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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念先皇因思以成疾 驱寡母见财起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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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事件不只改变了一个王朝,也改变了很多人的生命轨迹。在玄武门兵变后的几年中,虽然太宗和长孙皇后都特别孝顺,但是却始终没能把李渊从对玄武门事件失望的悲痛中挽救出来,在痛苦的生活了几年后终于驾崩了;改变最大的另一个人就是太宗李世民,李世民上位之后没有一天敢懈怠,他在害怕,害怕李渊对他失望,害怕黎明百姓对他失望,更加害怕在史书上像隋炀帝一样遗臭万年,就是因为皇位是玄武门兵变来的,玄武门事件的影响甚至会延续到太宗李世民对于自己皇子们的对待方式,或许这就是当时李世民对长孙皇后说的报应。

太上皇李渊驾崩的消息传到荆州的时候武士彟正在后院里和二女如意比射箭,看到书信的那一刻,弓箭和信无声坠落,武士彟嘴角也流出了鲜血,武士彟赶紧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血顺着指缝留了下来,在旁边看射箭的杨氏看到了赶紧过来扶住武士彟:“大人,你怎么了?”

武士彟流着泪道:“太上皇驾崩了。”说完就昏倒了过去。

杨氏赶紧用了扶住武士彟喊:“明则,如意,赶紧过来,帮娘把你爹扶到屋子里去。”两个女儿已经注意到武士彟的变化,赶紧过来一起扶住武士彟,母女三人才把武士彟扶到了床上,然后赶紧让大女明则去找郎中。

杨氏看着面色惨白的武士彟,一脸悲戚和担忧,武士彟近几年的身体并不算好,武士彟自身本来就患有气疾,再加上多年行伍留下的病根都开始复发,这也是夫妇两个再也没有孩子的原因,还有就是几年前玄武门事件对于武士彟的打击,这一次李渊的驾崩对武士彟是致命的。

郎中过来看过以后,只能对杨氏说武士彟这是心病胜过肌肤之病,本来就气疾不愈,现在更是一股郁结之气闷在心里,终究有了这样的结果,只能尽力调理了,杨氏明白内情,只能谢过郎中了。

入夜,杨氏安排女儿们先去睡觉,自己还照看在武士彟床边,武士彟却突然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杨氏,虚弱的笑了笑道:“难为你了牡丹。”

杨氏看到武士彟醒了过来,激动地哭了起来:“大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武士彟道:“我还好牡丹,扶我起来,我现在必须写一份奏折了。”

杨氏道:“大人现在身体很虚弱,明天再写吧。”

武士彟道笑着说:“公务繁忙,明天可能就忘了,扶我起来吧。”

杨氏没有办法只能扶着武士彟坐了起来,拿过来纸和笔,放在床上的案几上。

武士彟下笔书:臣,武士彟,得先皇知遇之恩,发于微末,起于行伍,弃商从伍数十载,蒙皇恩不弃方有今日之荣华,数次任要职,兢兢业业,克勤克己,唯恐有负皇恩,现臣残破之躯已无力承皇命之责,故请辞荆州都督,请皇上恩准。

武士彟边写就想起了自己和李渊的当年,泪水止不住留了下来,和着嘴角的血滴落在纸上,杨氏边看边流泪,写完了武士彟再次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杨氏让人通知了荆州长史,长史过来之后看见这样的局面,就赶紧上书皇上,连同武士彟的奏折一起加急送往长安。

太宗李世民看到武士彟的奏折之后,看着上面的血渍和泪渍,看到一颗两朝老臣之心,马上遣派宫廷御医前往荆州医治武士彟,但武士彟还是因思先皇李渊医治无效而死去,终年59岁。武士彟去世后,唐太宗命并州大都督李勣主办丧事,棺木及丧葬费用都由朝廷支给。遵死者遗嘱,把武士彟的灵枢运回并州老家安葬。追赠礼部尚书,谥曰定。

武士彟逝世的时候,大女武顺13岁,二女武照11岁,三女武卿婵8岁,她们此时只知道父亲武士彟离开了她们,还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需要她们面对。

在武士彟回到并州安葬之后,杨氏因为礼佛多年,想为武士彟做一场法会,并且发放七天的义粮,这是当时大户一般都会做的事情,所以她找武士彟的二子武元庆、武元爽商量,元庆二人丧父虽有悲痛之情,但也为自己没有了靠山害怕,二人的仕途在武士彟去世之后恐怕就没有前途了,这也是整个武家的普遍想法,所以杨氏找二人商量的时候,他们并不上心,但是还是以杨氏为母的二人同意了,就开始发放义粮。

