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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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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温柔。

江烟的低声呢喃都被沈舟肆淹没在喉咙里,他的眼皮低低地垂着,风缭在他的脸上,头发被带起一丝微小的弧度。

今天的沈舟肆很不一样。

刚刚他看她的目光灼灼,江烟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着要亲亲了。

察觉到江烟走神,男人抬起她的脸,唇慢悠悠地从她的唇瓣上滑开。

极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他余光里刻下江烟害羞的模样。

男人眼底渐深,喉结明显一滚。

无暇顾及江烟的脸如何红扑扑,他抬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想什么?”

绯色从耳尖一路染到她的脸上,江烟低敛着眉目,在沈舟肆的角度来看,她蝶翼般的眼睫轻颤,翘挺的鼻尖小巧,红润的唇被半掩着。

她的唇轻启,淡淡地说了句什么,很小声。

沈舟肆没听清,刻意半弯下腰,侧耳听,“什么?”

江烟嗫嚅,攥着指尖有些紧张。

“嗯。”

她的话顺着晚风来意,攀上男人的耳旁。

江烟的嗓音本就偏柔和,温吞着慢悠悠地说,无疑是春风过野惹人心动。

“我......”

冬夜的风着泛软,沈舟肆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直到他亲耳听见她说——

“很想你。”

刚刚电话响时,她就希望是沈舟肆打来的。

可惜不是。

挂完电话抱着手机下楼,江烟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沈砚。

男人懒散地倚靠着车门,低头看着屏幕,身影模糊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像他的弟弟沈舟肆。

可江烟清楚地明白那不是他。

沈砚好似在忙什么事情,专注到江烟走到他面前了,他才忽而察觉到。

沈砚开门见山。他这次来,为的就是江烟有意向的那个公益项目。

“有这个想法,很好。”

沈砚鼓励她,“你哥和我沟通过了。”

江烟原本不明白沈砚来找她的目的,但是话听到这里,她也能揣测个大概。

江枫有和好友沈砚说过这件事,而他愿意用合伙人的方式参与投资,也是为了帮她。

江烟心中一晃,抬眸看向沈砚。

男人对上她的琉璃似的眼眸,怔了一瞬,“怎么了?”

“沈先生。”

江烟一直在心底里酝酿这个称呼,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说出口。

哥哥的意思江烟当然明白,但是那不是她想要的。

就连久别重逢的那句“沈哥哥”也是。

江烟不是小孩子了,许多事情,她自己有分寸。当然,她有想法,自然也要自己承担后果。

不论这个想法到后面能不能践行,她都不想,以任何身份麻烦沈砚。

何况,他是沈舟肆的哥哥......

江烟深深舒了一口气,想好了措辞,坚定地对上沈砚的视线。

“谢谢你的帮助。”

“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

她说,“我想我可以把它做好的。”

沈砚的目光里带着欣赏,片刻间眼神光亮。

“明星做公益是好事,有些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呢。”

沈砚好奇,“你倒是不在乎名利。”

江烟莞尔:“既然是公益,我便不需要在意名利。”

“好。”

沈砚眼底映着女孩倔强的模样,余光一扫而过,猛然间发现了什么。

是沈舟肆在不远处。

“你和我,弟弟......”

话题偏移,沈砚说到‘弟弟’这两个字时,还刻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极其不习惯这样子叫。

就如同,他从没承认过沈舟肆是他弟弟这件事。

他们两个自小就不和睦。

这事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江烟也明白。

突然提起沈舟肆,是因为远在这片方寸地外,他就站在那里。

江烟带着迟疑回头,却只瞥见了沈舟肆的背影。

江烟心下一紧,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不明白沈砚想表达什么。

直到沈砚图穷匕见,沈砚才低声问出那句,“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烟差点被这话噎死。

她和沈舟肆之间的纠葛,已经变成了旁人眼里的拉扯了么?

眼见眼前的女孩迟疑,沈砚也不着急着得到答案。毕竟该担心的,应该是他那个偷听的弟.弟才对。

她越是迟顿摇摆,折磨得沈舟肆越是难受。

沈砚想知道他这好弟弟沈舟肆会怎么抉择。

看见她和他在一起,以沈舟肆的情况来看,还会不会着急。

他太想知道了,所以他不着急。

“我......”江烟刚从嘴里说出一个音调,就被沈砚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没关系。”他说,“你不用给我答案。”

“?”

“我们打个赌吧,烟烟妹妹。”

他刻意咬重了“烟烟妹妹”几个字,话里暗示意味极其浓厚。

他想试探江烟和沈舟肆之间的感情。

“赌什么?”

江烟戴着口罩,呼出来的热气慢慢熏蒸在脸上,让她的眼角看起来都泛着红。

眼尾的水光让眼前的人滞了一瞬,而后他虚掩那一刻的紊乱,脸上依旧淡然。

“赌,你。”

“我?”

