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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杀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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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好听的声音夹杂在黑夜的雨声里,她听得还算清晰完整,但旁人听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一夜,城内靠近乱葬岗的那一片的人睡得着实不安稳,方才入夜没多大会儿,就总能听见有女人哭声。西市的屠夫家也住在这儿,这几日城里的人多,他的肉店生意也好了不少,给他累的够呛,本想着今儿个早点回家休息,谁知道啊,竟会有哪个丧气鬼搁哪儿嚎,扰得他根本睡不着。

眼睛才闭上,他都还没来得及麻痹自己,就被五岁的儿子推醒了,非要嚷着说有女鬼。

他身上杀气重,一般根本不会有这些东西靠近,蛇鬼牛神的事他没少听说,但他根本就不信会出现在他家附近,可他儿子却说那声音越靠越近了,他起初真不在意,甚至还骂着妻子不安抚好儿子,妻子小声嗫喏:“似乎真有人在哭”

屠夫依旧不信,今夜雨大,雷电动静也很大,听错了也是正常的,他这么说。

但,忽然他儿子不再手打脚踢了,声音也冷静了下来,一声声喊:“爹爹救我”。

这时,屠夫夫妇两才惊觉不对,妻子欲点灯,他道稍等,提着宽刀小跑到窗边,连鞋跟都来不及拔起来。窗子被他抬起一拳宽,哭声他没有听见,但是这风雨声呼啸着,实在可怕,他稍稍抬眼,那间棺材铺子的灯笼烂在地上。

余光出现一个红点,他望过去,看见红点缓慢朝着这边走来。

顿时心跳都像是要停止了一样,额头上淌下来的水,也不知道是吓出来的汗水还是打过来的雨水,流进了眼睛里让那个红色的点变得忽闪忽闪,他忙着揉揉眼,宽刀就这么不慎被撞在了窗上。

“当家的?”听上去,妻子也害怕极了。

屠夫再次睁开眼,才发现那个红点哪是什么红点,竟是一红油纸伞,伞下那青白裙子......应是女子。

他记得人家说,鬼是没有脚的,但那姑娘每一步走踩得实,是人,是人,他松了一大口气,才道:“没事,是一个行人。”

至于儿子,想来是梦魇住了,他想着去把平日里用的那把剔骨刀拿过去,却忽然听见一巨大撞击声。

“嘭”一声,棺材铺的大门竟被吹开了,那动静就像有人在外面一脚踢开,那姑娘撑着伞站在门口,他放下去的心又被提起来了。夜雨阴凉,一姑娘家家独自上棺材铺,这画面单想就觉得害怕,更不用说他是亲眼看见。

风渐渐停了下来,雨垂直的落在地上。

有的时候,与其背对着害怕,不如直接将害怕的事放在眼前,就好比他以前跟着父亲进山打猎时所说,即便要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红伞被收了起来,那姑娘似乎觉察到了他,转过头来,平静淡然的迎上了他的视线。他该怎么形容那张清冷的面容,说不上是顶级的美人,但是那气质绝对称得上是独到。

只见那姑娘开口说了两个字,后面的事,他也就不记得了,一家三口睡得很香,梦里他又回到了前些时日方宋两家那一场笑闹,宋家那颗明珠在街上遇到了未婚夫带着情人举止亲昵,别说宋家那样的门楣受不了了,就连他这样的大糙汉都嫌臊得慌。

宋家的明珠当街被怼得忍不住气哭了,要不是路上的指指点点,那方七公子指不定还要有多么荒唐的举动。

这一场闹剧恰好离他的肉店不远,他刚准备放下刀,跟着过去看,却不料被一个女子拦住,长什么样子看不清,他只记得女子绑住头发的红色缎带。

“有些热闹不该凑,会丢命。”

他犹豫了一会儿,手又搭在了砧板上,前方聚集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尖叫,眨眼间,那颗明珠骑坐在方七公子的肩上,两根食指扣进了他的眼珠,两只手就这么控制着方七的头,先前的悲戚全然转变成了怨恨,手上一用力,竟这么直接将那颗头扭转了过来。

方七大张着的嘴甚至还来不及将眼珠被戳的疼痛完全喊出。

屠夫被愣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幕太过冲击,他的两条腿止不住的颤抖。刚才阻止他的那个女子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天都亮了,你还不去开店啊?”

