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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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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

那辆马车歪倒路旁,左后轮深陷泥潭,牵车的马虽在使力,可轮子打滑得厉害,泥浆飞溅,车也只在原地颠动两下,无法前进。

琬贞有些激动:“那是不是……”

“过去看看。”

为免打草惊蛇,两人下马,步行靠近。

车夫驾不动马,心急如焚,回身掀开车帘对里头道:“你下来推车呀,光坐那儿看着?”

琬贞诧异,这位车夫原是个姑娘。

马车里没声儿。

车夫挠挠头,嘀嘀咕咕不断:“险些忘了,刚给你整昏了。唉!”

她长吁短叹地跃下车座,绕到车尾推车,“真是的,苏泰尔为了给你拖时间以身犯险,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你倒好,跑上车,就能舒舒服服躺着。”

苏泰尔?难不成是苏卿?

那车里这人,是大皇姐?琬贞呼吸一重,疾步上前,掀开车帘。

车夫唉唉叫了两声,“你谁啊?谁让你乱动的?”

真是大皇姐。她头倚车内壁,双目紧阖,面色不安地昏睡着。

车夫想上手推搡人,琬贞扭脸怒视,她伸出一半的手登时僵在原地。

“你把她怎么了?”琬贞目光凌厉,语气咄咄逼人。

车夫回过神,心里头不乐意了,质问谁呢,当她是犯人?

她干脆撂挑子不干,任马车陷在泥里:“我把她怎么?要不是我和苏泰尔,她现下还能安稳在这儿睡着?”

提起他,琬贞更气了:“若不是他,游舫怎么会出事?”

车夫挥舞着手臂激动辩解:“他那是被逼的,懂不懂?若游舫不按原计划被劫持,他可是要送命的!”

琬贞听不下去了,“若有苦衷就不用担罪,那杀人越货的是不是只要说一句自己不做这行会饿死,就能百罪皆赦?”

“你你你……”车夫说不出话来,她呼气吸气好几回才平复心情继续道,“否管你信不信,我们压根儿不想伤人。”

琬贞也懒得跟她掰扯,“那好,人给我。”

车夫竖起眉头,“做梦,她对我们有大用,岂能说给你就给你!话说回来,你又是谁啊?”

问她是谁?琬贞气笑了,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要报出名头好好吓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假小子。

车夫冷笑:“怎么,是王府千金还是宫里公主?公主更好,找的就是你。”

琬贞到口的话蓦地止住,她这话什么意思?

见她愣神,车夫指缝间寒光一闪,漏出根银针来,针头在迷药里泡过,只要扎破点皮,这盛气凌人的女人就会和车里那个一样,两眼一翻,全无知觉。

她眼神转利,蓄势待发。

可手臂刚抬起几厘,一股巨力阻着她动弹不得,她遽然抬眸,对上一对漠然的眼。

这是个英俊男人,唇角带笑,似乎没有恶意,可车夫心头却莫名涌起强烈的危机感。

她悚然一惊,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霎时,她脑中飞过无数念头:

苏泰尔呢,苏泰尔怎么不在?

该死,忘了他还在那破屋子里拖时间!

不行,得跑!

她想冲下马车,弃车而逃,可臂上那只手拗着她用力,她眼睁睁看着指缝间留着对付别人的银针寸寸扎进自己身体。

一阵尖锐刺痛后,她头晕目眩,青年的面孔和他身后那个漂亮女人的脸重开在一起,又渐渐分开,由两个转成四个、八个……最终归于黑暗。

咚!车夫彻底昏厥,仰躺在马车上,合不拢的眼里翻出一线白。

琬贞缓缓放下挡在身前的大袖,心头一阵后怕。

若是那针扎她身上,此时姿态不雅躺在这儿的就是她了。

柳奕回眸看她:“没事吧?”

琬贞摇摇头,登上马车去看元旭,既然能跑出破屋,人当时应是醒的,可此时却不省人事,定也是被扎了一针昏过去了。

“皇姐,皇姐?”她轻拍元旭面颊,想将她唤醒。

但元旭眉头都没动一下,眼皮安静耷拉着,半点没有清醒迹象。

琬贞急急拉开车帘,看向车外柳奕,他从车夫的荷包里搜出一排毒针,若干毒瓶。

她目光不由含了些忐忑,“皇姐中的这是什么毒?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柳奕指尖捻动针头,探到小黑鼻下:“闻闻。”

小黑抽动湿润鼻尖,须臾冲他大声“汪”了一下,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

“微毒,不致死。”柳奕顺手摸摸狗头,“做得好。”

小黑雀跃摇晃尾巴。

琬贞诧异,“小黑这是?”

“狗鼻子比人灵,训练后能分辨一些常见药,”柳奕收起那排针,“这种粗制的毒针用的只是土方,小黑熟悉。”

“那……那若是致死的毒药呢?”琬贞看着小黑,“它也能分辨?”

柳奕随手挑了个毒瓶,上头贴了纸签,“鸩毒。”

琬贞心头一紧,那可是丁点儿就能叫人毙命的毒物。

他启瓶在小黑跟前晃晃,它鼻翼翕动,旋即啪地倒地,舌头外吐,四脚朝天,瞧着像死硬了,片刻后又一骨碌爬起来,汪汪叫唤。

柳奕微笑,“这个反应,那就是剧毒。”

琬贞:“……”

这么聪明的么?

她又忍不住拿弄雪来和人家比了,弄雪啊弄雪,你也就名字上能赢小黑了,这还是她这个主人的功劳,其他方方面面可都被甩开一截。

可惜弄雪听不到,听到了也不理解,毕竟它只是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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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现成的马车可用,柳奕给自己的马解开缰绳,放它去快活,但它也没急着走,而是绕到马车边,低头拱了一下趴在马车边的小黑,把它撞了一个趔趄。

小黑也朝它汪了一声,它两好像在打招呼。

马头近在咫尺,琬贞好奇地想上手摸摸,它却别开头,浓密马睫掀起,漫不经心瞄她一眼。

嘿,还怪有脾气,摸摸都不行。

柳奕拍拍马背,“像话吗?”

黑马于是不情不愿将脑袋伸过来,递到琬贞手边。

琬贞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小黑蹭她那是撒娇,跟小娃娃似的过来卖乖,这马呢,那就像一个剽形大汉突然扭捏凑过来,给你羞答答地斟酒。

很怪。

她敷衍捋捋它颈上马鬃,一人一马都挺僵硬,她挑了个角度夸:“这马倒是很听你话。”

柳奕轻笑:“别看它这样,老黑其实是匹好马。”

琬贞忍不住眼角微抽,老黑……

又是如此草率的名字。

这一犬一马要么可爱机灵,要么威风漂亮,偏偏遇上个起名水平跟白丁似的主人,等等,万一他真的目不识丁……琬贞狐疑打量他,不至于吧,长得也不像笨蛋的样子。

柳奕将原车主五花大绑,丢进车厢,至于陷在泥坑的后轮,对他自不是难题,琬贞只觉马车微震,拉车马匹便又能顺顺当当往前走。

老黑跟了一段就自个儿跑去撒欢,琬贞撩开车帘,探头瞧了眼它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给他两起名小黑和老黑?”

柳奕思考片刻,一本正经:“因为他们都很黑。”

琬贞:“……”她不该问的。

见她无语凝噎,柳奕大笑出声,他眼睛很亮,夜色昏暗也挡不住的亮。

琬贞冷哼:“你还笑,听听给它两起的什么破名字。”

他理直气壮:“好记就行。”

琬贞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车厢里传出低微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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