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基础测试，但音驹对于这种毫无经验的新生也没有什么特别完善的测试体制，只是对他们的基本身体素质和球感进行测试。

跳跃、速度、耐力、力量和柔韧性。

为了这群新生，直井学也是有好好地准备过。

直井学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两个完全未经雕琢的新生璞玉，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首先，是摸高测试！”

……

新井彻也在作为壬生明也的时候，并不怎么热衷于运动，但出于对自身的严格要求，他对所有的运动都有所涉猎，例如篮球、足球、网球等等，排球也曾经在小的时候作为兴趣培养学过一段时间。

但也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基础的垫球，传球，扣球……被父亲雇来的教练一项项教过去，不记得是在哪个位置决定放弃，于是再也没捡起过。

即使在后来看见那个人的比赛，在那样惨痛的失败过后依旧闪亮而坚定的起跳发球——即使心脏也随着那样的发球而跳动起来，但却还是为了躲避些什么，除了那个人的比赛从不会关心任何排球有关的事。

到了高中更是直接放弃了所有运动社团，进入了吹奏乐部。

……话扯远了，总之，新井彻也对于排球是有了解的。新井彻也这个崭新的身体也和自己的身体不一样，逼近一米九的身高，锻炼过后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在蓄力起跳后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对于自己的支持。

过往那些运动知识在脑子里浮现，最后想起的却是幼时教练调整起跳姿势时的一幕幕。

“双脚开立，与肩同宽。上身稍微前倾，重心向前移，膝盖微曲，起跳时前脚掌蹬地，然后身体向上伸展，手臂向体侧后摆挥动——”

啪！

新井彻也落地，退了两步，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打到的地方。

“3.37m。”直井学教练测量后得出数字。

“相当高的数字啊，身体素质很优越啊，跳跃的姿势也很标准。”直井学说。

灰羽列夫微张着嘴看着那枚白色的手掌印，“厉害，跳的好高啊！”

新井彻也闻言看了一眼灰羽列夫。实际上以他本体的锻炼水平，估计很难跳到这个高度，这副身体就像是为了排球而精心设计出来的一样，跳跃的感觉对他来说居然格外的轻松，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沉重。这大概也是占了系统的便宜。

不过列夫应该不会被影响吧……

“啊！我来！我一定会跳的更高的！”列夫突然大叫一声，猛地在空中一挥手，然后往前冲。

新井彻也：……啊，大概是多虑了。

同伴的成功让灰羽列夫内心充满了决心，然而他相对缺乏的经验注定了他这次助跑摸高的失败。

“3.34m。”

“差了3cm！”，灰羽列夫表情难得的有些凝固，随后眼神突然就陷入了一阵空白。

不会真被打击到了吧？新井彻也向旁边频频探头。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去安慰新同学的时候，灰羽列夫却终于抬起头看向新井彻也。那双绿色的瞳孔锁定目标之后就像猫一样细微地缩小，他的表情十分认真，“我明白了。”

新井：？你明白什么了？

他目光坚定地喃喃自语，“要想成为王牌，第一步必须得先打败你啊！”

和他同年级，同样毫无经验，身体素质天赋异禀，但却能赢过自己的新井彻也毫无疑问是他的对照组，他未来的对手，他的宿敌！放在漫画里他们会纠纠缠缠三百多话直到最后才分出胜负，而要成为王牌的他必然会要走过这一段路程！

新井彻也有些迷茫地看着灰羽列夫表情不断变换最后定格在了坚定而充满激情的表情上。

“我不会一直这么输给你的！”灰羽列夫再次发表宣言。

新井彻也：“哦，嗯，嗯，好的。”

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答应总是没错的。

于是在后来长达一小时的各项测试中，他见识到了灰羽列夫的决心。卯足力气想要和新井彻也一争高下的灰羽列夫是很强的，即使是新井也没办法完全赢过他，当然他也并没有这种一决胜负测想法，不过看见对面的那种强烈的好胜心时，内心会出现一种莫名的想逗逗他的感觉。

会在马上要虚脱的俯卧撑练习里看见对面自信笑容时突然作势要加快速度吓对面一跳，看见灰羽列夫瞳孔被吓得缩小的时候，内心会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吓唬新同学是不对的啊！毕竟内心其实也是个二年级生了，其实算是前辈了，欺负后辈算什么事。

虽然这么在心里谴责自己，但是新井彻也实际并没有真的悔改。

拜托，这么做真的很好玩！

……

一小时后，排球馆。

一小时的时间对于这些大多数都热情开朗善解人意的排球少年们来说，已经足够互相认识了解了。

芝山优生已然和崇拜的前辈夜久卫辅成为了朋友，等新井和列夫、教练两个人回到排球馆的时候正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和海信行练习接球。犬冈也站在山本猛虎的旁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山本一摸脑袋哈哈大笑，气氛相当融洽。手白球彦、研磨和福永三个人在一块儿练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边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整个过程都相当安静且充满效率。

总之无论如何，一个小时内大家的关系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过就是……站在排球场边微笑背手踱步的那个老头是谁？

