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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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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的相处下,对于朽陵,碧长落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在她被魂穿前,和朽陵的关系,说好听了是兄妹,说不好听的就是搭伙过日子,互相报团取暖的两个流浪者。这么多年下来,算得上是双方最熟悉的人。

但二人也清楚,双方内心深处的那一层,始终没有触碰到。

比如碧长落从小被亲生父母所害,除了自己,她谁也不放心,如果朽陵威胁到她的底线,她会毫不手软的先下手为强。

比如碧长落也知道,朽陵亦是如此。

书中的剧情存在夸大,可放大并非凭空杜撰。碧长落和朽陵底层的身份芥蒂,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你醒了后,我总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碧长落一字一句的说:“我一直以为,是失忆造成的。”

“有什么不一样?”朽陵反问。

碧长落抿唇:“你的性格,你多年来生存环境造成的处事方式,都变了。据我了解,这些决定人代表性特征的东西,不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改变。”

朽陵百口莫辩:“我失忆了啊。”

“你没有。”碧长落忽的抽出剑,直直指向朽陵。

剑柄上挂着的红色穗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几根挂在碧长落纤长白皙的手上,映衬着爆出的根根青筋。

她单手握剑,剑眉紧蹙,好看的桃花眼中,疑心和淡淡杀意几乎要凝聚成实体,剑锋在触碰到朽陵鼻尖的前一秒,停驻在了眼前。

朽陵躲闪一寸,那剑就跟随着偏一寸,他喘着粗气:“你干什么!”

碧长落:“我要听实话。”

朽陵气得直哆嗦:“好,我跟你说实话。我的确没失忆,我的确看到了是你将我打伤,是你三番五次想杀我,满意了吗!”

碧长落收起剑,慢慢蹲下。

二人在同一水平线对视着,双方距离仅仅不到半米。

碧长落甚至能感受到朽陵温热的鼻息,她看到对方眼中不知是因为被误会,还是跑急了泛出的点点水光,然而下一秒,手中的剑被翻转,她举起右臂,右臂上抵着的,是长长的剑锋。

剑锋立在朽陵脖颈处,再往前多一寸,便会割到他的大动脉。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报仇。”

碧长落平静的说。

“碧长落,你我相识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一个不辨是非的人吗?”

朽陵简直要被气笑了,本来这些话,碧长落不问,他准备埋心里一辈子,永远不让她知道。

“你我打斗当日,你已不知缘由失踪数久,还总是传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过来。”

朽陵从腰上解开一个已经被泡过的香囊,抖着手扔在地上:“你用来害我的,还记得吗?布了大量巫蛊术法,施了蛇毒,专门克我,只要我毫无防备的沾染,触之必亡。”

他眼眶通红,尾声已经带了淡淡的鼻音,碧长落也鼻头发酸,她强迫自己咽下喉咙中几乎要冲出来的哽塞,发出来的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当然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

穿越者将香囊送给朽陵的时候,满言满语皆是忏悔,诉说着多年来自己被权势蒙住了双眼,希望朽陵念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接受她的这份道歉。

转过身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却透出阵阵阴鸷。

当时的她要想杀朽陵,何至于这么麻烦。

像是一条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戏谑的,期待着玩弄着自己的猎物,想看着他被最信任的人捅刀子,用最意想不到的方法,痛苦着,崩溃着,到最后哭都哭不出得在她面前,不甘的死去。

碧长落在意识里发疯一般的哭喊。

“朽陵,别碰它,这不是我,你别碰它。”

她眼睁睁看着朽陵满面笑容的握了上去。

然后笑容僵在脸上。

朽陵开始抽搐,开始吐血,到最后不省人事,穿越者才慢慢抬起脚尖,踢了一下朽陵惨白的脸。

潇洒离开。

“是啊,铁证如山。”碧长落每一次停顿,都紧紧咬住牙,逼着即将释放出的哽咽,几经辗转由隐遁回胸腔。

痛苦,后悔,委屈……数不清的情绪逼着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嘴上却不肯让自己松懈半分:“你想杀我,理所应当。”

“我装作失忆若是想害你,这两日你衣食起居,变数颇多,我何曾有过丝毫想动手的痕迹!”

“那你为何不动手!”

滚烫的泪水狠狠砸在银白的剑锋上,溅开一道不规则的水花。

脖子上的剑在微微颤动,朽陵呼吸急促望着碧长落那张已经彻底藏不住情绪的脸。

不知道怎么的,他那道已经憋了数日的气焰忽的被黯淡下去,他似乎可以看到,那火苗被碧长落的眼泪给浇得越来越式微,直到慢慢的,被理智占了上风。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

朽陵重复道。

“因为我发现,真正的你,回来了。”

“我认识的碧长落,会为了自己能活着牺牲朽陵,但她不会为了去炼什么魔功成什么大道,牺牲朽陵。”

朽陵字字珠玑。

碧长落剑锋未落,泣不成声的嗓音里艰难的挤出来几个字。

“可我不信。”

“哪怕我醒了,我曾三番五次想杀你。朽陵,你凭什么以为现在的我就不是当时的我,我自己都没法证明。”

“凭我了解你。”

剑还顶在朽陵的大动脉上,朽陵好像已经把它遗忘了般,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绣着荷花的手帕,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

