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娴醒来已是两日后,只觉口干舌燥胃里空空如也。
想起身倒杯水体力不支摔在地上,跌倒声让屋外的佩儿赶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佩儿连忙扶起白舒娴递水后,吩咐霞儿去端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又吩咐其他人去回禀夫人。
“小姐,你昏迷的这两日可吓死奴婢了,特别是晚上,夫人又不许我们靠近,都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还好你如今醒了!”
昏迷两日了吗?她竟然不知道!
只是日夜梦到她回到了那座孤坟处,沿路找到了早早,早早却怎么也不愿随她离开,可她一人离开后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处,好似鬼打墙重复着不知道多少遍。
“这些日子娘亲来过?”白舒娴气若游丝地问。
“来过,夫人不让外人照顾,这两日都是夫人亲自照顾您的,小姐,夫人可真疼您!”su
佩儿满脸羡慕白舒娴却内心苦涩,她真的疼自己吗?她也不确定!
若是不疼她为何知晓自己身份后没有宣扬出去为原主报仇,若是疼她,为何又要不断逼迫她学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
她看不透摸不破!
自白舒娴醒了之后姚氏就没再出现过,偶尔派嬷嬷过来问候几句。
虽然醒了,夜里白舒娴依旧会梦到司早早,梦到她没死,两人在酒楼酣畅淋漓、在草原策马奔腾、梦到早早梦想成真,她一直背靠早早,幸福地过下去。
梦醒了,世界又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没人能理解她心中郁闷,以至于白舒娴迫切想要知道早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佩儿,近日可有什么关于司大小姐的传言?”
白舒娴脸色依旧苍白,身披简单白色衣裙坐在院子秋千上呆呆望着院外,迫切想要出去看看。
佩儿摇摇头,按理说司家大小姐没了,即便不是京中人人皆知,也应该会传出一些消息才是,可却没有一丝消息,就像司大小姐还活在世上一样。
“流儿呢?”
“流儿她……”佩儿低下头极尽呜咽,半晌才道:“今早阿大来报说流儿她、她、没了!”
没了!连流儿也没了吗?
白舒娴眼中不自觉流下一行泪,为什么活着就那么困难呢,为什么就没人在意她们呢!
‘噔’
白舒娴脑中闪过她回来那晚,娘亲好像知道自己出去做了什么才会那般警告自己,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对,她一定知道!
白舒娴起身就朝姚氏主院去,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娘,娘……”
“三姐!”
白舒娴一到院里就迫不及待大喊,却没想到弟弟白亦宸也在,只能尴尬道了声:“阿宸也在啊!”
“三姐找母亲有事?”
白舒娴点点头,白亦宸没多问,轻轻一礼就走了。
白舒娴讶异,白亦宸明明才九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小大人模样了,一言一行都透露着世家大族未来继承人的风范。
“咳咳!”戚嬷嬷与姚氏一同进来却见白舒娴半晌没有看见,只能清咳提醒。
白舒娴回过神立马起身,“娘,女儿有些事不解,前来请教一下娘!”
姚氏眼神示意,戚嬷嬷立马让其他人退了出去,顺带关上门。
姚氏走上上座,接过戚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轻转茶杯细品茶后才慢悠悠开口:“何事!”
“那晚娘是不是知道女儿出去做了什么事?”
“所以呢!”
“娘知道的是不是,你也知道了早早她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
‘啪’一声响亮耳光打在了白舒娴脸上打断了她的质问。
“夫子就是这样教你这样与长辈说话的!”姚氏冷声训斥。
“枉夫子还夸你天资聪慧,没想到却是个木鱼脑袋!”
“娘!”这次白舒娴没有害怕退缩,而是捂着已经红肿的半边脸倔强的望着姚氏。
“女儿只是想知道真相,并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早早是我的好友,我只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白舒娴真诚坦露姚氏却冷漠嘲讽,“才认识一月余就是好友了?你就这般轻易将真心交付出去吗?”
“我……”白舒娴语塞,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与早早之间的感情,是他乡遇故知的惺惺相惜也好,是时间无法证明的友谊也罢,她只知道早早是唯一一个在这个世界里懂她的人。
“你不会想知道她生前发生了什么的!”
见白舒娴要摇头否认接着严肃警告:“你也不可能知道!”
“娘,算女儿求你了,可不可以……”白舒娴匍匐跪地恳求道。
姚氏却故意不看她转过头去,坚定又无奈道:“娴儿,你莫要再任性了,听娘的话,忘了她们吧,好好做你的白家二小姐,你再探究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害你白家,你知道吗!”
