲开文旻西的触碰，“这不就是怕学长你挽留我，我才没说呢。我这个人，太容易动摇了，只要有人一劝，肯定犹豫不决。”

“是嘛……真是因为想专注学习？月考感觉没考好？”文旻西问。

姜再霄摇头，跟他聊着，也没停下脚步，磨磨蹭蹭地就下了天桥，走进楼道：“发挥一般吧，也不全然是月考的问题。要上课了，我先回班级了，学长有空再聊。”

姜再霄毫不遮掩地回避了文旻西的问题，没等人再接话，就跑了。

第二天就有了风言风语，一些小群里的聊天传到校园墙上，说沈诞刚和顾希峰分手，就和姜再霄打得火热了，还说姜再霄势利眼，巴结上了沈诞这个香饽饽，就迫不及待的把曾经给他表现机会的文娱部给踹了。

谁人不知沈诞和文旻西中间夹着个顾希峰，是相看两厌的敌人？

姜再霄就是活脱脱的墙头草白眼儿狼。

——原文是这么说的。

但沈诞把手机抛回给了姜再霄，说这群人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姜再霄玩笑着说：“先别管这个。重点是，我现在可是他们眼中你的狗腿子了。”

沈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你攀龙附凤势利眼，你还笑得出来？”

“怎么笑不出来，”姜再霄支着脸，手指微微蜷着挡在嘴唇边上，“他们说我是你的狗诶。爽死我了。”

沈诞：“？”

“你的取向有些时候……”沈诞无法言语，到底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姜再霄在他心中的变态形象。

手边的手机震了震，沈诞看了眼，是在食堂吃饭的平兰发来了一张照片，说今天有沈诞最爱吃的土豆丝炒牛肉，问要不要给他带一份。

沈诞的发热期快过了，每次的周期正常也就一周，胃口渐渐恢复，不再是刚开始那样什么都吃不下的状态。

他看着平兰发来的图片实在诱人，回复：【不用带，我自己来吧】

“去吃饭吗？”沈诞问姜再霄。

说着今天沈诞不吃中饭那他就把自己饿一顿的姜再霄反问：“什么？你终于想吃饭了？”

沈诞说：“……吃吗。”

“是心疼我吗？”姜再霄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模样是恨不得去食堂吃光所有菜盘的架势，两眼都发光。

“你真的不会积食吗……”尽管这是正常的，沈诞还是有些不大能接受一个正常人那么能吃。

“怎么不回答我，是心疼我才要去吃饭吗？”姜再霄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沈诞瞥他一眼，欲笑不笑：“……非要问吗。”

姜再霄瘪嘴：“好了你不用说了，不心疼就不心疼吧。可能……我没有前夫哥那么惹人怜爱，我也能理解。”

沈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你更会装可怜的了。姜再霄。”

“是吗，我比前夫哥更会装可怜吗？”姜再霄问。

沈诞真心觉得他说的不是中文，不然怎么他听不懂，“……你非得拿着钉子说它是棉花就算了还非要和它比谁更蓬松谁更软到底是什么逻辑。”

“只要能博得你心中第一的位置就行，要什么逻辑。”姜再霄一脸泰然、理直气壮。

沈诞：“……”

沈诞别开脸：“……不想跟你说话了。”

姜再霄睨着他在太阳下粉红的耳骨，问为什么。

沈诞的耳朵就像是声控的，问一句红一点，再问一句就再红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姜再霄追着他，“到底为什么啊，我又做错了什么就不跟我说话了。”

“闭嘴。再再。”沈诞拳头攥紧，埋头就是冲，决定下次见到姜乐蒂一定要跟她告状，让她好好收拾她这个恶劣无比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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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食堂的时候平兰占好了座，让沈诞他们慢慢打饭不着急。

相比于正常的时间点，他们来得算是晚的了，照理说人该少了，但是高三拖堂，他们刚排上队伍，后面就呼啸着奔跑声，涌进来了一波高三生和他们抢饭。

沈诞和姜再霄前后脚打完了餐食，在人群中寻着路去盛汤的过程中走散了，直到他盛完了汤，也没见姜再霄的身影。

于是他端着餐盘准备回平兰占的座，心想总归能在那里等到姜再霄来，这一转身，正好撞上一只如脸大的瓷碗，一大碗滚烫的辣油馄饨就这么意外的、直愣愣地冲着他泼来。

好在沈诞撤身撤得快，红油汤飞扬在半空，他只被烫到了右手手腕。

受烫皮肤虽然小，但火辣辣地疼痛丝毫不减的攻击着他的感官，刺得他皱眉。

“……我靠，怎么走路的啊。”有人抱怨。

沈诞抬头一看。

那简直是冤家路窄，文旻西竟然站在他跟前，还一脸错愕的表情，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而文旻西身边的朋友见文旻西撞上的人是沈诞，默默地把抱怨的话咽了回去，悄悄戳着文旻西的胳膊，示意他别招惹。

“不好意思啊……”文旻西挑眉，无视了朋友的提醒，面无表情地对沈诞道歉，道完话锋一转：“……不过，是你突然转身才撞上我的，不是我故意的。我的午饭还因此牺牲了。”

大概是因为这边人群突然安静了，和他走散的姜再霄在找他，突兀地看到这边的异像，又听到了文旻西的声音，这才很快地扒开人群找到了目标走了过来。

姜再霄来后尽管一句话没说，放了餐盘往中间一杵，但也是根实打实的撑腰杆，文旻西不得不退后一步。

……因为如果他还不识相地站在原地，肯定要被装瞎子的姜再霄挤开。

沈诞看着文旻西这一脸故意的样子，忍下火辣的灼烧感，却忍不下怒气，一股无名的火窜到嗓子眼，他冷眼睨着文旻西，悄然把右手放下，藏在了身侧，没让姜再霄瞧见。

姜再霄知道这份安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现如今看着一片狼藉，也暂时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旻西张了张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同沈诞那样无视了姜再霄，眼睛直视着沈诞，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也不会让你赔我的午饭，你……”

沈诞平时温和俊逸的面容鲜少地像现在这样爬上肉眼可见的隐忍怒意和戾气，没等文旻西说完，他便啪地一声把餐盘放下，端起那碗汤就是一扬。

文旻西刚才怎么泼他的，他原原本本地泼了回去。

“——啊！”文旻西当即一道惨叫。

沈诞手里的那碗汤才盛起来，不比那碗馄饨凉，泼在文旻西脖子和胸口上，叫他躲都没得躲。

沈诞泼他速度快，姜再霄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护着沈诞，防止文旻西跟沈诞干起来。

人群突然炸锅，惊叹声此起彼伏。

“——你神经病啊？！”文旻西捂着胸口，冲着沈诞怒斥。

“怎样？”沈诞见他来气，心里涌上一股陌生又新鲜的、说不出的爽，他搭着姜再霄护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伸出被烫红的右手，指着自己的脸，嗤笑挑衅道：“——不服气？还手？”

姜再霄随意一瞟，被吓一跳，啪地一把抓住他小臂，盯住了他被烫得通红的手腕：“……怎么弄的？”

姜再霄：怎么烫伤了，谁敢的，补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