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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围幅高深春昼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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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诉说要和娶北肆姝的时候,符生枝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心中早有笃定,他会提前说他的动作,也只是因为他喜欢欣赏江诉,不想到时候与江诉反目成仇,所以把丑话说在前头,自然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他点头说择日成婚,日子让他们自己定。

夜幕低垂,寒声浙沥。

当夜,符生枝抱住薄映禾道:“你说对了,来听真的会答应。”

薄映禾放下手中的梳子,望着眼前的铜镜,看着身后的人,轻声道:“因为他喜欢北小娘子,让小娘子嫁给别人,他不能接受。”

符生枝将下额贴在薄映禾的发梢上,抬眸望着镜子里的她,两人在清晰的铜镜中相互对视。

符生枝忍不住摸上薄映禾的面颊,随后略显粗暴地挑起她的下巴,薄映禾被这动作,被迫抬起脸,露出纤细凌厉的下颚线。

他缓缓俯下身,贴近道:“对付渭州刺史,怕是北肆姝不能接受,他们两终归会有隔阂,被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恶人。”

这样的动作终归是难受的,薄映禾拍开符生枝的手,起身压在符生枝身上,慢慢道:“倒也未必,你去查一查北肆姝的身份。”

符生枝敏锐道:“你认为北肆姝这个身份是假的?”

薄映禾冷静道:“有怀疑,我总觉得她的防备和警惕心太过强了,她说她自己养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理应多一些天真,可她性子太烈,也太野。”

符生枝不以为意道:“可我们陇右的女娘不也各个都是烈性子,陇西自然也是一样的,这有什么的。我看你就是太多心了。”

薄映禾垂眸掩饰嘲意的笑,走到床榻边上,回想道:“之前我问过她有关渭州的事情,她都以身体不舒服,从未外出过的理由把我的试探打了回去,可是真的会一点不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薄映禾似乎对北肆姝有敌意,难不成是因为初见那日,说得那一番话惹得她不快了?可是他已经不是说过了,这一辈子只有薄映禾一个人。而且她还常常给北肆姝送饭,也没看出来那里不喜欢北肆姝。

符生枝问:“那你看她身子骨好吗?”

薄映禾拧眉:“不好。”

符生枝走前,环住薄映禾的腰肢,费点力气把人带上了床榻上,缓缓抚开倾泻在她身上的发丝,压声道:“这不就得了。我知道北老头的,如果不是他的亲闺女,他怎么会愿意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用上百位骑兵护送,而且十几辆的珠宝玉器都往她身边堆,除了自己的孩子,没人会做到这份上。”

这些珠宝香车自然不可能是渭州刺史送的,这些都是禹王送给枕清的,不过是以渭州刺史的身份送出来的。

枕清自从来了庭州,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长安的消息,庭州不像长安那般富庶热闹,但这段时日过得也算平静。

而之前让仇羌去每个关口查看的时候,发现的确都是符生枝的手笔。

这是一个大问题。

枕清略微思忖,于是自己拿出了点银子,借用应钰在长安的风声和名望,在陇右各个地方开了商铺。

或许是有应钰的名气,这件事完成的也挺顺风顺水,甚至还在旁边的郡县也开了几家店铺,生意虽然不及长安火热,但也平常的好上许多。

而她和江诉的婚事,两人说定了一个日子,大都督大手一挥应允道:“那好,下个月大婚。”

下个月,好似很近又很远。

渭州刺史之女和江长史的婚事传遍了陇右各个郡县,也漫延到了长安城,不少朝中的风向逐渐倾倒,有乐得其见一派,也有看不得好的意思。

如此以来,陇右与陇西的实力逐渐合并,没有分歧,那么兵力十足十的强盛,怕有逼压到长安的意思。

当然也有乐天派觉得这样陇右和陇西可以互帮互助,能共抗吐蕃和突厥。

枕清没听到,不过这日她倒是收了所谓父亲的来信,这信件只是说说家常话,问是否安好,也提及亲事一事,说陇右接连几日下了大雪,道路封堵,便不来了。

不来也好,枕清也怕他露馅。

不过她没有在信件上看到古怪的地方,唯独信封像是被人拆开过,又被粘合在一起。

她自然知道这是被人动过的,只是她没有说,而是展开宣纸,提笔写下一封平常的拿去寄过去,她也没写什么隐藏的话,就是很平常的家书,唯独在最后加了一句,说自己很喜欢江诉,非常愿意嫁给江诉。

这封信大概会在渭州刺史过目,转手传到禹王的手中。

枕清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听着屋内炭火哔啵作响。

冬日庭州的晚上真的很冷,早上醒来的时候,屋外来了几道惊呼声,枕清推开房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

竟然下雪了。

枕清拿上一件厚重的袄子,盖上衣帽,向都督府门外,去往街上的路上,空中倏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抬手接下一片雪花,待雪花轻轻飘落在她手中,激起一抹凉意,她用余光看到身前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声音带着恶劣地颤意:“枕清。”

枕清微微抬起脸,看清那人的面容,忽然笑了。

她道:“你来了。”

