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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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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正街东角修了两个大石狮子,狮像后方的大门前立着十来个官僚乡绅。正门打开,其上有一牌匾,写了“湘楚知府”四个大字。

“好几日过去了,这巡抚怎的还不到?”

湘楚知府衙署门前聚集了一干人,无一不是来向魏礼群打探情况的。

“诸位莫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是。”魏礼群捋一把长须,眯了下眼睛,“三皇子的吩咐,可记住了?”

一行人连声称是。

魏礼群正打算如往常般打发这些人,却见不远处冲出一队人马来,沿着马道冲到他府邸跟前。

当先一匹马通体雪白,马勒脚镫皆由白银打就,鞍上一个素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身轻装,腰悬利剑,手挥长缰,纵马疾驰。

那女子目光猝然与他对上,毫不遮掩眼中直白的审视。

魏礼群生生收回打道回府的步伐,他能看出来,此女绝非池中之物。

果不其然,这行人在知府门口勒马,少女身后兵士先行下马,一人走至前方,宣读圣谕,末了道:“湘楚巡抚赈给使在此,尔等皆听候差遣。”

此话一出,众人都行过叩礼,魏礼群即刻将沈缇意请入府衙,又命人备上茶点,好一番周折。

沈缇意利落地下马,开门见山道:“魏大人,我今日来,只为了一件事——湘楚灾情因何迟迟不见成效?”

“回公主,灾情旷日持久,非一日之功,下官能做的确乎是杯水车薪,才敢求助朝廷,公主金枝玉叶,能到此地巡访是湘楚之幸,还望公主怜贫恤老,回朝后向圣上禀明实情。”

这姓魏的显然已经打好了腹稿,推诿话术一套接一套,嘴里没句实话。

饶是知晓内情,沈缇意也不气恼,她不紧不慢道:“听闻位处灾情中心的邵州知州刚被革职,国难当前赈灾之事不可儿戏,知州卫辽更是一方父母官,为人清正,魏大人可否为本官详述此事?”

沈缇意虽未直言不妥,字句间却都在暗讽替换知州一职有欠考虑,便是为了给卫辽讨个说法。

她自称“本官”,暂抛了公主身份,虽威仪不足,姿态却摆的正。

“这......”魏礼群语塞片刻,斟酌道:“确是下官考虑不周,不过卫辽妄动贪念,下官此举也是为民除害。”

“既是为民除害,揭发卫辽的家仆生平为何没有记录在知州府的名册之中?”沈缇意朝身后的周府管事看了一眼,后者当即将一本簿册呈在魏礼群身前。

听沈缇意口气不对,簇拥在魏礼群身后的官绅中便有人开口相劝。

“公主,魏大人也是一时疏忽,并非有意为之。”

“是啊公主,魏大人为官多年,安民济物之心天地可鉴哪!”

“此人与卫辽素未谋面,何以发现卫辽私藏赈银这般不可告人之事?”沈缇意寒声道,她根本不理会旁人求情,短短几句话已足以叫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再者,为民除害中的‘害’可是由魏大人说了算的,究竟谁才是为害一方的虫豸?”

沈缇意一眺后脚被押送到此的李奎等人,又见魏礼群面色晦暗不明,一干官绅相护:“亵玩民女、姑息养奸,眼下证据确凿,魏大人还有什么要同本官狡辩的!”

她显然已经动怒,知州府名册被她狠砸向魏礼群面门,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巡抚大人要打要罚下官皆无怨言,但我要提醒大人一句,我乃朝廷命官,不是大人能够随意折辱的。”魏礼群已然彻底撕破脸皮,他额上微红,显然是被名册砸出来的。

沈缇意见过卫辽之后便知晓此人背后有沈行密撑腰,因此在湘楚为虎作伥、横行无忌,集结了一伙贪吏猾胥,四处搜刮民脂民膏,给沈行密上供。

不出她所料,老三那般狡猾,绝对留了后手。

于魏礼群而言,她只是一个无人可依的公主,自然不足为惧。

“沈行密还没当上太子,拿朝廷来压我没用,”沈缇意朝魏礼群逼近,她虽为女子,却生得秀颀,只比魏礼群略矮些许。

她抬起眉峰,两道锋锐的目光投在魏礼群面上,仿佛此时才拿正眼瞧他一般。

“我会让卫辽立即官复原职,你栽赃地方官员一事已成定论,听候发落罢,魏大人。”沈缇意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能让魏礼群听得清清楚楚。

话毕,她还温和地替魏礼群扶正了头上被名册砸歪的乌纱帽,就如同方才那场交锋并未展开一般,而后顾自离开知府衙门。

在场没人敢拦她,沈缇意一路畅通无阻,扬长而去。

魏礼群依旧立于衙内,他瞪着沈缇意离去的背影,咬紧了后槽牙,目光不善。

*

一日舟车劳顿后,沈缇意一行人稍作休整,卫辽得以平反,重回知州府,郑重谢过沈缇意,又吩咐仆从给巡抚赈给使等人安置好住处。

连日宿在客舍的日子暂时结束,这一天下来实在令人身心俱疲,亥时一到,沈缇意便打算回厢房休息。

“......祝续玖!”