贞观初,虽然社会有了很大发展,但是百姓生活还是很困难,所以有很多人来领义粮,消息传开之后,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义粮发放的第三天武家兄弟看人越来越多,就开始舍不得,就想暂停发放义粮,杨氏道,这样做是在为武士彟积善行德,不必在意着一点小利,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话不说也罢,说了武家兄弟满腹牢骚,眼看着仕途就到头了,余庆在哪里,但是兄弟二人还是不敢说什么,二人从小寄人篱下,其实还是有些唯唯诺诺的,虽然对杨氏没有感情,但还是顾忌母子辈分的。

这件事传入长兄武士棱耳中之后,马上找来了二人教训道:这样做就是在败家,武家虽然小有富足,但粮食还是有底的,比不得杨氏,大门大族,既然这样,那就让杨氏自己出粮食吧,元庆元爽听了以后只能告诉杨氏大伯不让发放义粮了,但是杨氏并没有在意,虽然都是武家,但粮食是自己的,不关旁人的事。武士棱其实还是在记恨杨氏当年在武士彟身边的枕边风,认为如果武士彟当年听自己的话武家现在只会更有荣华,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完全是杨氏导致的,完全忘了当年他鼓动武士彟投靠太子的事情,现在看杨氏来到了武家,再看眼前武家人在官场即将走投无路的下场,想起这些年杨氏完全对武家发展的阻碍,就满心的愤恨,认为是杨氏毁了武家。

武家人和杨氏的矛盾主要是对于武士彟从政理念的不同,武士棱为了武家更加快速的发展,想法更激进,而杨氏和武士彟自己因为是当事人,就要谨小慎微的多,这样就影响了武士棱对于武家发展的期望,现在武士彟去世了,武家的前途荣辱全系与武士彟一人,武家未来恐怕是一片灰暗,所以武家恨不得把气都撒在杨氏身上,和杨氏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只是杨氏此时还没有想这么深入,就跟武家不能理解她和武士彟一样,她也不是武家的当事人,她也不能理解武家的想法,

前面说过,杨氏出身前朝宗室,弘农杨氏(弘农杨氏是名副其实的千年世家,隋朝是杨氏的顶峰,成为了皇家,隋亡后杨氏也从来没有真正退出历史的大舞台,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来生存,后来的杨贵妃也是出自弘农杨氏,发展到宋朝也有杨家将,杨氏世家的传承甚至到了近代),虽然杨氏出嫁了,但杨氏的姓氏不会改变的,此时杨氏的一个堂兄杨师道是太宗五妹桂阳公主的丈夫,时任太常卿,这些年武士彟也多得益于这一层关系,所以深得皇室信任,但是武家其他人显然得不到这样的帮助,一来是和杨氏不和,二来武士棱也不认为杨氏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武家。

发放义粮第四天,武士棱看见杨氏还要发粮,更加认为这是杨氏对于自己权威的无视,所以马上叫上了自己的儿子武怀运,还有二弟武士逸和侄子武惟良把杨氏堵在了放粮现场,不让放粮,理由是杨氏放粮没有经过他这个武家族长的同意,杨氏当时气得不行,看着气势汹汹的武家众人,只得抱着三个被吓坏的女儿,沉了沉气对武士棱道:“大哥,这是在为士彟积德,也是在为武家行善。”但是武士棱不为所动,杨氏见这样很无奈,这些年杨氏和武家不和,所以尽量少有往来,现在武士彟去世了她也不想家丑外扬,所以把众人请进家里商量,武士棱只是告诉杨氏不许再发放义粮,因为这些粮食是武家的财产,杨氏说这事自己家的粮食,自己有权利处置粮食,武士棱表示这些事情应该由武士彟的长子决定,也就是武元庆,武元庆哪里敢忤逆武士棱的话,只是说以大伯的话为主,杨氏哪里会想到武家人这样,连为武士彟做法会的义粮都不出,但是杨氏还想继续发粮,只能问武士棱怎么才能答应自己的请求,武士棱表示武家的粮食也是钱买来了的,如果杨氏还想放粮的话那就花钱来买,其实武士棱是看上了武士彟为杨氏留下来的钱财,杨氏没有办法,她没想到武士棱居然是这样的居心,但是武士彟为官清廉,哪里有那么多的钱财,最后杨氏还是把积蓄拿了出来,武士棱才勉强同意杨氏继续放粮,这是杨氏回到武家以后经历的第一件事。

杨氏发放义粮的时候很多百姓都感恩戴德,这多少缓解了杨氏的难过,每次放粮三个女儿都会跟杨氏一起,大女儿武顺和二女武照帮杨氏放粮,小女儿在边上看着,她发现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穿的像个小乞丐的小男孩每天都来领粮食,但是因为人小个子矮,所以每次都只能被挤到后面,有时候粮食完了都领不到粮食,武卿婵看见了就会跑回家从家里拿两个馒头出来给小男孩,小男孩也不说话,只是看她几眼就跑了,每次都这样,七天放粮结束之后小男孩还是偶尔会过来,武卿婵都会给他东西。