他们!
不是只有早早吗?莫非流儿之死娘也知道?
白舒娴心中满是疑惑,“那流儿呢?”
姚氏脱口而出“死了就是过去了,娴儿你怎么就不懂呢!”
“娘知道流儿死了,那娘告诉女儿她是怎么死的好不好?”
“误食鹤顶红暴毙而亡!”
白舒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姚氏眼睛,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她在说谎的痕迹,可她没有。
“娘这话什么意思,流儿的死……”
白舒娴不敢把接下来的话问出口,姚氏却主动接过话,“是,是我命人做的!”
“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你的任性妄为只会害了身边人,之前放了佩儿她们一命,这流儿就没那么好运了!”
“娘!呜……呜……”白舒娴抱住脑袋瘫坐地上,不敢相信流儿是因为自己才被杀害的!
难道真的是自己害了她们吗?那早早呢,也是吗!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的手还没有长到可以伸到司家去,处理那丫头只是想给你个教训!”
戚嬷嬷欲言又止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姚氏起身意有所指道:“娴儿,听娘话好不好,莫要拘泥于过去,该向前看了!”
可白舒娴根本听不进去,嘴里自顾呢喃:“可是娘,她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我做不到!”
姚氏缓缓走向白舒娴,蹲下心疼地将白舒娴揽入怀中似安抚又似告诫:“那就不要再任性下去,这样才能护住更多人!”
白舒娴痛苦闭上眼,古人能随意杖杀下人,可她是来自2024的现代人,她做不到有人因她死而无动于衷。
白舒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院子,心情也愈发郁闷难以疏解。
“娴儿,听娘说你又病了,身子可好些了?”白舒兰望着白舒娴心中满是疼惜。
“我没事的大姐姐,害你担心了还特意从书院回来看我!”
白舒兰嗔怪:“你这丫头,怎么跟姐姐还这般客气,病了还害怕姐姐担心,你就不知道姐姐知道你病时有多心急嘛,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被大姐姐这么一训斥,白舒娴心中万般委屈此刻化作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开始不停掉落。
白舒兰被吓到了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好了好了,姐姐不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都怪姐姐不好!”
白舒娴却哭的更加厉害了。
白舒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任由她发泄。
半晌后白舒娴才止住,窘迫地从姐姐怀中抽出。
不敢想象若是在现代,她个二十多的女人抱着十多岁的小女孩哭诉心中委屈是何种模样。
“姐、姐”白舒娴尴尬出声,之前一直叫大姐姐只觉是一直代称,可唤姐姐,确实身份上的称呼。
“嗯?可是哪又不舒服了?”白舒兰并未发觉白舒娴的称呼变化,只关心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白舒娴摇头,狠狠哭过后反而觉得内心没有那么压抑了,反而轻松了许多。
“姐姐什么时候回书院?”
“怎么?舍不得姐姐走啊?”
白舒娴难为情地点点头,“我想姐姐多陪我几天”
白舒兰笑嗔:“这么大人了还跟姐姐撒娇!”
不待白舒娴解释又爽快道:“那姐姐就多陪娴儿几日再回书院!”
“那姐姐带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白舒兰再次打量眼前的妹妹,眼神中透露着无尽凄凉,好像一碰既碎,让她想要将人圈起来保护又担心她闷坏。
想到娘亲说的,妹妹的病是郁结于心药石难医,是该多出去走走才对,这样才不会憋坏她的妹妹!
忘了娘亲别带妹妹出府的嘱托,白舒兰点头应好,带着乔装打扮成丫鬟的白舒娴出了府。
不再被关在府中,白舒娴只觉身上的病已经好了大半,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
跟着姐姐一路从城西逛到了城东,从城北吃到了城南。
‘咕噜咕噜’白舒兰肚子叫唤几声,暗道不好,两人相视一笑立马开始寻茅厕。
好在在即将憋不住之前找到一家客栈,白舒兰交代几句后就冲进后院,留白舒娴一人在外等候。
闲着无聊白舒娴交代小二自己去隔壁铺子逛逛等后出了客栈。
没进到隔壁铺子却被对面首饰铺子外地展示的四叶草手链吸引住了。
按理说这个世界是很少会有手链这种饰品的,更何况是四叶草,一个在她的世界里极具特色的首饰。
望着四叶草手链白舒娴不知不觉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