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阿尔忒弥斯，只能是我”

……

在德斯蒂妮的休息室里，闯入一位不速之客。

脸色苍白的病弱少年赤裸着双足，踩着染血的布料站在门口。

德斯蒂妮眉眼中郁积的不悦散去，她招手，“赤井，过来。”

名为赤井的少年忽然神情紧张的抱头蹲下，蓬松的头发埋在膝盖里，白色的衬衫把整个人映衬的单薄病弱。

他下意识死死咬着手指，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处墙面，脸上的烟熏妆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不伦不类的社会青年。

德斯蒂妮从软榻上起身，挥开路西法递来搀扶的手，她踩着冰冷的瓷砖走到赤井面前。

“星星的孩子，不能哭。”她抚摸着赤井散乱的黑发，沉声安慰。

赤井抬起头，一双狐狸眼盛满了脆弱与迷失，那种颓废的散漫慵懒的气息被令人心碎的破碎感代替。

德斯蒂妮没有看他的眼睛，她蹲下身，同时伸手遮住了那双满是遗憾的黑眸，“赤井，听着，现在，我是梵德的统治者，不是梵希的公主。”

她没有资格胡闹，更不可能重新作为一个公主与他恣意妄为的满世界发疯。

“…除非！你要和我同行！”除非他跟她一起，把这个世界变成囊中之物，然后将它变得支离破碎！

赤井死死的盯住眼前带来黑暗的手，他眨动着眼睛，细密的睫毛来回扫过德斯蒂妮的手心，就像颤抖着的蝴蝶翅膀。

德斯蒂妮却一把推倒他，她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要疯，就疯的彻底一些，你敢吗？”

赤井狼狈的移开眼睛，低声呜咽着，发出类似狼嚎的声音，“…我…们…疯。”他手上比划着手语，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咬字清晰的字句。

德斯蒂妮将头上的王冠摘下，扔到他身上，“西海诺摩，屠了他们。”

她的眼神冰冷摄人，“孤要他们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的声音里有万尺寒冰，“他们是开端，而孤的死亡才会是终焉，”

她命令道：“立下你的誓约，为孤效忠，赤井。”

赤井，用你的眼睛，为孤开路吧。

她要盛世无疆，万国来朝！

只是…疯子总是喜怒无常的。

“算了，不要用你的眼睛。”她不想要一个被骂上邪祟名声的疯子。

他得是人，以人之身屠人，才让她满意。

德斯蒂妮意味不明的微笑，“用刀剑，好吗？”

赤井闭着眼睛抬头，“…好，我…们用刀…”

德斯蒂妮裙裾蹁跹，裙摆轻柔而落寞，她走到路西法身前，抽出了他的佩剑。

刀剑出鞘的声音惊动了赤井，他急忙'看'向德斯蒂妮所在的方向，“阿妮…”

德斯蒂妮没有应声，而是持剑走回原位，长剑的白刃就放在赤井眼前，“拿起它，赤井。”

赤井颤抖着，伸出了手，握住了冒着寒光的刀刃，即使手心的血肉被利刃割开，他也依旧死死的握住了刀，将它从德斯蒂妮手中拿走。

一丝黑液顺着刀身，从德斯蒂妮身体跨越到赤井的身体里。

那是'黑蜘蛛'，也是德斯蒂妮的力量，现在，她将它借给赤井。

赤井感受到身体泛涌起一阵难受，他扔开了手中的刀剑，用沾满鲜血的手抱住了德斯蒂妮的小腿，“呜呜…阿妮…疼！”

德斯蒂妮垂眸，眼睛里并没有心疼，但也没有看杰罗姆那种估量和冰冷。

——这不是什么垃圾，这是她的狗。

她再次蹲下身，抚摸他的黑发，“乖…”

她轻声安慰，甚至将他的上半身抱到自己怀中，给予他一定的安抚。

'狗'，和人不一样，人爱犯贱矫情，而狗只需要不走心的谎言和一辈子的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