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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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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檀递来两份厚厚的礼单让她过目,只是匆匆略过,林栩便心头一怔,她从前只知道高家世代渊源,先祖又多有贵胄,是有些财力缠身的,即便如此,却还是被礼单上的高家的各色夸张的赠礼唬了一跳。她忍不住柔声道:

“不过是寻常的生日罢了,即便是及笈,有母亲为我操持一切,栩儿已经万分感激,况且各位长辈远道而来,又怎么好收如此贵重大礼?”

高宥仪闻言却摆摆手,甚是随意道:“这只是我为栩儿准备的一些罢了,我娘家的礼单则单独备着,还未计数完全呢。”她朗声笑着说:“况且这次我嫂嫂来做正宾,她的嫁妆当年可是轰动半个大昱的,栩儿且等着便是,我还愁着到时候咱们林家的库房能不能装得下呢。”

林栩吃了半勺的酥山被俨然一副财大气粗模样的继母惊诧片刻,半晌才缓过来。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缓缓道:“不管怎样,有母亲满心为我考量照拂,栩儿总是觉得很幸福的。”

高宥仪看着面前小人儿神情笃定的模样,面色莹润,秀发乌黑,越看越喜欢的紧。她半生于山间静养,与家中兄长的几个孩子虽说喜欢但总是见的很少,如今好不容易也有了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而且这个继女,模样乖巧懂事,性子又是极其聪慧的,想到这样的可人儿那样小的年纪便历经失恃之痛,或许才有了这般冰雪玲珑的心思,无论怎样想,都是恨不能再多多体贴关照她几分的。

念及此,高宥仪向前探出身子,将林栩双手牢牢握在自己手心,一向响亮的嗓门也不禁软了几分道:

“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我自嫁进来便是你的母亲,你便是我高宥仪放手心里疼的孩子,无论今后如何,这都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头顶上的小灰昏睡几个时辰终于醒来,小红乌黑圆润的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伸长脖颈学舌着刚听到的话语:“傻话——傻话——”,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小灰像是觉得十分不堪入耳,一双眼睛闭得更紧了些,将这个头全部埋在满身的羽毛中。

两只鸟儿总是憨态可掬,平日里也为落雅居带来不少欢乐。心檀笑嘻嘻道:“这两只鸟儿虽差不多大,但性格可迥然不同,奴婢瞧着,这小灰像是十分不满小红这样多舌呢。”

小红和小灰如今皆长大了不少,已经羽翼渐丰。小红的羽毛尤为艳丽好看,周身羽毛白绿相间,唯头顶处一抹明艳的朱红色,比起总是缄默的小灰则显得十分活波,极爱与人互动。小灰则挑剔不少,爱食红豆却喜欢先用那长长的弯喙将红豆的皮尽数挑去,方才半眯着眼睛享用。

高氏瞧一眼窗外,晚风渐起,又与林栩细细嘱咐了些及笈当日的流程,方带着心檀回去。

她方才一直坐在榻上许久,亦已觉得腰酸,算算时间,梁徵元也该从武场回来了。林栩任由竹苓端来铜盆净手,又以干净柔软的素娟将手擦净后,方踱步来至梁徵元所居的别院。

院落中两株紫薇树交相辉映,高耸蔽日,清风之下有点点花雨轻盈漫飞,伴着青草离离愈显花朵娇艳,芬香迷醉。她甚少来这院子,连着带几名护卫与仆役都觉得有些眼生,便坐于树下的石凳上稍作等候。

她以手抵额,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芬香漫天中倦意袭卷,便兀自沉沉睡去。待睁开双眼时,却蓦地发现梁徵元正坐在她的对面,目光清亮的看着她。

他已换下胄甲,身着一身莹白绸缎中衣,比起整日冷意森森的盔甲,面庞柔和些许,更显俊朗清逸。宽大的肩颈处已有细细碎碎的花瓣落了满身,朦胧恍惚间,倒好看的宛若画中人一般。

见她终于睁开双眼,梁徵元勾唇而笑:“我当栩儿要在这树下睡一整夜的。”

他一向极爱调笑,林栩也从不白费力气与他置气,自顾自地揉着泛酸的手臂。别院的小丫头适时为二人端来热气腾腾的茶食,一并换过他面前那杯依然满盏却已然凉透的白茶。

林栩一向爱茶,捧起青瓷杯盏小口酌饮,又捡了一块蒸好的酥酪蘸着小碟的冰酿樱桃吃,软糯津甜,配以香茗尤为怡人,不觉多食了几块。梁徵元慢条斯理地喝一口热茶,见她喜欢的紧,面上亦多了几分柔和,笑着对小丫头说:

“难得小姐如此爱你的手艺,回头华裳你便多做些这吃食给小姐送过去。”

眉目清秀的小丫头闻言喜滋滋道:“奴婢省的。”

她瞥一眼那唤作华裳的丫头,两颊有着淡淡红晕,瞧着梁徵元时,眼神亦是含羞带怯的,心里便明白几分。她用茶盖轻轻将浮叶拂去,笑容清浅:

“总觉得表兄今日像是满腹心事,像是有什么话埋在心间。”

他看向她的双眼不自觉地微微颤动,过了片刻才将手中杯盏轻放,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你可知道——我不日便要去随军驻扎于惠东了?”