她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清冷冷、冰冰凉凉,他抬手颤抖着指她身后,想提醒她那里的惨案。

她侧过身子,顺着屠夫指的方向看过去。

屠夫瞪大了眼,那两人呢?还有那个披头散发的小情儿呢?还有那一地的血怎的都没了。

他又看了看那姑娘,姑娘把一锭银子放在案板上说:“开门之后,送猪油糖到小破酒馆给三楼的人。”

“我早就开门了啊”,一转头,门上的锁都好好的锁着。

脸上觉得有点辣疼,骂骂咧咧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家里,而且还是靠在窗边就睡着了,奇了怪了,脚上的鞋子半趿拉着,愣是怎么想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肉店开了,今天送猪的村民来得也晚,聊及昨夜下的大雨。

他疑惑:“下雨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哟,昨夜那雨大得呀,还电闪雷鸣呢,你着瞌睡有多大啊。”

村名又从拖板车上拿过一包东西给他,“对了,前些日子有人教我家那口子做了猪油糖,给你点儿卖卖看,好卖的话以后可以做做这个生意。”

猪油糖!

他想起来了,小破酒楼要了这东西,直到猪油膏都送到了掌柜的手里,他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送的。

小坡酒楼的三楼,胖掌柜坐在窗边椅子上,缓缓道:“那姑娘,能耐这么大呢,竟可以驱动鬼魂。”

同光侧坐在窗台上,单手搭在膝盖上,饶有兴致看着舒酒,她走得慢,肩膀上的玄烛肚子圆滚滚的,一合一闭的嘴在给舒酒拍马屁,兴许就是这一晚,让玄烛明白了这个看着普普通通的人类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昨夜,舒酒听了那个狗血俗套的情爱故事,和广大话本子里写的差不多,都是世家子弟迷上了风尘女子,便不管不顾的将自己那在闺阁长大的未婚妻抛之脑后,故事里的风尘女子大多数都是才艳绝绝的,倒不是说她们比闺阁里的未婚妻多好,只不过这些男子都见惯了世家子弟,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总喜欢新鲜和挑战,恰好风尘女子就满足这一点需求。

再加上,年轻人嘛,都有点叛逆,家族越不允许他们越那么做。

方七就是这么一个人。

宋悠然故事说完,感兴趣的只有舒酒,当然不排除她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因素,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了骂人的话,竟脱口而出了一句骂娘,所以在宋悠然下手的时候,她帮着拦住了其他人。

宋悠然是自杀的不假,但根本就不是自愿自杀。

那夜她哭得累极了,却仍旧不能入睡,后来有个极为妖娆的女子敲开了她的门,她并不认识那女子,看见她腰间裸露的肌肤,宋悠然甚至眼皮跳动得厉害,“滚出去!”

仅说了三个字,她就有些昏头了,竟让开身子将姑娘迎了进去,再后来她就死了。

姨母说她是自杀的,说那女子似乎和灭了神心门的人是一伙,当时来人也是用这一招让师兄打开了门,引狼入室。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她让舒酒在子时来,那时她阴魂力足,大体也是那时候死的,舒酒可以借着她的阴魂力回溯。

舒酒的确回溯了,那个女子进了放门口,竟什么也没有对她做,就只是坐在那儿喝茶,反观她,却是奇怪极了,上上下下蹦跳,像......一只猴子,到后来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悠然累了,要睡觉了”,就直挺挺倒在了床上,没了气。

见状,女子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擦干水渍,倒扣在她眉心,约莫一刻钟,她拿着那只杯子就走了。

舒酒想跟着那女子去,但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那女子回瞪过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玄烛喊她的声音,才回过神。

“那是在她的识海里,你还想去看别人,真是找死。”玄烛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右后上方的树梢。

舒酒道:“那人杀了宋悠然,我跟上去就可以知道她是谁了,也知道谁杀了神心门。”她还要把手搭在宋悠然身上,试图再回去一次。

玄烛吓得差点踉跄跌倒,急忙用力将她往后扯,气急败坏道:“不可以!那女人已经发觉后面有人了,在别人识海里,你根本斗不过她,看着那手法应该是十二城的吧,也是很多年都没见到了。”

舒酒看了它一眼,眉尾稍稍放松,心道:你知道就好办了。

她看向宋悠然,觉得她的脸色更是青灰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玄烛跳回肩膀,眯着眼看,须臾,轻蔑笑了一声:“她倒是聪明,借着你在这儿,就从其他阴魂那里聚了阴气来。”它拍了拍舒酒的肩膀,“今夜你有得忙了,她定是要奋力一搏的。”

舒酒紧了紧手中的伞柄,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好。

所以,当宋悠然说要让她带着她一起回城,杀方七,她起初不愿,在她看来冤有头债有主,仇人应该是那女子才对。

可话音刚落,就有一女声传了过来,嗓音似乎被烧过,“方家已经投了十二城,当年十二城被同光尊主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赶到极北之地,如今尊主陨落不过一年,他们就跃跃欲试卷土而来。”

舒酒谨慎望过去,是宋悠然的姨母,神心门最后的留存人。

她道:“姑娘的事,我略有耳闻,也知您是仁心大义的人,所以我才让悠然找您,替我们杀奸邪,守人间。”

舒酒是否仁心大义,实则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她不愿同光费了大力气驱赶的奸邪再次荼毒他守护的天下,所以她应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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