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谁都好，唯独对他，无论是在小苍山，还是现在，都不是出自真心。

叶晓一手挡在他胸前，他垂眸看一眼她的抵抗，一抬眼，双眸幽幽一凝，带着侵占的疯狂。

她手上的力气软了下来，轻柔地贴着他身上，掌心温热，“我知道。”

谁也不想被当成药引子，她的朋友对他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没理由，也没道理帮忙。

更何况这么做很冒险，他身份尴尬，万一出现什么差错，他现在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都会一夕之间倾覆。

万分纠结之下，她说：“你说的交换是什么？”

叶晓不知道现在自己能做些什么。在顾清琴眼里，她就是个工具，好用听话就行。但她不想这样，太过被动，以后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味顺从他，许多事情就很难改变，她将来的路只会越走越辛苦。

顾清琴眼眸染上薄怒：“你要什么，我都依你，那么以后我要对你做什么，你不许再拒绝我，一次...都不行。”

他声音低哑，听着十分危险。

叶晓咽了下口水，试图讨价还价：“这好像不太公平，我求你帮忙，至少还想着问问你意愿，你不肯，我也强迫不了你，你这交易，我会很吃亏..”

顾清琴这会气性好像尤其大，她还在说话，他又往前逼近，叶晓蹙眉，小心翼翼抵着，不敢推开，语气唯唯诺诺：“等一下，等一下，我想想。”

她低头思索，顾清琴安静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对吗？”

叶晓：“！！！”

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她脸上唰的一下就红了，抬眸看他一眼，迅速移开。

他的眼神越来越露骨，让人不敢直视。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清冷孤傲的玄影仙尊，气势逼人，无人敢靠近他一步。可单独面对她的时候，他的眼神和神情就会变得很不一样，他会主动靠近她，视线只会跟着她，会变得很黏人。

叶晓手里还抓着几根把玩的草，她突然拿着草往他脸上挥了几下，他眼睛被她挥得闭了闭，再睁开，神情有些懵。

“你这样真的不行，三观不正，以后会调整不过来的。”

顾清琴看她耳尖泛红，心猿意马，低声说道：“你总会有许多我听不懂的说辞。”

叶晓：“因为我是正常人，你这样不正常，该听我的才对。”

“不。”

“我真服了。”

“你又不打算给我想要的东西，听你的，我什么也得不到。”顾清琴想明白了，要想把她掌握在手里，方法有很多，他不需要等她同意。

叶晓之前还可以忽悠他几句得逞，现在感觉他会自动过滤掉不爱听的话，捡他有利的话入耳。

他很清醒，条理清晰：“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什么事都可以。要救谁，只要你说，我就帮你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拒绝我就可以了，你并不吃亏。”

叶晓很难跟他解释：“你什么都不懂。”

少年仙尊一朝尝过男女情欲的滋味，好奇上瘾。对那危害自己身体安危的蛊虫毫不在意，一门心思就想着探索他完全未曾体会过的神秘领域。

而她落在他手里，就是最好的一只实验小白鼠，好用听话，完美符合他的期待。

“你教我懂。”

他贴近，视线盯着她的唇，声音清缓，自然的引诱，“各取所需，很公平。”

“你太可怕了，到底谁教你这么说话，伤风败俗，你知道吗？”

叶晓心里是慌的，眼下好像除了依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伤风败俗？”

叶晓道：“这种事讲究两情相愿，你说成交易，那是不对的。”

她嘀嘀咕咕，压着声：“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满脑子想着这些。”

顾清琴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我上次就与你说过了，我喜欢，况且你也愿意，这不就可以了吗？”

叶晓瞟了他一眼，放弃对他普及常识。

要让顾清琴听话，按照她所希望的走向去做，这也许是唯一的手段了。

亲亲抱抱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叶晓经历过几次，虽然当时被吓得够呛，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

原书里的禁欲仙尊可怕冷漠，害人又害己，会有那样的性格，也许和他修炼的功法有关。

无情无欲，心中无处发泄的黑暗便会吞噬自我，人就变得阴暗，残忍。

顾清琴有了欲望是好事，就算是被化春蛊所影响，那也总比原书那个冰冷得不像人的反派仙尊强。

人有了追求，心中有了别的挂念，便不容易滋生阴暗。

现在缠着她，比他去花心思害人好。况且顾清琴只是好奇罢了，兴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叶晓一点一点地说服自己。顾清琴之前就说过不会做到最后一步。那是对他有害的，会毁了他的道行，他应该不会轻易让自己受损，那....要不吃点小亏，忍一忍。