惠州东部如今时局动荡,自年初来便时有流寇作乱,又有水患灾民逃难于此,天灾人祸连绵不绝,山匪与流寇勾结,朝廷急需派兵镇守。先前便传出懋亲王旧部及十四师不日便会自沐京出发,一路向南征讨流寇。而领兵的,便是近年屡战告捷的贺其绛,那日与坤柔郡主一同喝茶的贵女,贺妙仪的兄长。

校武场不日前便张榜号召武场众人踊跃自荐,惠东一带离沐京甚远,却是历练的好地方。此番若能取得佳绩,往后自然平步青云。听闻不少校场武生都跃跃欲试,最终除被坤柔郡主钦点的梁徵元之外,却只选定了一位名叫秦子塬的三年生。

那日在竹海深处与廖珚一番密谈后,虽然她知悉廖珚一定会好好思虑她的话语,却没想到郡主动作如此之快,没过几日便将梁徵元选入兵营。看来她满腹心志,早已筹谋隐忍甚久,只待万事俱备的那一天。

林栩唇角半弯,柔柔道:“惠东流寇作乱,此行虽凶险,但却不失为一个历练的好机会。况且贺其绛如今屡获军功,你若跟着他,想必很快亦能有独当一面的将才。”

梁徵元目光却多出几分愁绪,她来不及思虑其缘由,便听得他的声音与漫天蔷薇一同缓缓飘落: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此去路途辛遥,更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他的眼神自始至终不曾离开她,停了片刻,方才又恢复至往日的笑容,促狭道:“待到那时,不知栩儿又在何处,又可还会认得我?”

她闻言忍不住嗔笑,“快且放心罢,不管身处何时何地,表兄这幅面容都搅动了万千少女的心绪,你我兄妹,我又怎会忘记?”

梁徵元看着她,嘴角扬起一贯的笑容,在风动花落的闲适景逸中,只低头敛眉喝茶,再未言语。

.

梁徵元离开的那日暴雨滂沱,后院许多娇养正好的花儿一夜之间尽数衰败,颓靡倒地,一派惨淡之色。

他本应再回一趟荷城,向外祖请安后再出行的,奈何随军戒律森严,灾情愈发严峻,只得提前数日出发。高宥仪接连摆了数场家宴为他饯行,众人皆是送了又送,依依不舍。

林栩不忍看他笑着作别的模样,躲在暖阁中喂着鹦鹉。小红多了一个喜欢趁喂食之时咬人手指的毛病,将她手掌中的一小把黄米吃干净后,便用尖喙不停地啄她的手指。她心绪翻飞烦乱,直至食指被啄得生疼时才回过神来,竹苓一壁连忙放下珠帘,走进屋子内担忧地看着伤势,一壁瞧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小姐,老爷和夫人送表少爷上了马,表少爷方才在雨中跪别,又在人群中望了好一会,奴婢瞧着像是寻您呢。这会子恐怕已经策马远去了。”

她黛眉微皱,心中一团乱麻,虽有惆怅,但明白这是梁徵元得来不易的绝佳机会,历经此事后,往后自会一派坦途。她逼迫自己按下满腹烦絮,只作笑颜。

一夜听得雨声窗外渐起,未曾停歇。待晨起时,她照例换过衣衫,洗漱片刻后便前往院中小憩。却见自己所居的寝殿外,早有两名从前整日跟着梁徵元的护卫伫立在外。那两名护卫见了她,连忙低头请安。而不远处的窗柩下,有一硕大的雕花红木三层漆盒安然放置。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层内里安然放置着两本厚厚的字帖,一本是虞公的名帖《演连珠》,一本是流传几世经久不衰的《泰山碑》,她前一阵子苦练篆书,曾寻遍名帖修习,如今竟然寻来如此珍贵的字帖,不知何时被他记在心里,亦不知他用尽了多少力气。

第二层内里铺着明黄色软缎,之上放置着一块工艺精美的紫玉团蝠如意。上刻繁复凤纹,通体晶润,一看便知沐京极为罕见的佳品,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而第三层,只在中间摆放一块兽骨,显得颇为空荡。

她认得那块骨头,那时她初次想要打磨鸣镝箭矢时不得要领,特意去请教了梁徵元。而他当时面容轻松,取笑她笨手笨脚,却还想要练就这无比难制的箭矢。那块兽骨,他从她手中夺去,打磨了整整一夜,才有了如此光滑难得的光泽。

如今却没带走,交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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