沈砚勾唇,眉尾稍动,“是。”

“他爱你,你应该知道。”

江烟知道沈砚口中的他非沈舟肆不可,但是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直到沈砚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愿不愿意为了他,动心?”

耳边猛然一震!

江烟瞳孔放大,被掩住的脸上带着惘然。

果然,正如好友苏瑶说的,沈舟肆对她的爱意太明显了。

只要她愿意,沈舟肆没有不能做的。只要是她。

挑衅似的话落在江烟耳中,但她不想。

“感情不是任何东西的赌注。”江烟拧着眉心,正色道。

“是。”

沈砚笑,“你这样子,真的跟他挺像的。”

江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嗤笑的意味。

“被带坏了。”他说。

江烟的眉越折越深。

“你别说胡话了。”她说,“你是他的哥哥,你应该为他着想才对。”

“我当然为他着想了。”

沈砚背靠着车门,沉声:“我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跟着他出国了。”

出国。

江烟攥着手。

“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江夏?”

成功把话引到这里,依靠着车子的沈砚站直了身子,上前一步。

江烟挪步往后退。

沈砚低笑,脸上冷冽,不同于刚刚的玩笑戏谑。

“还不是因为我的好弟弟。”

他说,“如果我告诉你,他不是正常人,你还爱他吗?”

“!”

“沈砚,你把话说清楚!”江烟有些激动。

“不重要了。”

沈砚单手打开车门,“你该关心的,应该是沈舟肆才对。”

“他好像真的,没你活不了。”

男人话里明晃晃的暗讽沈舟肆。

只是因为:他不明白,沈舟肆拼了命撑下来,就为了回来找她。

江枫不愿意让沈舟肆接近他妹妹,沈砚理解。

沈舟肆发病的时候谁都伤害,之前沈砚强行阻止他病发,想把他的暴躁举动扼杀在摇篮里,那可没少挨刀子。

沈舟肆并不能完全自主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病了,是个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

患有这种人格障碍的人很痛苦,发病的时候情绪基本上完全失控。变得冲动暴躁,不能自己克制自己的行为。

沈舟肆的亲生父亲就有这个病症,不然沈舟肆的母亲也不会急于逃脱牢笼。

他的亲生父亲酗酒好赌,发病时格外吓人,常常见人就挥刀子。索性他活不久,自己作孽跌下高楼而逝。

沈舟肆才逃脱那个地狱,在他5岁时。

可新的家好像也是个炼狱,他不喜欢。

新父亲不喜欢他,动不动打骂他;新哥哥也不喜欢他,和他抢烟烟妹妹。

他是有些阴郁,但是那时候的他从不会伤人。

沈舟肆的病初显端倪,是他推沈砚下水之后,最严重的时候,当属高二那年。那时候的他基本上不能进行正常生活了。

那段时间的江烟也意外地,不太关注他。

沈舟肆悲怆地认为,所有亲密关系也被他搞的很糟糕。渐渐地,他的人格解体也变得愈加严重。

到了后来,他不得不出国被迫住院进行心理干预。

为了加快治病进程,他甚至主动求着用最危险的方法——电痉挛。

沈家人悲切地觉得沈舟肆真的是疯了。

一定程度上的,为爱发疯。

沈舟肆的说法是:想见江烟,哪怕只见一面也可以。

现在看来,并不可以。沈舟肆不会知足。

沈砚如是想。

“我不会伤害她。”

“我爱她。”

沈舟肆当初信誓旦旦这话还刻在沈砚耳边呢。

嘶,真刺耳。

“但愿吧,沈舟肆。”他好似暇意地笑。

不过他身为‘好哥哥’,还是想提醒沈舟肆,“你觉得她知道了,还会爱你么?”

心里尖锐地被刺了一下。

阵阵恸感几乎撞破心脏,沈舟肆骨节用力攥着直到青筋跃起,直到指痕带血。

鲜红的滴落在惨白的地板上,他双眸黯淡失神,竟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酸涩涌涨堵满他的喉咙。

所有人都在阻止他爱她。

仿佛只有他的爱最不堪,最肮脏,最卑劣。

-

隔日晨起,外面的天轻飘飘的,又蓝又透亮,江烟拉开窗帘,阳光照进的那刹那,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外面又是江枫在喊她吃饭。

江烟有气无力地欸了一声,抱着衣服去浴室洗漱。再下去时,江枫都已经吃完饭要去上班了。

“你今天没有通告吗?”他在门口换鞋。

江烟捧着水杯喝水,“我上个节目还没录完呢。”

《剧你很近》的节目录制进度超过了三个月,明天下午才要开始最后一期的录制。

“行。”江枫要关门了。

“你最近怎么老回家啊?”江烟顺嘴一问。

江枫自大学毕业,就自己在外面买房子了,回家也只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事。

江烟觉得他是和苏瑶吵架了,为了见苏瑶,才常常往家跑。

毕竟苏瑶经常来江家找她,但是好像正是因为吵架,所以他们两个从来没遇见过。

本着为苏瑶助攻的想法,江烟笑嘻嘻地问他。

不料被江枫反问,“你哥我有家不能回?”