手帕残余着温热的体温,歪七扭八的荷花被他轻柔的攥在手心,朽陵伸出手,隔着剑锋,替女子蹭下脸颊摇摇欲坠的泪。

像七年前那样。

朽陵声音柔和了很多,哄小孩似的安抚着:“我知道你想杀我,我知道你疑心深重,我知道你早晚有一日会察觉到。但是长落,如果我不装失忆,一开始你都不会信我。”

“我一直将这香囊带在身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见到你,能亲口问问。”

可是当他在上官凝霜家醒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碧长落一闪而过的惊慌,愧疚,不安,故作冷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忽然就不想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

走火入魔亦非她所愿,只要这一刻的碧长落,还是他心里的那个碧长落,就已经足够了。

碧长落还是咬紧牙关,不肯多说一句话。

朽陵指尖慢慢触碰到横在脖子上的剑锋。

他摸到了一片湿润。

那片湿润还在残存着温热,慢慢扩大。

“长落。”朽陵轻轻道:“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不小心入了魔的人是我,入魔后对你动杀手的人也是我,你会不会不问缘由,不理前因,脑袋一热就要找我寻仇。”

盘旋的萤火虫萦绕成一条长长的银河,缱绻相送西天随光沉落的月华。

墨色的天空逐渐褪去颜色,淡蓝的云边染着一道暖色的光,悄无声息吞噬着难熬又压抑的黑夜。

很快的,第一缕日光照在碧长落的脸上。

“你可不可以像我相信你一样,试着相信我。”

朽陵抬眸。

到底是夜色潮湿还未完全退去,碧长落说不清那抹水雾是在朽陵的眼中,还是蒙在自己眼前,她透过那片被光晕开的模糊,看到了男子眼中压抑住波涛汹涌的期待。

直到很久后,那声回答终于被盼进了耳朵。

“我尽量。”

声音闷闷的。

朝阳升起,天光大亮,将碧长落的侧颜打出一条橙黄的轮廓。

万丈光芒下,她向旭日承诺。

朽陵终于笑了。

他也转过头,面向东方。

“太阳升起来了。”

他喜欢看天。

但他更爱看,碧霞满空,一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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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碧长落提醒朽陵再磨叽会司清云就要挂路上的时候,朽陵才拖着那具疲累的身体爬起来。

猫本就多眠,朽陵这一宿先是体力消耗过大,又是情绪波动过大,此时此刻宛若一条被抽走灵魂的死鱼,半死不活的跟在碧长落身后,一步深一步浅的往前面走。

“你把洞口出口给安在哪了。”朽陵苦着脸,一言难尽扫了一下周围:“这地方连山都没了,你该不会要把我拐卖进风涯洞吧?”

碧长落:“你进风涯洞那叫拐卖吗,那叫回家。”

朽陵:“哦对。”

俩人在风涯洞狼狈为奸十几年,碧长落长大成人了才搬出来,谁知道一朝成了魔,她又把老巢搬回去了。

至于碧长落现在是什么身份,跟坊间传言那个人见人恨的魔头是什么关系,碧长落和朽陵反目成仇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朽陵没问,碧长落也没说。

“我当时开出口,就想着离那帮修士的老巢远一点,最好出了这山,避免碰到什么熟人。”碧长落也纳闷呢:“离山地最近的平原就是这了。”

“前面好像是个县镇。”

朽陵忽然说。

县镇没有城墙,在视野尽头依稀见到一个朱红色的楼牌,上面挂着个蓝底金字的楼牌,写着谷登镇三个大字。

越靠近,越能清晰听到县镇中传出的人声鼎沸,大门口,推菜和路过的商队不绝于耳,从大门口一路朝内看去,看见了酒馆门口挂着飞扬的黄色旗帜,看见了石匠门庭下立着的精美器具,看见了铁匠,布庄,客栈。

其乐融融,生机盎然。

碧长落却怔住了。

谷登镇。

上官凝霜和朽陵刷的第一个副本。

是上官凝霜要去风涯洞的必经之所,是上官凝霜和朽陵一起通过的第一个副本,是二人情感的开端,亦是奠定整个主线悲剧的基石。

她怎么会跑来这里。

她不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吗。

碧长落大脑一片空白,表情难看得像是生吞了一麻袋的苍蝇:“完犊子了。”

朽陵见碧长落脸色不对,又看了一眼搭在身上的司清云,什么都没问:“你先走,我先把他送到客栈,马上来追你。”

碧长落已经听不见朽陵在念叨啥了。

此地是群山环绕下唯一的畅通之处,县镇的另一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所有路过此地的人,都无法避开的必经之路。

她为什么会蠢到把洞口开在这里。

她当时在想些什么。

一户人家烟囱冒着袅袅炊烟,给数米之外的县镇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面纱。

碧长落感觉浑身上下都变得轻飘飘的,跟踩着云朵一般陷进了黄土地里,巨大的楼牌被熏得若隐若现,仿佛匾额上写着的不是登谷镇,而是正正方方的黄泉路。

嘈杂中,那个熟悉的背着背篓的姑娘已经显现出身影。

碧长落眼瞧着那影子跟鬼一样从一片烟雾缭绕中步履轻快的飘了出来,心死如灰的扔下一句:“别跑了,来不及了。”

只见纤瘦的影子晃了晃,它的主人便带着她那自带扩音效果的天堂麦,把碧长落彻底拖进了阴曹地府。

上官凝霜挂着她招牌小白花女主笑容,兴奋的冲俩人招手:

“落姐姐,朽陵哥哥,真巧啊,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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