如果真的是一个游戏的话，那么新井彻也的立绘此时已经变了，他的脑袋上会顶出一个硕大的问号。而npc直井学则会开口贴心地为两位新生解释：

“啊，你们还没见过吧。我们音驹有两位教练，那位就是我们音驹的主教练猫又教练，曾经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音驹也有过打进全国赛前四的经历呢。不过前两年猫又教练身体有恙，就由我来担任音驹的新教练，今年猫又教练又回来了，这也是你们的运气啊。”

这算是什么？落魄的强校？

新井把这个信息记进心里，而直井学在介绍完后就从他们两个身边离开，走到了角落的猫又教练旁边，两个人互相交流了些什么，新井能清楚的看见直井学把手里用来记录他们身体数据的册子递给了猫又教练，猫又教练翻了翻，然后互相又说了些什么。

在一段时间的交流过后，猫又教练和直井学教练一起走到排球场前方。猫又教练拍了拍手，排球场上的大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看向猫又教练。

“除开新井和列夫，你们分为两个队伍，来一场4v4的比赛。会多出一个人，你们自行商量怎么安排。”

新生进入排球部来一场队内练习赛算是音驹传统，他们也早有准备，因此也没有人惊讶。黑尾铁朗作为队长，首先开始分队：“研磨和球彦是二传，我和犬冈是副攻，福永、海和猛虎都是主攻，夜久和芝山都是自由人。不过夜久不参与这次练习赛。”

夜久卫辅揉了揉脑袋上肉粉色的头发，“我来的话，对面可是很难赢的。”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对实力的自信笑容。

早在新井他们还没回来之前，高年级的几位就已经思考过练习赛的问题。

休息间隙。

研磨：“练习赛大概是4v4，新井彻也和灰羽列夫没有经验，教练应该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

黑尾：“但是还是会多一个人吧，这不是九个人吗？”

研磨：“我可以……”出去。

黑尾：“不可以。”黑尾把眼神瞥了过去，研磨低头，叹气。

夜久：“也许，我可以？”

……

总之，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方案。最终商讨出来的两支队伍配置分别是：黑尾、球彦、芝山、猛虎vs犬冈、研磨、海、福永。顺序为从前到后，从左到右。研磨和球彦作为二传手站在靠网最近的前端，其余三人基本都在后排。

黑尾那队和研磨那队分别是黑队和红队。

新井、列夫以及夜久站在一边负责翻计分板。在其他部员商讨队伍配置的时候，夜久已经来到了新井和列夫旁边。

这场4v4不仅仅是对于芝山、犬冈等有经验的新生的考验，也是对新井和列夫这样没有排球经验的新生最好的一次观摩学习。夜久打算当一次场外解说，给两位新生进行一些基础的知识讲解。

但首先得问问哪些是需要补充的。

“你们对排球的了解大概是多少？”

新井相当诚实的回答，“不多，大概了解排球的人员配置和轮转规则，小时候有学过。”

灰羽列夫眼神中则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我只知道王牌是主攻，是最强的那个。”

夜久听完列夫的发言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其他的呢？”

“其他还有什么啊？”灰羽列夫投来真挚的目光。

“……”

夜久露出一个微笑，“好吧。等比赛开始我再来给你讲。”

声音有少许咬牙切齿。新井彻也听到的瞬间下意识地站直了。

有，有点危险。

商量完后比赛开始，开场是福永发球。

他高高的把球抛起，助跑跳跃然后拍下。这是一个标准的跳发球。芝山在后排看准了接了起来，但可能是有段时间没有练习，一传并不到位，球飞的较偏。

“抱歉！补救！”芝山踉跄了一下，很快喊了一句。

“福永是主攻（WS），也就是主要负责进攻。开场是跳跃发球，威力大，但找准方法并不难接。芝山是自由人（Li），专职防守，好的自由人可以为团队带来很大的优势，但芝山还需要练习，下盘不是很稳。”夜久在旁边补充。

灰羽列夫发出“哇”的感叹。

一传不到位，但手白球彦还是找准了落点接到了球，犹豫了一瞬，他把球传给了正在蠢蠢欲动的山本猛虎。

“猛虎前辈！”

山本猛虎一个高跳扣球，犬冈也及时跳了起来，双手拦在网前，即便如此球还是从双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海信行鱼跃过去尝试补救，不过无济于事。

夜久为黑队翻过一分。

“犬冈走是副攻（MB），负责拦网和进攻。研磨和手白球彦都是二传手（S），负责传球组织进攻，是整个团队的中心司令塔。排球规则落地得分。一直得分一直发球，对方得分发球轮转。轮转规则通常按照顺时针，不过4v4人数太少，而且这次训练赛只打一局，所以这局发球换轮但队内不会轮转。”

灰羽列夫眼睛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了，新井彻也则在把这些信息和之前所记得的进行巩固。夜久意识到这个灰毛新生大概率脑子不是太好使，估计没听懂，于是补了一句：

“有不懂的比赛完可以问我。”

“哦哦。”

简单的交流后，轮到猛虎发球。

前面的“强力发球”被夜久接下这一点估计让他念念不忘，此时气势颇为凶悍，排球放于右手，他略微弯腰把眼神放在排球之上。

抛起！跳跃！发球！

灰羽列夫，一款灰毛自信小猫，但是傻傻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