沈缇意正放空了心思往厢房的方向走,不远处假山前面却骤然传来一声朦胧的号叫,她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惊,当即掩藏了身形,借身前的山体遮掩身形。

她功夫练得极精妙,步履本就轻盈,落地无声。

并且从这个刁钻的角度看过去,沈缇意能够看见来人,对方却很难看到她。

没有人会发现她在这里。

她偏过脸,有些讶异——竟是一路随行的祝行俭正与一个黑衣人对峙。

“当日你与余谨会面被我发现,因而畏罪潜逃,今日总算让我逮着了,”那黑衣人笑道,“蛮人之子也想学人造反,祝续玖,你还想步你爹的后尘吗?”

沈缇意呼吸一滞,那背对着她的祝行俭竟是她有意要寻的新皇祝续玖。

想做什么事就能做成什么事,复生以来她的运数似乎格外好。

她依然不出声,藏着身影。

“我一家并未亏欠于你,死者为大,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我只是个身无长物的孤家寡人,你到官府告发我也得不到好处。”祝续玖并不恼,只是平淡地陈述事实。

“哼,你现在确是找着了靠山,那小公主看中你什么,这张脸吗?从你爹将我扭送牢狱那刻起,我就发誓要让他也尝尝这牢狱之苦,眼下他死了,你却还活着,我绝不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你又能如何呢?”祝续玖的声音逐渐压得低沉。

黑衣人有些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这青年眼神有些古怪,就有些疑惑地退后:“你,你说什么呢......”

倏然,祝续玖从身后抽出阔刀,动作极快地出招,向对面人砍去,招出十分稳健,那人躲闪不及,刀锋从他右心插入,一瞬即被取了性命。

他出手干净利落,那人惊呼卡在嘴里,刀刃进出血肉。

“今夜敢来挑衅,你的报复从一开始就已错失良机。”祝续玖做了这事后倒也丝毫不慌乱,轻抹了颈子上溅的几滴血,才高声喊道“府上有刺客,快来人——”

知州府幽静,他这一嗓子几乎惊动了整个府邸。

待守在厢房外的背城军等人快赶到时,沈缇意才从假山外悠然走来,脚步如常,面上毫无波澜,宛如闻声而来一般。

“何事喧闹?”沈缇意看了一眼地上死透的黑衣人,又看了一眼祝行俭,或者说祝续玖。

“公主,此人在您回厢房的必经之路上潜伏,行迹可疑,被我发现后更是要取我性命,我为自保方失手将其杀死。”祝续玖目光诚恳热烈,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眸中甚至能看出点类似后怕的情绪。

......说真的,沈缇意暗自赞赏,这人戏不错,简直与她不相上下了。

祝续玖心念微转,不敢肯定沈缇意会不会相信。

从仗义执言的父亲去世那天起,他就知道一定会有仇家蜂拥而至、寻仇报复,比起公然大开杀戒,不如假他人之手将其解决,借一人之死杀鸡儆猴,永除后患。

他将此人引到这来,是故意为之。

“你做得很好。”沈缇意简单道。

祝续玖悬着的心放下半截,看来她信了。

尸体被运走,乌桁、卫辽得沈缇意允准后也暂且退下。

厢房外只剩下沈缇意与祝续玖两人,祝续玖仍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叨扰公主安歇,草民先行告退。”

“祝续玖、祝行俭,你还有几个身份。”沈缇意双臂环抱,她不是个好糊弄的,相信这一点,祝续玖应当清楚。

祝续玖落下一半的心又被这女子轻易提起,原来她一早就知道?但依她的行事作风,为何不当场戳穿自己的拙劣借口?

不拆穿就是不在乎,不在乎这点就是在乎别的东西——沈缇意一定对他别有所图。

可她图什么呢?

祝续玖反应相当迅速:“公主,我隐姓埋名另有内情,请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总不能真如那人所说,是图他这张脸。

靖安公主最看重的,应当是大梁的安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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