仔细回想，和他接吻时，也没有那么无法忍受。

—

看叶晓迟迟未归，姜慕汐还是起身去找她，刚走了没多久，就碰到独自回来的叶晓。

姜慕汐疑惑道：“仙尊呢？”

叶晓道：“去..找解决病症的办法。”

姜慕汐道：“什么办法？”

叶晓道：“等他回来就知道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寨子走一趟？”

姜慕汐看她一眼，点头道：“好。”

那寨子到处是僵直的石人，阴森恐怖。去那里还有被感染怪症的可能，玥窟的人为了活命，只能逃到深山里去，现在没人敢再随意走进那里。

姜慕汐说走就走，叶晓看着走在前方的背影，吃惊她的干脆。

流萤听从顾清琴的命令，再次化身为叶晓的样子帮她打掩饰。

二人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叶晓不想让其他人担心，便让流萤化成她的样子先回去。

流萤想起叶晓站在顾清琴身后，神情尴尬，脸红扑扑的。平时他调侃笑话她时，她不甘示弱，总会反驳几句，可她当时却异常安静地站在一边，连看都没看他。

青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是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那寨子里有异常的动静，顾清琴让他去探一探。

山里有一处荒废的草屋，叶晓让顾清琴在屋子里等着，自己出去找点东西。

等她回来，手里提了几壶酒，她将酒摆放在布满灰尘的桌上，转身回去把门关好，那窗户破损严重，关和没关没什么区别，她索性也就不管了。

这里足够隐蔽，应该不会有人来，快点办完，早点走就是了。

顾清琴道：“你要喝酒？”

破屋子天花板还算完整，可以遮风避雨，没有床，没有多少家具。桌子椅子都是灰尘，叶晓随意捡了块布简单擦了下，她手扶着酒安稳坐下，抬头示意顾清琴也坐。

四方桌，一边抵着墙，两把长凳。顾清琴站在一旁，看了她好一会儿，顺从地走到她的对面坐下，那一身白衣沾上灰尘，脏污一片。

叶晓有些惊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竟一句抱怨也没有，让他坐就坐。在小苍山的时候，明明那么啰嗦，一点水渍都要被他念半天。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没那么洁癖了。

顾清琴坐得挺直，看她放了两个杯子，倒满了酒，一杯推到他面前，问道：“你喝吗？”

他不是很明白现在在做什么。垂眸看了看杯子，一抬眼，就见她已经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入喉，无比辛辣。叶晓不怎么饮酒，被那股酸涩味刺得脑壳疼，“这东西好难喝。”

顾清琴伸手按住她抬杯的手。

叶晓：“干什么，我给你倒一杯了。”

她虽答应了顾清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不喝点酒麻痹下自己不行。

“你这是做什么？”

叶晓：“做下心理准备。”

她甩开顾清琴的手，几杯酒下肚，头已经有些晕了，“你不是要接吻吗？来吧。”

顾清琴微眯了下眼，神情困惑：“刚才你说不行，怕被人看到，非要来这里，然后还说需要一样东西，结果去找了酒回来。”

“为什么这次吻你要这么麻烦？”

叶晓抬眸，脸颊泛红，脑子有些飘，手扶着额头，轻叹一口气：“你记着，好了之后就要去救人，这才是正经事。”

啪的一声，她双手拍在桌面，起身站了起来，步子踉跄地走向顾清琴。

顾清琴眼睛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绕过桌角，一步一晃地走到他这边，她跨过长凳，双手压住他的肩膀，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

他闻到她身上不好闻的酒臭味，微微蹙眉，伸手推开她。

两人拉开距离，叶晓低头俯视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微微侧了下头，动作轻柔地贴了上去。

他扶着她，身体被她压着后仰，背抵在墙边，吻缓缓深入，舌尖舔开唇瓣，他紧抓着她的衣袖，张唇要去含住，那舌尖一退，他没咬到，叶晓快速分离，她喘息不止，皱着眉头，声音紧绷：“不行，我还是办不到。”

顾清琴仰头就这么看着她，神情呆滞。她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