另一边武家兄弟以为杨氏手里一定有很多武士彟留下的钱财,所以想办法来索要,还有二人的堂兄武怀运、武惟良,不是今天家里房子漏水了就是谁谁生病了,每次杨氏没办法只能给兄弟两,但是钱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武家几兄弟见杨氏开始还给钱,后面给的钱少了不说还都是说教他们,就越来越不耐烦,慢慢地对杨氏也开始出言不逊,冷言冷语,对杨氏三女多有欺负,这些事武士棱看在眼里也只是纵容不加约束。

杨氏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忍气吞声,因为她还是怕家丑外扬,她不希望这些事在武士彟去世之后影响他的名声,日子只能慢慢挨过去,只是难为了女儿们跟着她一起受苦,好在大女儿已经有了婚事安排,想起这些杨氏就忍不住流泪。

杨氏的女儿们哪里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在父亲武士彟去世后变成这样,之前家里虽不富裕,但武士彟作为一州都督,在哪里都被人以礼相待,孩子们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没想到现在却需要尝尽人间的人情冷暖,好在女儿们也都很懂事,知道帮衬着杨氏过活,因为武家兄弟经常来要钱,杨氏手里又没有什么钱财进项,所以只能和女儿们日渐减少开销省一点小钱,日子一天不日一天,就这样天气越来越冷,武家给杨氏住的屋子本来就是年久失修的老屋,夏天还好说,冬天就不行了,杨氏只能卖了一些用处不大的东西买碳来取暖,但还是四下漏风,只能去求着元庆元爽来修一修屋子,却没想到会被武怀运和武惟良嘲笑,说杨氏只为武士彟生了三个女儿,以后都是会嫁人的,都是外家人,杨氏也只是武士彟续弦跟元庆元爽并没有什么关系,杨氏也从来没有养过兄弟二人,所以二人没有必要赡养杨氏,杨氏没想到武家人见自己没钱之后这样对自己,这能无助的回到住的地方,大女明则见杨氏寻人无果只能安慰杨氏道:“娘,我们挤挤就没事了。”其实是不想杨氏再受武家兄弟冷言冷语,母女几人在武家的处境除了小女儿,武顺和武照都明白。

北地的冬天是寒冷的,母女四人晚上只能挤在一起慢慢挨过去,白天的时候杨氏也会带着大女和二女去外边捡一些木材,这样还能省下一些碳,这天母女三人又出去捡木材,家里只有小女儿武卿婵一个人在家,武怀运和武惟良偷偷摸摸地过来,武士棱一直认为杨氏肯定还私藏这武士彟的钱财,武士彟为官多年怎么可能没钱呢,可是杨氏很明显不想拿出来,就暗中让儿子来偷偷地查看,二人进屋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武卿婵看着他们问:“你们在找什么?”二人也不搭理武卿婵,结果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小包首饰,他们喜出望外就想拿走,武卿婵赶紧拖住他们说:“你们不要拿走,那是姐姐的嫁妆。”边说着就拖住了二人,但是哪能拉得住,武惟良推开武卿婵,武怀运就埋头往外走,眼看二人就要走出院子,这是旁边就冲出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小乞丐,就和拿着首饰的武怀运扭打在一起,武卿婵一看也赶紧跑过去,边哭边说道:“这是姐姐出嫁的嫁妆,你们不能拿走,还给我。”

这是外出的母女三人回来看到这一幕,也赶紧跑过来,小乞丐还在地上死死地抱着首饰的包裹,武怀运二人见事不可为,也知道自己无理可占,狠狠地踢了几脚道:“你们不是武家人,住着武家的房子,难道不出房租的吗?”这时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听见了也跑了过来,武士棱也过来。

武卿婵赶紧拉起小乞丐,跑到杨氏身边道:“娘,他们来偷姐姐的嫁妆。”

杨氏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听女儿说武家兄弟要偷大女儿的嫁妆,也是很生气,这时看到武士棱过来就问:“大哥,我们母女已经没什么钱了,这是明则的嫁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武士棱知道杨氏私藏财物更生气,你说是嫁妆,如果不是被发现私藏了,你们会说是嫁妆吗?他认为这是杨氏狡辩的借口,道:“不管是什么,我认为怀运有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你只是士彟的续弦,并且都没有为士彟生下一个男孩子,怎么能算是武家人,现在士彟去世了,你也应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你一直住在武家没有道理,武家有好生之德才容留你们,但是武家的粮食也是有限的,所以现在你们必须离开武家,元庆元爽觉得呢?。”

杨氏没想到武士棱会说出这样的话,赶紧看向了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没想到二兄弟只是说大伯说的在理。

武士棱满意的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必须离开武家,但武家是良善之家,今天就容你们再住一晚,明天必须走。”

杨氏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赶出了武家,武士彟尸骨未寒,武家人就这样不顾及情面,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只能决定离开武家。

武顺和武照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刚刚病故,自己就被武家人赶出了武家,母女几人夜里念着武士彟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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