那声音极为平和,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得意,也没有兵刃相向的狠劲,好似就是一直在等着他出现一样。

王闻礼听到这样的话又麻又木,一时间没缓过来,待他回过味来,猛然走前,抓住枕清的手腕,见枕清没动,于是强硬地把人连拖带拽地扯到一处僻静逼仄的巷子内。

他低垂眸子看着枕清苍白纤瘦的小脸,冷笑道:“瘦了。”

枕清抬起小脸,望进王闻礼浓重的那双眸子里,看来是被医治好了,竟然没有瞎。

“看我的眼睛做什么?没有如你所愿般瞎掉是不是觉得很可惜?”王闻礼抬手摩挲枕清的脖颈,微微用力,“县主不是说,我如果能活着离开长安,你就嫁给我,我现在已经活着回来了,你怎么要另嫁他人?”

王闻礼手上的动作想要再往下掐得更深,甚至恨不得掐死枕清!

可是他依旧没有下死手,只是在表面的肌肤上缓缓摸索,话语微微发狠道:“我的娘子啊。”

这句话的声音让枕清心间微颤,她能明显地感受到王闻礼的焦躁不安,甚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慌,就好像是落不到实处。

枕清面无表情地着拿下他的手,他们明明应该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甚至最后一次的见面也不算好,两人都恨不得杀死对方。

“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我,你被迫困在长安,又被人设陷追杀,可从来都不关乎我的事情,王长史应当要明事理。我是曾说过那样的话,如果你活着出了我就跟着你。”

说到此处,枕清顿了顿,推开王闻礼,反手把王闻礼压在逼仄的墙沿上,伸出手掐上王闻礼的脖颈,甚至还能感受到剧烈的神经在手中跳动,是一条极具有鲜活的命脉。

而她掌握了他的命脉。

枕清神色微冷道:“可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既没有实权,也没有崛起的能力,这样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又如何能让我跟着你。

“我是县主,打小就在蜜罐里娇养出来的,受不得什么风吹雨打,更别说连日奔波,你若真想要我,那就让我看到你所有的东西,以及能力,现在我嫁给另一位长史大人,倘若你重新夺得长史位置,娶我的人就是你了。”

这一番话说得看似苛刻,但又留有余地,甚至给予他一种他也可以的错觉。

可真的是错觉吗?

“你可别叫我长史折煞我了,现在的我是人人口中的阶下囚。”王闻礼感受枕清手中的动作,当即握住她的手腕骨,迫使她更为用力,掐住王闻礼的脖颈的手越来越深,甚至王闻礼的面色通红转而浮起白色,脖颈上掐出一块非常明显的红色痕迹。

枕清面色微变,她可不想承担当街行凶的罪名,脸颊逐渐浮起薄怒,甩开王闻礼的手,也脱离与王闻礼极近的距离。

王闻礼觉得自己像是在长安那日,迎着枕清第一次的耳光,清脆响亮,却又深深刺痛着他。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身前的人离远自己,忽地幽深笑道:“从江诉手中夺到你,你舍得江诉吗?枕清。”

枕清轻飘飘问道:“我说舍得你会信吗?”

王闻礼道:“我信。”

“骗你的也信?”

“信。”

枕清回眸看向王闻礼,他身影映在万千雪色中,极为突兀。那双嚣张肃杀的双眸带着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依恋,好似是一只山中前行的狼崽子迷了路,眼巴巴地望着她指明方向。

会后悔吗?

枕清微微迟疑,后悔这么对待王闻礼。

不会。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况且王闻礼也曾这么对过许多女娘们,将她们抛弃,甚至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枕清神色隐藏在天地一色中,她再次顿了顿,问道:“王闻礼,在上一世里,你究竟有多少位小妾?”

王闻礼表情变得犹疑,他向来对于男情女爱的事情不关心,更别说身边有多少莺莺燕燕,他在很早的时候的确对女娘是来着不拒,可是遇到枕清后,便从未有过旁人。

以为枕清在吃醋,王闻礼眉间愁绪逐渐被轻抚开,他当即道:“她们都不重要,我自从遇到你之后,我身边再也没有过别人,我心里只有你。”

王闻礼盯着枕清,枕清的眉眼并未如他所想那般舒展开来,但他看到枕清笑了,只是那笑容并不是高兴,而是带着嘲意。

枕清唇瓣勾起嘲讽,问道:“怎么就不重要了?”

女人在他们眼中,是最不重要的,仿若一件可以丢弃脱手的物品。

她永远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王闻礼心里不明白,这样说都不可以吗,既然已经说了她们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而他这番话不亚于明确地诉说他就是喜欢枕清,之前的算计和怨恨都可以一笔勾销,这已经是给予枕清最大的忍让。

枕清怎么就是不满足呢,他觉得枕清心思难猜,而且他也不明白枕清所说坐回长史的那番意思。

抢夺吗?

抢夺长史的位置有什么意思?

真要抢夺,那就在成婚当日直接抢了枕清!

枕清知道王闻礼在秘密谋划什么,不过一直碍于某些东西便一直观望犹豫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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