“当然可以!”

江烟笑,“如果是下周三就更好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毕竟她那天和苏瑶约好了。

她一定要把苏瑶叫过来!

江枫狐疑地瞅了妹妹一眼,一个眼神杀过去,“行,我明白。”

“好的嘞。”

她蹦蹦跳跳走到门口,搭着门框朝出门的江枫挥挥手,“哥哥再见~”

“嗯。”

江枫走了。

走到地下车库,他将车开出来,路上却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

江枫觉得自己愧对妹妹江烟。

江烟从小就喜欢粘着他这个哥哥,刚出生不久便会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看着他甜甜的笑。

后来,小小的孩子会爬了,身上还穿着软乎乎的小熊猫衣服,第一时间就是爬到他房间门口,在门口“咿呀咿呀”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从小就被哥哥带着长大,她一会儿见不到哥哥还会哭。

江烟会的第一句话,也是“哥哥”两个字。

母亲当时还和江枫打趣说,妹妹这么舍不得他,岂不是上学还要带着妹妹一起去。

这是玩笑话,江枫上小学,他的学校江烟去不得,她才3岁,连幼儿园都还没上。

江枫永远都忘不了送江烟去读幼儿园报道那一天。江烟哭得撕心裂肺的,死死抱住他不愿意放手,甚至想咬伤来拉扯她的老师。

小孩子不懂事。江枫在内心暗暗踌躇。

可他也是小孩子,不过只比妹妹大5岁而已。

“妹妹不哭。”他抽出手抹去江烟的眼泪,小大人一样拍拍胸脯保证,“哥哥不走了。”

于是这天,江枫竟然没去小学上课,在幼儿园陪了一天的江烟。

父母火急火燎地找了他大半日,以为他送了妹妹就去上学,在路上遇到人贩子了。

脾气暴躁的江父深谙棍棒教育的“真理”,直接抽出皮带,二话不说就是打。

执拗的江枫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倒是江烟哭得厉害,死死抱着江父的小腿,眼泪止不住地流,抱着爸爸说不要打哥哥了。

江烟小时候只知道爸爸经常脾气暴躁,家里人经常吵架。她讨厌吵架,讨厌这样子的家,但唯独觉得哥哥对她很好很好。

后来,父母离婚,哥哥也不要她了。

5岁的江烟见到邻居阿姨家的孩子,那个和哥哥有点像的人,沈砚。

沈砚眉眼间很像江枫,性格也像,身高和年龄都像。

没有哥哥宠爱的江烟就把沈砚当成哥哥,天天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很甜。

但是敏感的她发现沈砚和她哥哥又不太一样,因为,他不爱理她……

就像后来被哥哥冷落那段时间,沈砚也是对她爱搭不理。

江烟像是个没人要的皮球,一直都被踢来踢去的,直到里面的气泄干净了,人家连踢都不想踢,全都跑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只是知道,没有一个人像哥哥了.

就连现在的哥哥也回不到从前了。

江枫很后悔。

他的妹妹是个胆子很小的小朋友,怕黑怕虫子怕高,好像什么都怕。她还怕疼,磕着碰着都要哭好久,怎么哄都哄不好。

但爸爸打他的时候,他的妹妹却会第一时间抱住爸爸,甚至抱住他,替他挨打。

事后他替她涂药,江烟还会颇为骄傲地嘟囔,“哥哥,我厉不厉害,都没有哭……”

傻瓜,腿都青青紫紫的,还说不痛。

江枫没说话,眼里却水雾弥漫。

后来妹妹随着妈妈生活,他因为父亲的原因,总是不能够和妹妹团聚。

总不能她害怕时及时出现,陪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害怕,有哥哥在。”

唯一一次他接通了江烟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对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求他不要挂掉电话,可他还是说,“对不起小烟,我很忙。”

这句话就像尖锐的钉子一样,扎进江烟的心里,戳出了一个窟窿。

拔掉钉子会渗出茵茵血液,连带着肉一起扯下来,无法愈合。

不拔出来,钉子在她心里腐烂生锈,一点点侵蚀她心脏。

所以,江烟13岁那年生日,才会直言不讳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哥哥。”

曾经他所有的冷漠都演变成利刃,一点点将他凌迟。

所以当他知道沈舟肆的病情,就不得不以最戒备的状态把他挡在外面。

“你还是管好你弟吧。”江枫弯唇,“他这个小子真的有够执着的。”

他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的,话落转过身,将双手搭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

暮色四合,远处高楼的灯光隐匿在晚霞薄雾下。

气温下降了不少,沈砚长长呼了一口气,气息在冷空气里被晕散,“你也知道他这小子执着。”他跟着江枫转过头,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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